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三天时间,一行人并不敢怠慢,虽然方回和夏远之已经进了宫,但君书瑶仍然不曾醒来。
锦雀宫。
方回在屏风后焦急踱步,低着头,眉头紧皱,不知在思考什么;夏远之更是急不可耐:“师父,你倒是说啊,能不能救?如今大哥生死未卜,书瑶姐姐要是再出事——”
“行了我知道了,你小子!要救她,我只有三成的把握!”
三成?连师父都只有三成的把握,这……
“远之,你有几成把握?”皇帝走了进来,方回立刻隐到暗处,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存在。夏远之因为皇帝的忽然出现心里有些紧张:“回皇上,把握不大……三……三成……”
君无极听了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就算是三成也要救!来人!”话音刚落,从殿外走进来五六个宫女,“你有什么吩咐就交给她们去做,一定,要把瑶儿救活!”
听到皇帝的话,方回感慨万千,果然在他心里,女儿的命还是不值钱啊,就算他说只有三成的把握,君无极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下手。或许为君之道,就是他这般冷酷无情吧。
君无极离开了锦雀宫,方回走了出来。
“师父,怎么办?三成把握,还要救活她!”
“君令已下,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夏初之和军和赶到锦雀宫时,夏远之已经在门外了,宫女太监跪了满院子,一看情况不对,夏初之跑上前抓着夏远之的领子,两人都没说话,看着夏初之的眼睛,夏远之垂眸摇了摇头。推开他,往寝殿跑去,君书瑶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睡得安详。
“书瑶姐姐。”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没有丝毫的感觉。
哥哥在等你,哥哥一直在等你啊!你先走了,让他怎么办?痛苦得不能自已,夏初之趴在君书瑶的床边,没有大声嚎啕,眼泪却晕湿了床单。
君何走到夏初之身边,见她真么难过,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搂在怀里,沉声道:“不要难过了,她看到了也会不安心的!”
北辰三公主的葬礼就安排在三日后,宫里一片肃穆,天气阴阴的,下着小雨。皇帝站在君书瑶的灵柩前,目光紧锁棺木,表情有些阴鹜。夏初之、君何、夏远之等人一身素衣,来为君书瑶送行。哥哥下落不明,书瑶姐姐却这样丢下他一个人走了……如今难过也无济于事,夏初之抬头看了看君何,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而夏初之仿佛也吃了一剂定心药,平静下来。
一列队伍运送着公主的灵柩往皇陵里去,或许是天气的原因,沿街都是冷冷清清的,冥纸撒了满街,又被细雨淋湿。
就在此夜,东城门处一辆稍显破旧的马车快速驶出……
第二日,天气又无端地好起来,阳光明媚。
夏初之的心情却还如昨日的天气,“小七哥哥,哥哥究竟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若是知道书瑶姐姐……我怕他一个人撑不过来。”
“你还不打算告诉她?”方回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君何看了他一看,转头对夏初之:“初儿,这次是我善做主张,没让你知道。今天来是要带你去见两个人。”
夏初之的心里有些期待,“是哥哥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走之前,几人还特地换了一身装扮,夏初之硬是被打扮成了男装。马车向东城门驶去,出了城门,又行了几里地,几人来到了一个村庄。夏初之跟在君何身后,随他进了一户农家。院子里晒了谷物,进了低矮的土房,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他们绣花,听到门外的声音转过身来,手里的东西却落了一地。
“之儿妹妹!”
“书瑶姐姐!”夏初之有些不敢置信,转头看着君何。君何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她立刻跑到君书瑶面前,拉着她的手:“你……原来你没死?!”
“瑶儿,家里来客人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众人均回头,夏初之觉得今天一定是在做梦了,刚才已经震惊了,这一次又是一个惊喜!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人,他已经走了过来,“傻丫头,看什么呢?!”宠溺地敲了敲她的额头,又转头问君何,“七皇子,不介意吧?”
君何不语,转身背了过去,夏谷南终于将眼前的丫头抱住了。
“哥哥!”夏初之还没有从这“惊喜”中回过神来。
“小七已经和我说了你的事,让你担心了!”夏谷南语气中是满满的歉意。
……
“所以,你们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夏初之大声质问坐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
“姐,七皇子也是不想让你担心。要是你知道了这件事,你演得还能那么逼真吗?”
“从一开始军营里的事,到书瑶姐姐死的事,都是你们一手策划的?”
夏谷南对夏初之一直有着歉意:“之儿,这次是哥哥不好,一切都太突然了。”
“哥哥,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好像并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夏初之又问道。
夏谷南和君书瑶对视了一眼,桌子下的手牵得更紧了:“还没有打算,我们想先在这里将婚礼办了,然后马上就走!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一切,好像都豁然开朗了。
滑坡和中毒是事实,但坠崖和受重伤却是君何特意传达的信息,为的就是制造夏谷南已死的假象,为了让人信服,他又只能搭上了自己。至于君书瑶,其实方回和夏远之刚到后就已经治好得七七八八了,醒来后听了他们的计划,便喝下了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药,假死几个时辰并不是难事。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大家并没有什么怀疑。
夏初之盯着从头到尾不说话的君何:“幕后策划者,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交代啊?”
众人见她这样问,都识趣地走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