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到了,张望却还是机械的重复着这种日子,每天照顾着柳隐的起居,柳隐的身体并没有恶化,不过也没有幻想中的好转,照顾这样一个病人绝对是一件很累人的活,也难怪要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了,因为你会发现病人什么价值都创造不了,却还要浪费一个劳动力,所以很容易就会拖垮一个家庭,更不要说如果还有昂贵的医疗费用了;如果本身那个病人还是家庭劳动主力的话,那这个家庭的困难真是不敢想象了。还好张望和柳隐并没有多少经济上的负担,柳隐也没有什么治疗的意愿,所以虽然累点,两个人还能相濡以沫的过去。
其实这段时间好消息是不断的传来,没有意外的,林父同意了林疏影和张望继续交往下去,可是对于张望的隔阂却并没有消失,虽然林疏影一再强调没有张望,自己早就被淹死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于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种生死之间的父亲是很难有很深的体会的。所以林父对于张望心里的芥蒂是根本没有办法消除的,但是他还是要去面对那些既定的事实和无法改变的结局,毕竟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当年种下的因。所以这段时间林疏影是一到周末就会跑到江陵大学来帮张望照顾姐姐。
文章也被刊出了,国家电视台的新闻和专访都同步播出,张望和柳隐的名字几乎每个关心科学和科研的人都已经知道,张望甚至都变成了大学生的楷模。然后张望又是接到五彩缤纷和目的各异的各种祝贺短信、电话和邮件。张望心里当然也很高兴,他把这些开心的消息全部都夸张的说给柳隐听,希望柳隐能够开心一点,希望柳隐能够有站起来出去看看的愿望,不是都说意念力能够创造奇迹吗,张望就是这样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云照林现在虽然忙碌,但是张望的事情云照林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他身边已经有别人了,哪怕她知道现在柳隐已经病重了。本来自己计划的如此的合理,可是再合理的计划也无法赶不上人心的变化,云照林把拨好的号码又给删了,她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只一次了。
这时候高士走了进来,对云照林说:“现在直接上马癌症疫苗的生产线是不是有些早了,资金上的缺口有些大了!”云照林回过神来,点了点说:“现在其他的几种疫苗已经基本上开始盈利了,除了一些营销投入,也不需要多少资金的投入了,再贷一些款应该问题不大,即使把利润都交给银行,扩大的生产线总是自己的。”高士点了点头说:“我就怕你有些高估我这个专利的前景了,虽然实验室里面效果不错,可是临床效果并不是太好,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所以对于前景我还是有些忧虑的,现在真正上市取得良好效果的估计也就宫颈癌和膀胱癌的疫苗。虽然我相信癌症疫苗的发展肯定会很好,但是我们的技术未必就管用,所以这么大规模的就去生产,如果消费者不买账的话,我们的风险会很大。”
云照林摇了摇头说:“你太没有信心了,国家已经确定了要发展癌症疫苗的政策,我们现在这些疫苗的技术是不算成熟,但是有效果了就好,你不明白癌症病人的心思,哪怕有一点点效果,他们也会选择尝试的,而且在我们国家,疫苗的销售模式还是不一样的,所以盈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又说:“我们同样也可以进行后续的研究,为什么你就会觉得我们就应该会比美国研制的速度慢,技术差呢,当然我承认这种差距,不管技术差距和科研力量的差距都是存在的,所以很多在国外很厉害的科学家回国以后却碌碌无为,这也限制了很多科学家回国。因为毕竟科研是需要科研基础和各种环境的,但是我相信那些东西都是能改变的,而且现在你不是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了吗,这个专利就是我们前进的基础。我知道如果你不是中国人,我相信我也买不到这么先进的技术,所以说真心话,我是有些亏待你了。”高士赶紧摇头说:“说哪里话呢,凭良心说,以我的能力我真心拉不起现在这个框架!”
云照林也没有否认,她知道其实如果没有一张虎皮,自己同样也做不到这些,所以她转移话题说:“你应该做的是尽快的建立更加强大的科研团队,国家的科研基金也尽量去争取一些,这方面我也会关注的,不管以后成功还是失败,我觉得这样做很有前景,也很有意义,去顾虑那么多干嘛呢,你只要专心的大胆的去做就好,钱我会想想办法的,即使你那边失败了,最多也就是多还几年贷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士点了点说:“你真是一个好老板,我觉得有些时候人能不能成功真的和阅历、学识无关,它只和志向和胸怀有关。云照林笑了笑说:“别一回国,好的没学会,阿谀奉承学全了!”高士也呵呵笑了起来,云照林笑起来真心很艳丽,只是她平时太冷淡了,很少有人能见到而已,所以这一阵笑不禁让高士有些炫目了。
高士见云照林不说话,就找了个话题说:“我有个同学以前在美国一家生产乙肝疫苗的企业做技术,她呆在美国也很烦闷,都三十多的老姑娘了,还没有找到对象,所以她现在有点想回国了,其实呆在别的国家真没有想象那么好,虽然那边各种环境都很好。你刚好对这块也不放心,要不我们把她请回来?”云照林点了点头说:“如果她愿意回国当然最好,薪水开高一点都不要紧,不管怎么说,你如果去组建科研团队的话,那些常规的技术也需要有个人负责的,不然你也不会有那么多精力的。”
“既然你点头了,我就叫她回来了,乙肝疫苗的生产现在虽然技术成熟了,但是要保证合格率和技术更新,还是要有一个懂行的人看着。”云照林点了点头说:“这方面还是要技术,我以前不太懂,以为一个生产线生产抗肿瘤药物,一个生产线生产乙肝疫苗,这些东西和抗肿瘤疫苗会相关,设备和技术很多都会通用,现在看起来我完全就是想当然了,现在发现差别是如此之大,两边简直就是风牛马不相及了,还好那些审核项目的人也不太明白!”然后顿了一下说:“也许是明白了装不明白吧!还好你刚好回国,不然我都不知道会往那边走了!”
高士说:“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哪里什么都能懂的,你的长处在于调动资源和协调,真正沉浸在技术里面格局就跟不上了!”云照林再次笑了起来说道:“和你说话真是愉快,把什么都不会的人都能说成优点,你直接说我会跑关系不就好了!”高士说:“那怎么能一样呢,如果你就会跑关系,我巴巴的从美国跑回来送死啊,我不会把专利卖了,回来过纸醉金迷的生活!”
高士又说:“下个月生物医药技术论坛,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吗?”云照林一听到论坛,脑子里一下就闪现出了张望的模样,勉强的对高士说:“你去参加吧,我去了也没什么意义,我现在对技术有些怕了,我怕还会闹出外行的笑话!”高士看到云照林神情有些失落,就知道云照林想到了什么,说道:“张望可是发了一篇很好的文章,算是近几年相当有影响力的文章了!”云照林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高士接着说道:“听林伯母说她爸爸也同意了他和林疏影在一起了,看起来张望确实很优秀啊!”云照林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有些慌乱,她虽然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很伤心,很难受。高士柔声对云照林说:“他和林疏影在一起也算不错的选择了,林疏影在科技厅工作,对他的将来还是很有帮助的!”云照林却并不理会高士的话,只是看着高士说:“如果让你选择,我和那个女人你会选谁?”高士看着云照林说:“林疏影确实是一个出色的女孩子,你也很优秀,但是感情有些时候不是优秀不优秀的问题,所以有些时候并不是你不如她,至少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一听到感情,云照林却更是失控了,说道:“我不相信他对我没有感情,我知道他爱我,我不相信他以前说的都是谎言,可是他为什么却要离开我,不要在我前面说感情!”高士还想说什么,云照林却说:“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高士只好对云照林说:“那我先走了,有些事情迟早还是要去面对的,不去面对只会让自己多伤心几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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