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进入了四月,天气开始热起来。这几日,夏王妃一直睡眠不好,身体困乏,大夫来也找不出什么原因。把夏初之叫来跟前。
“之儿,我这几日身子沉得很,想去法华寺祈福,斋戒几日,你和远之陪我一起吧!”
“好啊,娘。不过夏远之那个臭小子三天两头不着家,您若带着他去,他肯定受不了。”
(“——阿嚏!”正在万香楼喝酒的夏远之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不如我找上千落吧,她现在身体好了很多了,带她出去走走。”
“也好,你们俩同行也有个伴。这次我们就不带太多人了,佛门净地,不能扰了清静。”
“好!”
夏初之说完,就向丞相府别苑去了。
下人见是夏初之来,未曾通报,直接让她进去了。刚抬脚跨进门,就听见院子里传出琴箫之声,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江云也在。夏初之不敢打扰他们,站在门口的桂树下静静看着他们。女子抚琴,男子吹箫,偶尔含情对望一眼,此情此景,美好得让夏初之觉得有些不真切。一曲听罢,夏初之微微咳嗽了一声,两人才看到树下的她。
“我说江大少爷,你这天天来找千落,不好好干活,我可要让君何扣你工资啦!”
“别介!我这不是怕千落一个人无聊嘛!既然你来了,我就走了。”
“——诶,等等,我今天来是想问你借点儿东西!”
“什么?”
“喏”夏初之点了点褚千落。
“我?”褚千落惊讶。
“是啊,明天要去法华寺祈福,你把千落借我几天呗,可不许舍不得,几天而已,很快就回来的。”
“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过这还得问她自己。”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孤独嘛,千落,你怎么说?”
“我——既然云大哥也同意了,那就一起去吧,自从上次狩猎回来,我已经很久没出门了。”
“好,那明天早上来接你!”
第二天早晨,夏王妃和夏初之坐着马车从丞相府别苑经过带着褚千落一起出发,三人只夏王妃带了一个贴身婢女,行李也很简单。四个女眷出门,夏正荣有些不放心,一开始并不容易。夏初之向父亲保证一定会安全归来,这才同意。其实夏初之知道,就算不带人,云袖也还是会在暗中保护自己,更何况自己的功夫也不是白学的。
马车离帝都越来越远,出了东城门一路向东驶去,人家渐少,沿途偶尔能见到些小茶棚。怕不安全,一路都不曾停下来。
“阿进,还有多久?”夏初之在车内问。阿进是夏王府的车夫,为人老实,有些拳脚功夫,就让他跟着来了。
“小姐,还有一个时辰的路,再快点,今天太阳下山前应该能赶到。”
夏初之掀起马车内的窗帘,已经离帝都很远了,她们正在去法华寺必经的一条小道上,周围树木丛生,路有些不平。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出门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路上一定会发生什么。
太阳渐渐偏西,已经落到了那边的山头。远远地,可以看到寺里的炊烟。马车在山脚停下,“夫人,小姐,这里的山太陡,马车恐怕是上不去了!”
几人下了车,徒步向山上走去。阿进仍旧守在山下等着他们。
或许是为了看出前来祈福人的诚意,寺庙才建在这么陡的山上,所幸这山并不高,对夏初之来说爬起来并不吃力。只是另外俩人身体不好,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寺门口时,已经大汗淋漓。
开门的是一个小沙弥。
“夫人,您来了。师父已经恭候多时了。”边说边行了个礼。
几人回礼,方墨说道:“这几日要来贵寺叨扰了。”
小沙弥领着他们到了后院,从东厢那边的房间走出来一个和尚,慈眉善目,看起来有些超尘。
“师父!”小沙弥喊了一声师父,退下了。
方墨双手合拢:“绝尘师父。”
“阿弥陀佛,夏夫人,已经在西厢备好斋菜,几位请自便。”
“多谢师父!”
赶了一天路,几人都有些累。用完斋饭,沐浴完都睡下了,三人的房间紧挨着。
夏初之躺在床上,想到今天来的路上自己心里的感觉,觉得有些奇怪,叫了一声云袖。可是并未出现什么人,夏初之下床走出房间。
“云袖!”怕惊醒别人,不敢叫太大声。
“小姐!”云袖是从屋檐上飞下来,脚步有些沉。
“云袖!”夏初之上前扶起云袖,“你受伤了?!”
“我没事。”夏初之将云袖扶进屋里,仔细检查了伤势,处理了一下。
“还好,只是些外伤!云袖,你怎么会受伤?”
“小姐,路上有人跟踪,我怕会对你们不利,就追过去看了看,没想到中了埋伏。我以为是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又回来了,还好,你们都没事。”
“难怪,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你受伤了,我们却安然无恙。究竟是谁呢?”夏初之下意识想到的是夏洛凡,只是这样的行事并不是夏洛凡的风格,而且,自从上次回来,她安分了很多。可这,并不能排除嫌疑。
“云袖,今晚你就睡我房里吧。”
“小姐,这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你受伤了,怎么说也是为了保护我。”
夏初之说着,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棉被,打了个地铺。刚要躺下去,“小姐,还是我睡地上吧!”知道她心里会过意不去,夏初之也没和她争。
翻身躺到床上,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