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我的朋友们呢?”
“自己悟……”
风萧萧走过小桥。
小桥旁,山石后,一座小楼里,忽然传来一声悲呼:“我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我不想活了,你们让我死吧!”
一个披头散发、满面泪痕的女孩子,尖叫着从小楼中冲出来,身上穿着的雪白袍子,已有些地方被撕破。
“阿飘?”
女孩儿停止了大喊大叫,仰脸看着风萧萧,“姐姐认得我?”
风萧萧苦笑,然后她又看到了一屋子的和尚。
这些和尚,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人间天堂里的,人间地狱里的。
风萧萧的眸子滑过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又滑过一个缺耳断手的人。
“孙冲?你也会有这一天?”
风萧萧原本以为他听到自己这样说会生气,可他反而笑了,笑的很愉快。
“贫僧法名缘空。”
风萧萧怒道:“如此这般六根不净,如何做的和尚?”
孙冲的脸上露出温柔的慈悲,慢慢道:“我有佛心,姑娘未必看的出。”
风萧萧道:“哦?你这样的人,也会有佛心?”
孙冲道:“不错。”
风萧萧道:“那刚才的事,本姑娘亲眼看到,你又作何解释?”
孙冲道:“刚才什么事?贫僧怎不记得。”
“那个小姑娘……”
风萧萧说完愣住了。
风还是静静的吹着,几只蝴蝶在花丛穿梭缠绵,院子里却空无一人。
孙冲道:“小姑娘没有佛心,甘愿沉沦于地狱九泉,大姑娘可有?”
风萧萧道:“你要渡我?”
孙冲道:“不错。”
风萧萧又道:“你能送我离开缥缈山?”
孙冲点了点头。
风萧萧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看起来,可没这么好心。”
孙冲叹道:“贫僧这么做,原本是得了无空大师指点,如今这么看,倒不是如此了。”
风萧萧道:“那是如何?”
孙冲道:“贫僧怕是要日夜在姑娘跟前忏悔,才能得到佛祖的原凉。”
风萧萧道:“为什么是我?”
孙冲道:“姑娘对在下的成见,已深不见底。”
风萧萧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孙冲道:“纵然你信不过贫僧,难道无空大师你也信不过?”
风萧萧心中一寒,有种莫名的感伤。
那个问他什么时候才肯嫁给他的人,是不是也做了和尚?
船驶的很平稳。
和来缥缈山时一样,船上也有一个和尚。
和尚很大敢,直勾勾的盯着船上的女人。
有人嫌弃的目光瞟了过来,不屑道“像这样的人,也配做和尚?”
和尚脸色变了几变,将头垂了低了些,须臾,再次火辣的盯了来。
风萧萧刚要开口,和尚身后的一堆马草动了起来。
“我这兄弟一生下来,便会见到女人就流口水,你们也多担待着点,人家必竟是出家人。”
一个比老实和尚还要邋遢的人,从马草堆中钻了出来。
一出来,船上的人全都远远的躲开了。
那人道:“喂,臭丫头,你躲那么远干嘛?看到本公子,还不开心的跑过来拥抱一下?”
风萧萧道:“臭的人是你,鬼才会跑过去呢,几天没洗澡了?”
那人道:“二十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