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也就不再说什么,就跟着几个人一起去吃饭了,有小孩子在,就不会缺乏话题,每个人都能通过小孩子找到一些自然而不带偏见的话题。柳隐也很喜欢这个小女孩,逗她说:“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还是喜欢阿姨一些啊!”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说:“我喜欢爸爸妈妈!”柳隐就装成不高兴的样子说:“那等一下我们吃饭,你就没得吃了!”小女孩竟然无耻的说:“不过我更喜欢阿姨呢!”搞得几个人全都大笑起来。付婷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那妈妈可生气了,等一下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了,你就跟阿姨呆在这里吧!”小女孩就问柳隐说:“那阿姨能给我玩两个小时的电脑吗?”柳隐点了点头说:“可以啊!”女孩欢快的说:“那我就不回去了,我妈妈每天只给我玩一个小时!”每个人都被小女孩的天真无耻打败了。
张望明显还没有到对小孩有渴望的年纪,所以除了附和的笑几声,大部分时间还在那里思考自己的问题。付婷还以为张望有些怕生,就故意把话题引到张望身上说:“你在和柳老师做实验吗?”柳隐接口说:“是啊,现在我什么事情一般都是他在代劳,我自己容易疲倦,所以全靠他在操持。”付婷点头说:“那可是很好的机会啊,柳老师这么能干,跟着她好好努力,很有前途。”在别人面前,柳隐总是不吝于赞赏张望的,说道:“是他自己能干,保尔和steven这两位国际大师都想把他拉到他们实验室去呢,不过他为了陪我都拒绝了!”付婷听了有些吃惊,不过她以为应该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女人总有一些虚荣心的,总是要在同伴面前表现一下她男人有多厉害,来提高自己的认同感,一个这么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陪着你得了这种病的女人,哪怕你再怎么漂亮,当然她现在也确定了这个男人肯定和柳隐关系很密切了。
宁天择则显得有些沉默,因为她们两个相当于就是她的老师了,所以很多时候都不好插口,可是她对小孩子又没多少兴趣,所以她唯一能接口的就是张望的话题。宁天择接口说:“张望现在的实验都是自己在实验过程中自己发现的数据有一些异常,才发现的问题,保尔亲自给他设计的实验思路,steven也很认同呢。”付婷这才知道柳隐没有吹嘘,不禁看了一眼张望,问道:“是做什么课题这么厉害呢!”柳隐说:“病毒与水稻抗病毒基因的作用机理,如果结果没有意外,这个结果是可以进入每本分子生物学和进化生物学的教科书的。”
付婷是真的没有想到柳隐会给予这么高的评价,不过对于张望也开始尊敬起来。所以吹牛一定要吹上天,你吹上天了,人家信你个三四分,你也很牛逼了,但是如果你吹的不够大,人家信你五六分也不够牛逼。你看上天以后再回来,张望就觉得自己像杨利伟一样牛逼了,虽然是被吹上去的。柳隐接着说:“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如果这种现象在其他物种中也有发现这种普适性的话,意义将更加重大。”付婷被柳隐说的一愣一愣的,连宁天择都被吹愣了,因为她以前也不知道这个发现会有多大的意义,但是随即就释然了,如果不是因为意义重大,那保尔和steven又怎么可能那么热情呢,他们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然后柳隐又对张望说:“所以这段时间一定要尽快的完成,和章教授说的那样,要争,要比别人走在前面。”张望点了点头说:“照我们这个速度,很快就可以完成的,毕竟我们前期已经有很多数据积累了,做起来很快的。”
宁天择这时候才有些明白过来,柳老师为什么会总是忽略自己的存在,对自己不满了,因为和张望比起来,自己远远不只是亲疏有别了,还有带给她的希望和荣誉,带给她的利益,带给她的温情和爱……也许这篇文章一出来,柳老师和张望就会成为科研界的一段佳话了吧。
付婷其实来这里的本意很简单,就是寻求柳隐的帮助,在国内比较优秀的核心期刊发一篇文章,评个职称。现在却真的动起了心思,也许自己和这边建立良好的关系,对自己将来会有很大的帮助,也许这些并不是自己的终点。付婷就问起了柳隐说:“我这个东西后续还能做一些什么研究呢?”柳隐说:“后续同样也可以做一些基因作用机理方面的研究,不过你这个基因是负面的,减产的,对于育种虽然也有意义,但是不可能像那些增产的基因那样引人关注,所以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水稻,穗状是最重要的性状之一,能够弄清楚其中的作用机理,还是意义很重大的,关键还是在于深度问题。如果小宁有兴趣,后续可以做下去,这个问题虽然意义上不是最顶级,但是原创性同样很高,而且说不准也会有意外的发现,有些东西是没法预料的!”
宁天择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她总是防着张望,总是猜疑着他,总是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他的行为,现在却不知为什么忽然变得很信任张望了,所以忍不住就问张望说:“你觉得我这个课题做下去会有意义吗?”张望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真把自己当大师了,说道:“我哪里知道那么多,柳老师说的很有道理吧,如果什么都可以预见的话,还要科研干什么,要不你去庙里问一下和尚,算一个命吧!”宁天择虽然知道自己问得有些白痴,但是听到张望这种回答忍不住就用那双聪慧的眼睛瞪了张望一眼。柳隐却把一切都收在眼底,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对于宁天择却更加的不喜,也许是不忿她对自己的不信任,也许是厌恶她对张望的这种亲密行为吧。
小女孩却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只对盘子里的烧鹅感兴趣,女孩子就是这么奇怪,小的时候都很喜欢吃肉,有些还喜欢吃肥肉,可是一到年纪却不约而同的开始不吃肉了,这个小女孩显然还是喜欢吃肉的年纪。付婷看到女儿已经吃了一只大腿了,又抢了几块在碗里,还准备再多拿几块,就忍不住拍了一下女儿的手说:“就你一个人吃饭吗,这么不懂礼貌!”小女孩说:“你刚才不是叫阿姨不用点了,吃不完的吗,反正也吃不完!”柳隐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你真聪明,是吃不完,小孩子可不能浪费哦!”小女孩说了一句让付婷尴尬不已的话:“别人请吃饭的时候妈妈就喜欢浪费,在家里的时候就要求我吃多少要多少!”大家都被小女孩逗乐了。
柳隐不禁就问起养孩子的问题,问付婷说:“女儿一直自己在带啊,现在不交给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带的小孩可不多。”一说这个问题,付婷就有些沉默,过了一会才说:“我爸身体不好,我妈还要照顾他!他爸爸妈妈有些嫌弃我生个女儿吧,我们都不是独生子女,也不能生二胎,我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维持下去!我女儿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带,你说我能做什么科研啊!”然后有些泄气的说:“你说我来见你,本来是很严肃的事,却要托着我女儿过来,也只好希求你们谅解了!”宁天择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说道:“女人这方面真是吃亏,我一个表姐和姐夫离了就是因为生了女儿,他们仗着家里条件不错,不愁没有女人,男方就百般刁难,还有那些不长眼的女人会去嫁这种人,结果第二个老婆又生了一个女儿,又离了,现在已经第三婚了,这种贱男人真该死,我就希望他又生个女儿,看他能离几次!”
付婷听到宁天择这么说,眼泪仍不住就留了下来,因为她这些话真的扎到她内心的最痛处了。宁天择就是这么能干,虽然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她没什么坏心思,可是总是这么伤人。付婷幽幽地说:“以前人家都当我们是金童玉女,我们都有稳定的工作,都有不错的收入,可是没想到生了个女儿,我们的生活却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也许开始的时候他不在乎,可是父母总是唠叨也就慢慢的在乎了,所以我感觉在中国“找个好老公不如找个好婆家”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
小女孩看到妈妈流泪,马上就变乖了,拉着妈妈说:“我不吃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惹妈妈生气的!”付婷看到女儿这么乖巧,更是心酸起来,眼泪更是止不住,对女儿说:“妈妈没有生气呢,你快点吃!”小女孩瞪了一眼坐在边上的张望说:“那你为什么哭,是不是叔叔欺负你了?”张望彻底无语了,我长得有这么招仇恨吗?付婷看到张望在那里尴尬的摸鼻子,心情就好起来了,和柳隐她们一起都被女儿给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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