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菱歌菱歌
时过三月,正午十分。
天生异像,一会儿乌云密布,一会儿却又烈日炎炎,。此时正值寒冬,然而这极冷的寒冬却有一股莫名暖气,越来越暖,越来越暖,刚开始像春天,慢慢地变成了盛夏,木桥河里竟还开出了几朵荷花,知了树上吱吱,俨然一派盛夏之景,大部分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回家换成了薄衫。
几个时辰之后,木桥河尽头,“哇”“哇”…伴随着几声婴儿的啼哭,这番奇异景象却又突的消失,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落霞村又从盛夏之景一下变回寒冬,这可苦了那些刚换好薄衫的人们。
房间外,男子慌张地走来走去,盼了十个月就等着这天的到来,“生了生了,恭喜恭喜,是个姑娘”稳婆一见孩子出生,马上就出来给这慌忙的父亲报喜。“青儿,是个女儿,是菱歌,咱们的菱歌”男子抱着婴儿,冲进房内紧紧握住青儿的双手,脸上一脸幸福。
床上的人儿早已虚弱无力,想看看菱歌的小模样,缓缓起身,接过男子手中的婴儿,温柔体贴,细腻的眼神与那婴儿四目相对之时,却见孩子脸上有一丝戾气浮现,还以为自己刚生产完太虚弱所以眼花,再看时,却已消失不见。宠溺的看着襁褓里细小的小宝宝。
“女儿,你是菱歌,菱歌就是你的名字…”话还未说完,青儿感到有一股咸腥味从丹田直涌而出,突的,一口鲜血已经森溅在了婴儿的襁褓上,红嘤嘤的一片。小菱歌目不转睛地在襁褓里看着自己的娘亲,不哭不闹。
正在一旁给青儿倒水的男子突然间有些惊慌失措,受到惊吓,手里的杯子也应声落地,连忙奔回床前,把菱歌从青儿怀里抱出,放到一边,紧紧握住那双已经满是鲜血的手,不停地颤抖,不停地颤抖“青儿!青儿!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回事?青儿,我去给你找大夫,你坚持一下…”“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男子的眼泪早已挂在眼角,轻轻一触,便会悉数落下。
“不用…不用了…已经…来…来不及了。菱歌,善待善,恶待恶,切记…切…”青儿还未来得及说完剩下的话又一大口血喷涌而出,人已睡倒在血泊中。
“善待善,恶待恶…”“善待善,恶待恶…”看看已经离去的青儿,男子口里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看看襁褓里的小菱歌,男子心一紧:想必是你生来便克死了自己母亲,意外便罢了,如若你真是天生造孽,生为不详之人,那为父也留不得你了。不管是意外还是你不祥,菱歌,不要怪父亲,不要怪父亲,为了大家安危,你还是随你母亲一起去吧,这样你们娘俩路上也不会孤单
抬起双手,缓缓偏过头,着实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咯咯,咯咯”
怀里的婴儿此刻竟突然笑出声来,小菱歌呆呆地看着父亲,全然不知父亲要做什么,不知怎的,竟觉得好玩,笑了起来。“菱歌,你还有心情笑,你出生娘亲便被你克死,你可知现在爹爹这是要取你性命。”看着小菱歌,又回首看看青儿,男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这是自己和青儿的女儿,青儿已亡,这孩子就是自己和青儿唯一的联系,杀了她?没了青儿,没了女儿,我要怎么活?!
侧目低头看了一眼襁褓里的人儿,婴儿笑靥如花,让他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暖意,“这到底是祥还是不详?难道我错了?青儿应该也希望我们父女俩能好好活下去吧,对不对,小菱歌?”
怀里的婴儿又“咯咯咯咯”地笑出声。男子脸上的愁云顿时化作慈眉善目:“不管以后你是善,还是恶,爹爹定会好生教导你,这般聪慧可爱,爹爹怎么再舍得取你性命,你娘说,善待善,恶待恶,你一定要做个善良的孩子,这样才能对得起你娘啊”
“菱歌,你可知一出生就会笑,可是一出生却克死了你娘,但爹爹总觉得你会带来一股暖意,尤其是在你笑的时候”
“青儿,我已经决定带菱歌离开落霞村,也许她天生便与凡人不同,离开这里以后,我定会好好教导她,你就安心吧”
在青儿墓前,男子抱着菱歌,夕阳把父俩的影子拉的悲凉狭长,几日后便带着菱歌离开了落霞村,住进了深山。
六年后暗林木屋“爹爹,为什么我们要住在这里呢?为什么我没有朋友呢?为什么没有看见娘亲呢?为什么这座山你要叫它暗林呢?为什么小青总是来吃我的东西?为什么…”刚咿咿学语的菱歌坐在男子怀里,不厌其烦地问着各种问题。
“菱儿”男子有些语重心长,菱歌慢慢长大,已经到了说话的时期“很多事情迟早也会让你知道的,虽然现在你还不懂,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爹爹的”看着怀里的小宝贝,此时的菱歌已经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呼呼睡着。
“爹爹,小青刚才从树上掉下来受伤了,好可怜,呜呜~”一席小白裙在身边轻轻飘过,头发只梳成个小小的毛团,显得更可爱俏皮,抱着只深黑色的小鸟,哭着朝爹爹跑来。
“菱儿,小青的伤不重,爹爹已经给它包扎了,这几天你可不能再去找它玩了,它需要好好养养。”
当年在落霞村收拾行李离开的时候,看见一只黑黑的小鸟在身后跟着自己,看那个样子应该也是才出生,于是便把它一并带到了暗林,青儿才去世,便看见了这只才出生的小鸟,于是便给它取名唤作小青。才六年,小青就已经长地比一般的鸟儿大许多,以前菱歌还可以抱着它,成天和它玩耍,现在菱歌只能任由它欺负,也已经抱不动小青。
看着受伤的小青,菱歌有些心疼,虽然小青总是抢自己的好吃的,虽然总是欺负自己,可六年朝夕相处,感情早已深厚。
“小青,菱儿唱歌给你听吧,自从你长的比我还大后菱儿就没给你唱过歌了…”看着趴在地上的“庞然大物”,翅膀处虽然已经被爹爹包扎好了,菱歌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的泪流。
“小青儿,要乖乖,翅膀受伤菱儿心疼,好好养伤,菱儿带你吃好吃的…”仅仅六岁的小菱歌哪里会唱什么歌,她只知道把自己心里想的唱个调调出来罢了。小青听着这“难听”的歌声有些不耐烦,微微动了下翅膀,隐约觉得有一股暖流从伤口处注入,伤口虽然还在流血,可是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某日,男子把菱歌叫到身旁,旁边的小青伤已快痊愈,正趴在男子脚边,一对黑眼睛瞪得大大的,小青长得太黑了,不仔细看,根本就不知道它的眼睛在哪里。
“菱儿,明日是你六岁生辰,爹爹决定带你下山去玩一天,在这深山里一住便是六年,也该带你下山看看。”
从那一年后,他变得更加温婉体贴,把自己能想到的善全教给了菱歌,“青儿,但愿我这么做是对的,只要菱儿一直待在这山里,兴许能平安渡生,可若我去世了呢…”已经不敢再往下想,能做的只有交给菱儿更多的善,更多的爱。
“菱儿,昨日爹爹让你念的《百善》可看了?”“看了看了,菱儿看的可认真了,可是那书里有好多东西菱儿都看不懂”“菱儿还小,很多东西爹爹都还没教给你,那书太深,还是等你日后再看吧。”
“爹爹,菱儿想吃鸡腿,菱儿想吃包子,菱儿想买新衣服,菱儿想要好多好多…”“好好好,菱儿生日,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买”父女俩携手往山脚走去,一路倒也是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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