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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杀她？娘娘都已经原谅她了，你为什么还要杀她？”第一次亲眼目睹相识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明曦公主疯了似的扯住张铎衣服，大声质问道。
摇晃中，张铎翻着白眼，朝将手伸在衣服里面的武秀说道：“你跟她解释，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准备，接下来几天应该会很热闹。”
呵……他很快就会发现，迎接他们的岂止是热闹……
武秀点了下头，把手从衣服里拿出。
其实刚才即便张铎不杀宫女，武秀也会将这个从她进宫起就跟在身边的宫女干掉。因为不论宫女是不是真的受胁迫，亦或之前有否真心悔改，都改变不了由武秀本人提议，从山林绕行这个秘密已然暴露。
有第一只獴兽闻到宫女身上的特殊气味，就会第二、第三只，说不定此刻徽州缺钱缺晶石的武人们已经倾巢出动了。
而在重重围剿之下，带着这样一个随时可能再次反叛的累赘在身边，这跟活不耐烦了有什么区别？
不过，张铎那箭主要还是出于对宫女的私仇。
生死之外无大事，可但凡涉及生死，这逼向来很小心眼。
至于张铎怎么知道武秀也门清？
一路走来，只要遇到危险，武秀那只手就会伸进衣服里，不用说，里面肯定藏着什么厉害家伙。
想来也是，一个地位如此尊崇的女人出门不带护卫，就足以说明她有能力自保。
所以，张铎把她踹下水的时候故意留了衣服，要按他以前的暴脾气，一准扒光了再来壶开水滚两滚。都臭成那样了，不彻底消毒怎么行？
…………
“娘娘，我想回宫。他不是好人，他杀了秋水……”明曦伏在武秀肩头哭道。
武秀轻抚少女脑后发丝，静静注视眼前流淌远去的河水，一句话也没说。
曾几何时，她也像明曦一般天真过，以为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殊不知那些真相背后藏着怎样险恶的用心，她看到的不过是别人想让她看到的，于是一气之下，不听情郎解释，遂舅舅心意进宫成为一名秀女。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时……
不明意味笑了一声，武秀接过张铎递来的烤肉，送到明曦嘴边：“吃吧，吃过这一顿，下一顿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要是真想收拾他，就吃饱了活着回到宫里，到时候捏扁搓圆，或者让他给秋水偿命都随你。”
旁边张铎狠狠咬下一口烤到焦脆的象鼻子，满不在乎瞥了两女人一眼。
…………
不出所料，他们一行人填饱肚子上路后不久，一波接着一波为晶石发狂的武人们便蜂拥而至，要不是张铎铤而走险选择远离河边深入山林，武妃娘娘早被五花大绑，押去换赏钱了。
而他自己也多半已经让天降神雷劈成一堆黑灰。
逃亡第六天
一宿没睡，加上粒米未进，张铎这牲口还好说，尽管平时不扛饿，可眼下逐渐进入状态的他也不是平时那只光知道吃饱了睡的猪。
只不过，跟他跑了一夜的两个女人真的撑不住了。尤其是天真小公主，停下休息片刻后，就楚楚可怜说自己实在走不动路，求娘娘让她再多坐一会。
张铎站定武秀身旁，没心没肺道：“带着也是累赘，不如我现在把她杀了，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武秀抱着被吓哭的明曦公主，对张铎瞪眼道：“你敢！你发过誓要送我们回皇宫的！”
张铎：“我记得我说的是送你回皇宫，里面不包括她。
呃……别冲动，我随便问问，你就当没听过。”
见武秀再次把手伸进衣服，本来狼崽子一样的阴冷眼神立马消散，张铎嬉皮笑脸道。
“随便问问？哼！”等他夹着尾巴悻悻走开，武秀暗自冷哼道。可随即，一丝疑惑又在心头浮起：“楚郎哪找到他的，即不会武功，也没上过边境，这家奴小小年纪，哪来那么重的杀性？”
武秀很清楚，刚要不是她用身上的保命物件把这条狼崽子唬走，明曦也许已经死在他手上。
而武秀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张铎不仅杀性十足，接连一个星期左右的狼狈逃窜，加上那晚在楚府几近丧命的凶险械斗，更是唤醒他体内熄灭已久的狂躁血性。
冯震没有看错他，这牲口身上的不安定因素始终存在，稍微闻到点血腥味，他随时可能变身杀人不眨眼的嗜血修罗。
少了现实的羁绊，挣脱一副副枷锁后，在这个张铎认为只是一堆虚拟数字的真实世界，那条曾在中东地区臭名昭著的狼崽子又回来了！
…………
“扑楞楞”远处林中鸟雀惊逃，动静远比昨天大得多。
靠在树上的张铎陡然睁开眼睛，拿起储水竹筒猛灌一口，擦干嘴角水渍低声道：“来了……”
提上牛角弓，走近武秀两人，指着小公主冷声道：“这是她最后一次喘息机会，一旦杀完追来的第一批人，我们的逃跑路线就会被锁定。过了今天，后面的路只会更难走。”
之后视线转向武秀：“所以她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打断你手脚，把你一个人拖回中城。而她的死活就不关我事了。”
说完，懒得听武秀那些没营养的威胁话语，扭头朝林中走去。
左手持弓垂在身侧，算上这几天用掉的，张铎腰间背后挂着三袋总计82支羽箭。
停下脚步，身后是武秀吱吱喳喳的唠叨狠话，眼前则是一片寂静无声的幽深密林，里面有着一场血色主题的杀戮盛宴即将开始。
忽然很怀念过去命悬一线，扛着脑袋在刀尖上跳舞的刺激快感，张铎一边回味那份灵魂深处久违的颤栗，一边一步一步逐渐加快脚下步伐。
“来吧……
十年一共7次绝死境地，44条欲杀我而后快的哀怨亡魂，其余远程狙杀不计其数。
我，一次都没死过。
因为我手中准心所指，即阿鼻地狱往生顺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