“轮回?”
何清凡反复咀嚼小白兽说得这个字眼,思绪万千。何为轮回?在六道之中苦苦煎熬,经历生老病死,善恶循环,终日想要修得正果,是一个漫长而又艰难备至的苦修过程。
何为时间,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在浩荡的时间长河中,多少天骄饮恨喋血,想要逆时间而上,追寻当日之因果,逆天改命,无疑是自取灭亡。木神树倘若真的要以身犯险,必然是要招惹上大因果,可能从此身陨道消。
“为了一个了了无期的梦,甚至不惜自身堕落轮回,也要执意前往过去改变一切?”
何清凡的声音不大,却是足够木神神听见了,它惊诧的回头,认真地打量起何清凡。先前的它没怎么在意这一位年轻的修真者,也不会过多的关注一个蝼蚁般的存在对于它来讲。
是一位很慈祥的老者,仙风道骨,浑身的神韵自然天成,何清凡看着没有一丝的压力,反而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木神树的修为已然达到了一个他不能够企及的地步,深不可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一双浑浊的双眼里透着一股决然,精光闪烁。
“你怎知梦不会变成现实呢?倘若连想都不敢去想,那么就更不要谈去做,实现了。”
木神树饶有兴趣的与何清凡谈论,这涉及到了一种大道,轮回与时间,向来都是一个未知的永恒之谜。“论混也只是一种说法,一个世界有怎会有相同的两片叶子呢?或许,从此以后便再无我这一棵树了。”
“也许漫长的生命使创世之神感受到了厌倦,所以才借他的黑暗一面毁灭之神来毁灭一切,然后又继续创造。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源源不断,便是所谓的轮回。”
何清凡莫名感叹,望着木神树转而又道。“一江春水向东流,不复还,不回头,便是时间。上流若是发生了变化,那么下流也就自然会得到相应的异端,承上启下。你若是执意独行,可能你今日之因,便是早就当日之果,之过。”
“究竟是过去使得未来变成这样,还是未来使得过去成了如今?你可曾想过呢?”
何清凡字字诛心,振聋发聩。在告诫木神树,一切世事皆有因果,倘若是因为他今日之因,而造就了当日扶桑树之果,那也就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
木神树沉默不语,它为此准备了数万年,自以为将所有的因果都考虑了进去,却是每层料到还有这么一层。远古的典籍曾有记载,妄谈因果,串逆时间有可能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可能因此遗恨万年。它记得,这一句真言正是它木神树一族加上去的,不知是否有所深意,恰恰符合他今日所行。
“他日之果早已决出,若是我就此罢手也改变不了什么,它还是死了,不是吗?如此说来,不是我今日之因早就了当日之果,而正好,倘若我今日之行改变了当日之果,那么一切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它也就能够复生了。”
木神树很快反驳了何清凡,今日现实的事实是扶桑树早已死去,就算木神树什么也不去做,那么扶桑树也不会复活。所以,扶桑树的死与它着实无关。相反,如果它回到了过去改变一切,那么扶桑树就有可能活过来。
“……”
何清凡不言,也是沉默了良久,在思考木神树的话,不是毫无道理。这个永恒的命题,曾被无数的先哲讨论,最终也是没有一个完整统一的结论,是两个矛盾却又说得过去的答案。
“那么,你真的要去做了?”
何清凡无奈,不能够说服木神树,当然他也确实没把握说服一位可能是神皇级别的皇者,这种人物,都是道心稳定的强者,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只是,他很担心,倘若事实真的如同他所想的那样,那么木神树可能就真的要遗恨万年了,可能郁郁而终。
而,倘若木神树真的改变了一切,那么这引发的动荡和巨变将是无比深远的。或许,他都可能不会来到剑魂大陆,甚至可能死去。因果太大,后果无法想象。
“木爷爷,我……”
鲲鹏子泣不成声,它很难过,又要有一位亲人离去,这分别的场景总是让人流泪。虽然它不是人,但是那种感情却是同气连枝的。
“孩子,每一个人都会有死得那个时候,除非是超脱者。你不要难过,也许我这么一去,可能你的父母就不会死了,一切都可能是和谐美好的。”
木神树安慰鲲鹏子,身为一个长辈,它也是在极力保护鲲鹏子这一位晚辈,只是因为要积蓄力量的原因,所以才没能一直陪伴在鲲鹏子身边。
“可万一……,我就真的一个人了。”
鲲鹏子很悲观,现在它的亲人就只有木神树了,如果活着的亲人都没能守护住,也就不要提死去的亲人复活了。
“不用担心,你木姐姐就快要回来了,她会好好保护你的。”
木神树蹲下身子抚摸鲲鹏子的头,眼中充满了疼爱,不过那份疼爱却是在逐渐地被决然代替。
“小伙子,也许你将是解开轮回与时间秘密的人,在这里等待我的回音。如果我成功了,那么将会洒下三千道花;而如果不幸我失败的话,这万千孤叶便是我最后的警钟,日后要告诫后人不要再和我一样了。”
木神树转头看着何清凡,它非常欣赏眼前的这一位后生,看着他,总感觉有些莫名亲切。
“也许我不能够帮你这个忙了,我要进入扶桑树内部,获取不灭神泉。”
何清凡的话同样是很执拗,比起木神树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很大程度上震动了木神树,它看着何清凡说不出话。
一旁,小白兽和鲲鹏子久久的不能够平静。至此,鲲鹏子方才明白为何这一位要了解不灭神泉,原来是真的有所想法。只是,这种想法太恐怖了些,那可是意味着死亡。
木神树浑浊的双眼里射出两股骇人的光芒,直视何清凡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知道这一位后生说话的真实性。
何清凡没有让它失望,那种坚定的目光让木神树无话可说,只得叹气摇头。“自古英雄出少年,一代更比一代强,我不能够劝你什么,就如同你不能劝诫我一样。只是,它们却是绝对不能够陪你去的,我也决然不让。”
木神树指着鲲鹏子和小白兽,它与百族战神也是有些交情,不会让它的后辈死在这里。
“无所谓,正好我一人可以无牵无挂。”
何清凡很洒脱,双手抱拳,郑重的告别。“那么如此就告辞了,希望我们两个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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