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到云照林在那里忙活,看到张望有些拘谨的帮忙,心里叹了口气。一般的家庭这时候肯定会帮忙倒一杯水或者张罗一点吃的给客人吧。可是他们在提醒了以后都不愿意动手,也许是客人的档次不足以让他们动手吧,或许是他们根本就不觉得他是一个客人。奶奶甚至都觉得只有自己和云照林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其他人应该都是过客吧。当然其实奶奶也知道,如果换成别人过来,云照林肯定也会这样袖手旁观的,因为她同样也会觉得那不是她的客人。人有些时候是有性相的,奶奶如果看到云照林袖手她可能还会感叹她从小缺少关爱,性格孤僻,对她更加的恋爱,但是看到云照山这样她就觉得他趋炎附势了。
其实并不是他们视而不见,云照山和云妈妈是一直都关注着他的,虽然他们不会帮着去做这些琐事。云妈妈甚至知道张望并没有攀附自己的意思,所以她现在也淡然了一些,虽然她还是看不起他,虽然她还是会反对云照林和张望继续在一起,但是至少少了很多猜忌,也会把他当成自己女儿一个不错的朋友来对待。毕竟她知道其实张望除了感情方面以外,他是不可能会伤到她的,而且她知道这类朋友有多么重要,她自己就有很多这种朋友,这种朋友很值得信任,只要自己能够把持的住,所以她是用一种审视晚辈的眼光在看张望的。云照山就不一样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盯着他看,有些不屑,有些厌恶又有些无可奈何。
对于云奶奶这样的人,张望反而变得不太孤僻,他甚至都能够接受唐沁兰妈妈的那种唠叨,所以对于云奶奶的唠叨显然就有些驾轻就熟了,还能偶尔逗一下奶奶的开心。云照林看到张望这么陪着奶奶说话她心里是开心的很,可是伯父伯母看了却有些轻视了,因为他们觉得张望是一个谄媚的人,他在那里通过这种行为进入云家的视线,想得到他们的承认。所以对于张望他们是更加的懒得搭理。所以这天下午基本上就是张望、云照林、奶奶自个在那里聊天,大伯和云妈妈他们聊天,虽然有些时候目光会关注一下。云照山是一个例外,云妈妈是根本不愿意理他的,而云照山甚至都不敢靠近她,更何况云妈妈和伯父他们的话题也不是他能够参与的,所以他不敢去参与云妈妈那边的聊天。可是他又参与不了云照林这边的话题,奶奶和云照林其实也不喜欢他,所以就有些郁郁寡欢,他有些后悔没有跟着他的父亲一起走,其实他确实也不愿意跟着父亲走。这也让他更加的厌恶起张望来,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为难他了,他知道云照林已经今非昔比了,自己也没有了江陵公司的那些臂助,再让熊炳辉去为难张望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他还知道张望和林启明搭上了关系,就算自己处在云照林的位置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直到下午四点,张望才对奶奶说:“今天我要先回去了,不然天黑了回去车子不好开,我车技不太好!”奶奶听张望这么说,也就不留张望了,说道:“如果没事的话在这里歇也行,不过你有事的话就早点走吧,路上注意安全!以后有空就经常过来陪陪我和小林!”然后对云照林说:“小林你去送送他,我也有些累了,想睡一会!”
云照林觉得今天下午很开心,他这样陪着奶奶在那里聊天,就如同和自己是一家人一般,而且她高兴还是因为奶奶似乎和他很投缘,在云家里面自己也就和奶奶投缘,所以她就觉得自己和张望又那么一些夫妻相。可是张望马上要离开这里,她很不舍。云照林拉着张望说:“这段时间我是什么也不想做了,我会一直呆在这里陪着我奶奶,反正学校那边也临近毕业了,公司那边也走上正轨了,那些东西我本来就都能放下的!”然后一直看着张望,有些期待着什么。
张望有些回避云照林炽热的眼神,说道:“如果你奶奶坚持呆在这里的话,我也会抽空过来看看你们的!”然后转移话题说:“昨天一天都没有联系到你,我都担心了,王伟更是担心了一天了!”云照林这才记起王伟的事情,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我解散了公司,这种事情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你自己也不要妄自菲薄了,有些时候是应该强势一些,我让你带他过来只是因为我想你,不是说不给你这个权利,难道说我还会和你为难!”张望说:“我是担心又发生以前的事情,你家里反对你过来呢!”云照林说道:“现在全国上下除了我妈妈,还真没有几个人敢对我指手画脚了,而且我妈妈现在也信任我了,所以那种事情以后是再也不会发生了。”然后说道:“你自己有空带王伟过去吧,我最近也不太会去公司的,可以让他先做熊炳辉的助理,熊炳辉这个人其实很有能力,我相信王伟在他身边也能学到不少东西,而且以后对他也可以有个监督和制衡,毕竟你和王伟的关系摆在那里,总比其他人值得信任一些!”
张望想把话题引到工作,云照林对那些却没有什么兴趣,云照林随着张望上了车,关上车门,轻轻的对张望说:“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唐沁兰他们得了癌症死去,却治愈了柳老师的艾滋病呢?”张望知道云照林根本不可能放下她奶奶的事情的,但是她也不想瞒着云照林,就把柳老师的猜想全盘的告诉了云照林,并且对云照林说:“虽然没有什么实验室证据,但是我觉得可能也**不离十了,我可能能够传播癌症,但是也有可能可以控制癌症,但是这种控制方式有些离奇和难以启齿。”
云照林听了张望的话以后,眼睛也是亮了起来,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和张望如果在一起了,这种成功率还是很高的。但是想到自己的奶奶又有些失落,总不能用那种方式去治疗自己的奶奶吧,那真要天打雷劈了。
张望知道云照林在想什么,不禁也是感慨万千,不禁想到了孟子的那段话:“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云照林的奶奶不可能为了苟活几年和自己做那种违天和、伤人伦的治疗尝试的,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接受,可是明明有希望然后又绝望,会比原来更加的难以接受。
云照林还在犹豫,张望却不想云照林挣扎,说道:“奶奶早就已经看透生死了,其实她说的很有道理,即使多活几年,迟早还是要去面对这一天的,而且这些也紧紧只是猜测,没有先例,更没有什么临床证据,不要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云照林叹了口气说:“我自己一直在从事癌症疫苗的生产和研发,可是却救不了自己的亲人!”张望安慰说:“人力有时而穷,生老病死总是每个人都要去面对的!”云照林却有些走神了,说道:“我确实也不应该劝柳老师对你去做更多的研究,如果你能够控制癌症,那我们这些公司有多少会面临倒闭,你能够传播癌症,又会给社会带来多大的不安,如果这种机制转移到别有用心的人身上,又会给人带来多大的灾难!”然后又对张望说:“不管是谁,以后你也不准去尝试!”张望说道:“这我还真不想去尝试,得癌症的一般都是老年人,我的口味还没有这么重!”
然后云照林回过神来说:“以后再也不能告诉任何其他人了,每个人都有三五好友,知道的人总是会越来越多的,所以哪怕最亲的人都不能再告诉了!”张望说:“连我爷爷奶奶都不知道呢!”听到这里云照林又有些开心起来,又有些惆怅的说道:“我奶奶走了以后,云家就再也没有我值得留恋的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就聊了一个小时,云照林才反应过来说:“你赶紧回去吧,天黑了这段路不好开,这里没什么路灯,那些沟沟渠渠的晚上确实也看不太清楚。”然后迅速而又主动的搂住了张望的脖子,在他嘴唇上亲了亲,打开车门就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当张望回到江陵的时候,天已经大黑,柳隐和林疏影却都在家里等着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