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异星之交
“苏哥哥”菱歌从林子里出来,即使脸上挂着明媚的笑也遮不住她内心的忧伤。“我已经和小青说好了,让它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可以出发了。”
菱歌过来牵住苏阳,一步一回首,万般不舍,有种感觉,这次离开,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
……
菱歌虽然从小在暗林里生长,她却很少被爹爹带下山,而苏阳因为只走过一条路,也不熟悉,两人在里面摸索了半日,才慢慢从山上走下来。在集市里买了几个馒头又开始继续赶路。
东海位于万物之东,他们知道朝着东方走,就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一路上行人倒是很多,来来往往,二人跟着走倒也不觉得累。走了一阵,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路直指东方,而另一条路指向另一个方向。菱歌和苏阳本来应该一直朝东方走,不过到了岔路口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去走另一条路,没人去走向东的路。
“大叔,为什么你们没人走这条路”菱歌有些纳闷,走上前去问一个砍柴的青年人,那人一听见是询问有关那条路的事,摆摆手示意无可奉告,挑上柴准备跟上“大部队”。
“小姑娘”叫住菱歌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看起来弱不禁风,身边跟着一个比菱歌大几岁的小男孩。本来遭到大叔拒绝的菱歌有些垂头丧气,一听有人叫自己,赶忙又打起十二分精神,带着笑容走上前去。“你是在叫我吗?”菱歌走上前去,很有礼貌地询问妇人。
“小姑娘,你父母呢?为什么要有这条路呢?”菱歌有些不解,妇人用手指了指方才菱歌询问的那条路,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条路叫不归路,以前还有很多人走,后来走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这条路只能进不能出。听说这条路直通东海,而东海之上有一座仙山长留,很多仙人和凡人都会去长留修仙,每到长留放仙桥收徒弟的前几月,就会有很多人经过这里,从这里进去,可是没人再见到他们出来,所以这条路就被叫做不归路,很多人不愿意再提这条路,怕会害了别人,所以你也不要怪刚才刚才那位樵夫…咳咳…”妇人说完,用袖子掩着嘴,轻轻咳了几下。
“我就是要和我哥哥一起去长留拜师,不管多大的困难,我们都要去”菱歌看着那条不归路说的一本正经,果断而又干脆,丝毫不犹豫。
“咳咳”妇人又咳了几下,回头看看自己的儿子,“冰儿,你不是如果在这里遇到同行之人,你便也去长留吗?”菱歌跑到妇人身后看看那个小男孩,看上去和妇人差不多,不,不对,是比妇人还病殃殃的。
“在下苏阳,斗胆问一句,刚才听你说令公子也要去长留,是否却有其事”照顾菱歌近半年,苏阳说话也几分大人模样。妇人看着眼前这位“小大人”,倒也有些宽慰,至少自己的儿子也要去长留了。“小公子,如果不嫌弃,可否让我儿和你们一道儿,这样路上也可以彼此照顾……”苏阳想着一路上只有自己和菱歌,也确实会有些乏味,多个人也可以互相照顾,更何况面前这个小男孩看起来比自己大许多,倒也一同前行,便应下了。
男孩拜别母亲,准备上路。妇人现在路口分叉的地方,含泪挥手,“冰儿,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妹妹……”三人走了快十步,就已经听不见妇人的叮嘱,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分叉路口,后面根本就没有路,满满的荆棘挡住了他们进来的路口。
“你叫什么?我叫菱歌”天真无邪的菱歌果真是个自来熟,不管谁和她在一起,都能把关系处理的极好。可是这次,小男孩却对她不理不睬。见小男孩不回答,菱歌感觉自己有些自讨没趣。“苏哥哥,你说他会不会是个哑巴”“嘘…菱儿,不可这样背后猜测别人,就算他是个哑巴,但是他耳朵是能听见的。”“那…苏哥哥,你去试试,看他能不能听见你说话”菱歌和苏阳走在后面,两人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悄悄话。
“我是苏阳,请问你怎么称呼?”苏阳不像菱歌活泼,举止谈吐,待人接物就是一个谦谦君子的模样。
“我叫邵冰,才过十二岁,家住落霞村,只有我和我娘相依为命,我娘身子很差,现在我还离开她,真是不孝…”邵冰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了,菱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不是哑巴,不和自己说话,是因为刚才一直在惦记着娘亲…
“落霞村,落霞村…”菱歌听完邵冰的身世后,一边走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落霞村,落霞村”“邵冰哥哥,我听我爹说,我也是落霞村的人,不过我一出世娘亲就去世了…”邵冰听了菱歌的话,若有所思“你不过才五六岁,那时你出生的日后我应该才六岁上下,我记得好像有一年,木桥河李伯伯的夫人生了个女儿,但是却因为难产而死,莫不是那孩子就是你吧?!”
菱歌眼前一亮,好像看见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扑过去紧紧抱住邵冰“那女孩就是我,想不到我居然还能碰到同村人…我现在真是又高兴又激动…”紧紧地抱着邵冰好一会儿才放开手,“那年天降异象,这我倒是记得很清楚,寒冬一下子变成了夏季,我刚换好薄衫天气又一下变成了寒冬…”邵冰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回首望了几眼。
三人一行果真变得有趣许多,休息的时候邵冰会去河里捉鱼,苏阳会爬到树上摘野果,菱歌倒是什么也不做,安心坐着休息就好。
“菱儿,你看”才几分钟的时间,邵冰就俘获几条大鱼,正洋洋得意的给菱歌展示一番,“邵冰哥哥,你教我捕鱼好不好,如果以后你和苏哥哥都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不会被饿着。”咧着嘴冲着河里的邵冰笑着说。“好啊,你下来吧”邵冰两臂张开,做环状,这样菱歌从岸边下来的时候,他可以最快的接住她。
“我有两个捕鱼的方法,你想学哪个?”“哪个容易就学哪个”菱歌毫不思考,张口便回答出来。
邵冰笑笑,双臂从菱歌身后环住她,轻轻握住她的手,一时间,一股暖流传遍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让人很舒服。菱歌见邵冰从背后环住自己,害羞的笑了,正享受这个怀抱的时候,“啪”手里的木棍一下子刺入水里,把正享受的菱歌吓个正着,邵冰一下子从水里拔出木棍,就看见棍子顶端插住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哇,邵冰哥哥,你好棒”菱歌高兴地在水里又蹦又跳,水溅到两人身上,倒也其乐融融。
“鱼儿,鱼儿,不要怪菱歌,菱歌和两个哥哥真的饿了,对不起…”邵冰在一边烤着鱼,苏阳在河里洗果子,菱歌则在不停的对邵冰烤着的鱼道歉,态度诚恳的道了歉以后再吃。“菱儿,你为什么要给鱼道歉呢?”一旁烤鱼的邵冰有些不解,“爹爹说过,万物都有生病,我要吃鱼,就等于伤害它们的生命,理应给它们道歉”菱歌说的很严肃,邵冰听的也很严肃。“菱儿,你是我见过所有女孩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既然如此,那我也拜一拜吧,毕竟伤它们性命的人是我”说罢,也拜了拜那些正在烧烤中的鱼儿。
“菱儿,接住”苏阳洗好果子,远远的就给菱歌丢了一个过来。“苏哥哥,快来吃鱼,再不来鱼都快被菱儿吃完了”菱歌朝着苏阳吐吐舌头,又招手示意。
夜深。
邵冰坐在小河旁的一棵树下,抬头看着星星,暗自神伤,看样子应该是想家了。“菱儿苏阳,你们看,好多星星”邵冰突然惊呼,菱歌有点没在意,刚才她就已经看到很多星星了,所以邵冰的话现在对她没什么吸引力“星星我刚才就已经看了,确实挺美的,邵冰哥哥,你还是早些早点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菱歌伸了下懒腰,小胳膊小腿的看起来更显得可爱,此时的苏阳已经渐入梦境。
邵冰听见菱歌对自己说的话,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突然,他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也不管是不是大半夜,会不会吵到苏阳和菱歌睡觉,冲菱歌和苏阳喊到“菱儿,苏阳,你们快来看,那是什么东西?!”“邵冰,你怎么一惊一乍的,这么晚了还不睡”苏阳在睡梦中被邵冰吵醒,有些抱怨。不过还是顺着邵冰说的方向看过去。
“菱儿,菱儿,醒醒菱儿”本来是熟睡的苏阳,现在精神抖擞,反倒变成叫菱儿了。菱儿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同苏阳一起看向邵冰所指的方向。
天上繁星点点,然而在星星不多的地方有一小片黑黑的,里面只有三颗星星,一颗红色,一颗蓝色,一颗紫色,三人皆已看呆。
“苏哥哥,你还记得爹爹给我们的不离和不弃么?”菱歌一句话倒是点醒了苏阳,天上星星的颜色除了紫色其他两个和不离,不弃基本一样,“邵冰,你身上可有紫色的东西?”苏阳抬头,有些期待地问了下邵冰。
邵冰此刻大脑飞速转动,“紫色,紫色”猛的一拍脑门,“我想到了,我有一块从小携带的玉佩是紫色的”邵冰一出口,便觉得有些蹊跷,苏阳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紫色的东西。
苏阳看出了邵冰的心思,便解释道“邵冰,你看,天上那三颗星星,就像现在的我们三个,红色就好比是菱儿的不离,蓝色就像是我的不弃,紫色就是你的玉佩了”听了苏阳的解释,邵冰和菱歌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邵冰突发奇想,对着菱歌和苏阳说道“既然这么有缘,干脆我们结拜为异姓兄妹可好?”“好啊好啊”“好啊”苏阳和菱歌听完邵冰的提议同时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月光洒在小河河水上,洁白无暇,天上繁星点点,与天同辉,两岸山水姣好,三人结拜,异星之交。
“我邵冰,花莲村人氏,天生体弱多病,今上长留拜师学艺,遇有缘之人菱歌苏阳,特结拜为异姓兄妹,不求同生共死,但求能肝胆相照。”
“我苏阳,自幼无父无母,得天眷顾,遇菱歌父女,又得殊荣,共赴长留,途遇邵冰,实为上天垂怜,不忍我孤苦一人,今与邵冰菱歌结为异姓兄弟,不望生死同行,到求不聚会于义父,不愧于仁德良心”
“我菱歌,克母克父,得两位兄长不嫌弃,愿与他们结为异姓兄妹,今以天地为证,日后不管发生何事,皆不会伤手足,断其情”
三人就这样在小河口,以日月为证,结为异性兄妹。
他日这情,这缘,注定彼此相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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