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三天都没有见过光。
第一次,她的双手沾染了这么多的鲜血。
那是人与野兽的厮杀,人与自然的搏斗。
天亮了。
天好像忽然就亮了。当雨儿看着路面上一抹淡淡的微光时,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睡了一觉。她竟然像个八爪鱼般粘在风萧萧的身上睡了一觉。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着的。
风萧萧还扛着她,疲惫的在泥泞路面上吃力的走着。
雨儿从她的背上跳下来问道:“萧姐姐,你要带我去哪里。”
风萧萧道:“我们现在可以去哪里?”
雨儿的脸上发了光,“我们去找吃的吧!”
风萧萧同意,她已经有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她们就看到了很多张桌子,很多个人,很多个张桌子上坐满了各种各样不同的人。
有人是骑马来的,有人是坐车来的,所以她们身边,还停着很多车马。各种各样不同的车马。
有的车马上,居然还有穿的很整齐、很光鲜的车夫在等着。
车夫的前面一点,有很大一片空地。
空地上,一个很大的草棚,只有最前面吊着几个灯笼。看到这灯笼,风萧萧才发现,原来那淡淡的光是晚上,而不是清晨。
灯笼已被油烟熏黑,上面似乎还在滴油。所以灯笼根本就不太亮,地方却太大,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是黑幽幽的,连人的面目都分辨不出。
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远比灯光能照到的地方多。
雨儿咬着嘴唇,低声道:“萧姐姐,我们好像没有银子。”
风萧萧道:“我们有。”
雨儿的眼睛更亮了。
风萧萧笑道:“从赌坊逃走的时候,我随手摸了一锭银子。”
风萧萧和雨儿在旁边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空桌子。更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又等了半天,风萧萧就冲了过去。
“老板,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那个阴阳怪气的小伙,头都没有抬一下,扭头就走。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雨儿怔住,忍不住道:“这伙计好大的架子。”
风萧萧道:“我们是来吃东西的,不是来看人的。”
雨儿道:“但他没有问我们要吃什么?”
雨儿刚问完,伙计重重放下了两碗冷的连烟都不肯飘一下的面,在窗口的木板上。
风萧萧道:“伙计,我们不吃面。”
小伙阴阳怪气道“我们这里只有两样东西,来的人差不多每样叫一碗。”
雨儿道:“哪两样?”
小伙道:“扬春面、牛肉面。”
风萧萧道:“只有这两样?”
小伙道:“只有这两样已经足了,不吃荤的人,可以吃扬春面,不吃素的人,可以吃牛肉面。”
风萧萧叹了叹气,苦笑道:“你们这个店里的人,倒真是个天才。”
小伙道:“我绝不是天才,所以我才会发财。”
小伙又道:“你要是再这么多话,不但没有面吃,连你的人,都会变的跟面条一样。”
雨了噘了噘嘴,两人端了面,扭头去找可以安稳吃面的地方。
这时,已经有很多人,只手端着面,已经蹲在一边吃了起来。
没有摆桌子的地方,很暗。
风萧萧抬起头,忽然发现有几好条人影在黑暗中,游魂般的荡来荡去。
即看不清他们的衣着,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有一双双发亮的眼睛。那种眼光,实在有点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