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府。
“主子,这是在夏王府海棠苑搜到的。”江离双手递上一个锦盒。
君何接过打开,里面平整躺着二三十封书信,看样子还未曾开封过。锦盒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白色瓷瓶,打开瓷瓶在鼻端嗅了嗅。君何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醉流年。”
“醉流年?!”江离吃惊问,“传说醉流年服下可以忘却一切,使人性情大变,难道夏姑娘就是——”
“没错”
“醉流年无解,只有靠机缘才可解毒。可是醉流年为什么会出现在夏王府,这不是宫内才有的吗?”
君何回忆起今日大皇子看夏洛凡的那一眼,冷哼一声:“看来事情越来越好玩了。江离,传书给江云,让他立马派云袖去守立夏苑,再派几个人盯着海棠苑那帮人和大皇子。”
“是!”江离领命退下。
书房内又只剩下君何一人,靠在桌边一手把玩着瓷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王府。立夏苑。
夏初之落水后染了风寒,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三天。
这天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转头看向床外,无意间瞥见一件银灰色的丝绸披风,夏初之下床拿起披风,寻思着这是谁的。
“小姐,你醒啦!”沛儿端着脸盆进来。
“沛儿,这件披风哪儿来的?”
“这个呀,一看就是七皇子的呀,那天小姐落水,是七皇子身边的小厮拿过来的,我就给小姐披上了。这几日,七皇子还托人送来了很多治伤寒的药呢!”
夏初之听着心里觉得温暖。
“为什么七皇子这么关心我,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夏初之摇了摇头:“你给我说说呗!”
“小姐,您,大少爷,二少爷就与太子殿下、六皇子、七皇子还有书瑶公主关系很好。七皇子的生母从他出生起就在冷宫,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没了,皇后娘娘便将他接到了自己的身边。你们从小就在一处玩耍,后来大少爷和书瑶公主互生爱慕,你们就一直帮着撮合他们,而你和七皇子也是众望所归的一对,青梅竹马。可是五年前忽然传出七皇子抱恙,夜晚被紧急送出宫,那时候你本想偷偷跑出去看他。可是不知怎么的,就落水了,醒来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偏偏是在我要出门的时候落水还失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夏初之听着故事心理思考着。
“后来所有人都只以为您是发烧烧坏了才失的忆。”沛儿惋惜道。
“那当时有谁看到我落水吗?”
“所有人赶到的时候,只有三小姐一个人在,她说是您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夏初之脸色颇有些凝重,咬了咬唇,看来夏以姗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咚——咚——咚——
“什么事?”
“小姐,西苑差人来,麻烦小姐过去一趟。”落珠在院外回话。
“夏以姗?她能有什么事?”
“小姐,要过去吗?”
“去,看看他们究竟玩什么把戏!”
西苑。
这是夏初之第一次来西苑,才看到柳氏母女究竟过的什么日子。
现在已是仲春,西苑还是萧条一片,没有种花,只几棵刚抽了些嫩芽的小树,地上的落叶还未曾打扫干净。再往里走,只有两间并排的屋子,门口只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在守着。
东面的屋子门开着,夏初之走了进去,屋内陈设较旧,却被打扫得干净整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端着药碗从里屋出来,请了安,将夏初之引了进去。
夏以姗身子骨柔弱,落水后一直在发烧,这天刚有些好转。
“二姐姐。”
“嗯,身子可好些了?”夏初之只站着,也不走近,就这样与她说话。
“好多了。二姐姐可还在怨我?”
“怨?”夏初之反问道,“都忘了,还怎么怨?”
“二姐姐,我是有苦衷的,您就看在我前几日——”
“原谅你是吗?夏以姗,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那天就算没有你出来说话,我照样可以洗脱罪名。轻易说出原谅,谁来补偿我这失去的最宝贵的这几年记忆?!”
夏以姗神色暗了暗:“是啊,这罪过怕是赎不清了。”
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我知道自己是庶出,比不上这府里的任何人,娘从小就教导我不要争不要抢,可在这王府中有多少人顾我们母女的死活,这几年若不是夏洛凡罩着,我们怕也活不到现在。呵呵!”夏以姗冷笑,笑得有些苍凉,”多可笑啊,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像条狗一样跟在别人后面。可我现在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如今和夏洛凡撕破脸,怕也活不了多久。我不求姐姐你能原谅我,只是想为自己以前做的事做个了结。五年前姐姐落水,并不是我干的,那日夏洛凡约我在池塘边见面,可我迟迟未曾等到她,却反而看到了你一个人站在那儿。我过去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你,你就落水了,当时我吓坏了,只能说是你自己落的水。”
这是夏以姗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说出了真相。长嘘一口气:“说出真相的感觉真好!”
“我知道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病吧!”
夏初之从西苑出来时,眼眶已经有些微红。夏以姗本心不坏,只是为了生存选错了路而已,而事情的真相也渐渐有了眉目,一定和夏洛凡脱不了干系。
“小姐,你没事吧?”沛儿关切问道,小姐自从西苑出来,神情就一直不对。
“没事。沛儿,过几日吩咐送些补品、绸缎还有点心去西苑。你自己亲自送过去,别让任何人知道!”
“是。”奇怪,小姐以前从来不管西苑的事儿,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