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听他这话引浼姮便是他是故意拿她取笑了,一时也说不上来什么话。
只觉得,风驭苍拿她取笑,她便偏不如他的愿。
看了看闭眼假寐的风驭苍,咽下一口气,故作不在意的说,“那你早些休息吧,明天把那个江流汀弄进来,然后我再来找你。”说罢便欲起身离去。
“诶……”风驭苍起身拉住她,“你还真走啊,这整个皇宫你就待在这里是安全的吧,现在出去,明天我是要找谁要人?”
呐,是你要我走的嘛……
引浼姮撇撇嘴,“你不用管,我明日自会来找你。”
“行了,别闹……”风驭苍无奈地把她拉回来,“几年前你是捡了个便宜才这般轻松的出入皇宫,你当现在一样啊。”
“所以?”
看着引浼姮眼中那么熟悉的算计,风驭苍苦笑一声,他想着捉弄谁不好,偏去招惹她……
“好了,你就在这吧……”
……
这一夜,引浼姮和风驭苍两人便挤在了一张床上。莫要吃惊,之前在雨夜两人不是依偎着靠着马车睡了一宿吗?这次是一样的,不过是换了个姿势而已……
就是说,只是抱着睡了一晚,别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些日子里,大小事情不断,引浼姮本来以为现在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吧,现在这里是风驭苍的寝宫,那个不开眼地敢随便进来?
引浼姮是这样想的,而然事实却往往不如她的预料。
夜色还没有散去的迹象,正是黎明前的最黑暗时,引浼姮便迷迷糊糊地被一阵尖利的声音吵醒了。
“陛下?陛下?”
尖利地声音传进寝宫,出声之人似是站在门外。
本还在熟睡的风驭苍听到这一声,猛地坐了起来,第一反应不是应声,而是沉默观察情形。这就是深宫高墙里长大的人和在江湖中混迹的人明显的区别。
这样的动静,引浼姮自然也是没有不醒的道理。
看着风驭苍在黑暗中依稀给她作出的一个噤声的手势,乖乖呆在被窝里没有出来。
“何事?”风驭苍故作镇定,声音之中少了往日的温和,增添了几分威严。
“陛下,该准备上早朝了,让奴才……”
“早朝?”风驭苍疑惑出声,这个词对于他来说甚为陌生啊……迷茫了一会儿风驭苍才反应过来,更加惊讶的出声,“何人上早朝要我……要朕去的?”
风驭苍没有荒废朝政,但这么些年早朝是真没上过几次。因为从小便在北堂做一些别的打算,朝中事物皆是由子桑丞相来处理。
回了宫一般也不张扬,所以更加不会去朝堂。
只听尖利的声音接着从屋外传来,“回陛下,子桑丞相一个时辰前让人来说的,请陛下今儿务必去上朝。”
引浼姮还是迷迷糊糊,想到风驭苍在身边,事事也不想去费心。风驭苍已经是完全清醒了,而她却还是迷糊糊,半梦半醒。依稀仿佛听到这些也不去在意。
反正风驭苍会处理好的。
风驭苍面色一沉,果然,私自离宫再偷摸回来,子桑伯伯这是要收拾他了?
先皇去得早,风驭苍那时年幼,根本不懂朝政,便是子桑丞相一直这样管着他,教着他。
“朕知道了,下去吧。”风驭苍百般不情愿地应下。
“可需奴才帮您更衣梳洗?”
“不必!”风驭苍厉声驳回,让人发现引浼姮在这里还得了……“下去吧。”他没有过多解释什么,这些人都知道他是在宫外长大,不喜人伺候也是平常。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便便响起慢慢远去的脚步声。
“怎么这么早?”那人的脚步声刚消失,引浼姮懒懒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不然如何能叫早朝?”风驭苍一面说着一面起身更衣。
“多久回?”引浼姮又问道。
“没什么大事,应该没多久。”
引浼姮躺在帐内,看着外面风驭苍隐隐约约忙着收拾自己的身影。突然很好奇风驭苍穿龙袍是什么样子,便偷偷撩起红纱帐的一角。
只看见风驭苍挺拔的背影,衣物已经套上了,还在做整理。
引朔的龙袍是红色的呀……
“老说看我这身火红不顺眼,烧眼睛,你平日里还不是要穿这大红色的龙袍。”引浼姮出声打趣,一双大眼睛从红纱帐中看出来。
“好好,算是我错了,对不住。”风驭苍还在忙活着,便顺口应了引浼姮这一声。
没事又在嘴上跟她争些什么呢?
引浼姮听着风驭苍顺着说的话,果然顺耳,浅浅笑了笑,“我呢?”
“嗯?”风驭苍应声回头,看着引浼姮简单的笑意,心中一暖,回以同样温和的笑意,“在这等我吧,闷了就自己出去,你应该知道怎么不会引起麻烦吧?”
“你在质疑我?”
“就算你惹祸了也没关系吧……”风驭苍略过引浼姮的问题,只笑笑。、说话间,风驭苍已经把自己收拾完毕,说了句“等我”便提步出去了。
引浼姮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丢下红纱帐,便继续回到床上倒头大睡。
而她不知道的是,引朔龙袍有红黑两色,风驭苍素来觉得红袍刺目,便不去动。而今日……
也难得可以在衣物上与引浼姮搭上吧。
这边引浼姮和风驭苍两人都安好,那边有引奠芸坐镇也都安稳。但,此时谁都没有功夫去注意的地方却是出了些波澜。
此时的北平,全靠着曦霜一人来打理,她也能干,加之北平近来没有大事,所以她也都处理的算是顺利。但毕竟,引浼姮、引奠芸、引枫也,这三位正正可以当家作主的却是都离了北平。
防守变得松懈了,曦霜此时不是专门来管这个,自然还是会出纰漏。
一个黑影便这样轻松地便进了北平,一路朝着后方去,竟是没有任何人觉察。
不知略过了多少个只能看不能用的防守线,那人总算是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这里住着一个几乎已经被所有的人遗忘的人。
那位端庄的大小姐,那个另引浼姮与风驭苍都头痛非常的人。
也是那个因为他们二人的一时疏漏,无辜没了父亲的人。
此时的孙羽幽正顾自对灯看书,愁眉不展。
“小姐。”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就这样响在引浼姮的身后。
孙羽幽一惊,慌忙起身,往后逃了两步。张口想喊人,却被那人扔来的一颗石子点了穴道。孙羽幽满面惊恐,一双眼惶惶不安地看着那个男子。
只见那男子一身夜行衣,蒙面,只得见一双眼。
“小姐莫慌,我不会对小姐不利。”那人说话的样子还算恭敬,但却变不了孙羽幽那双惊恐万状的眸子。
见状,那男子叹息一声又道,“现在我替小姐解开穴道,小姐切莫叫喊,不然我不能保证下回打中小姐的是石子还是刀子。”说完这阴森森的一句,男子伸手解开了孙羽幽的穴道。
孙羽幽恐极却又不能叫喊,只这样看着那人,尽力问出一句话,“你是何人,来此处有何贵干?”
“我不过是看不过这世事的闲散人。来此处,只是看姑娘太过可怜,告诉姑娘一些你本该知道的事情。”那人退后一步,与孙羽幽拉开距离,显出一副十分知礼数的样子。
这样一个细节的动作,对于这样一个从小家教极严的温婉大小姐来说果然有些作用,只这一下,孙羽幽眼里的恐惧便有不少被疑惑取代。
她偷偷打量着男子,“何为我本该知道的事?”
“例如,令尊是如何死的。”男子冷冷出声。
孙羽幽眼前一下闪过那晚父亲死时的惨状,眼中恐惧再次浮现,退后两步,也不全为男子,“我父亲……我父亲是被夺心人加害的……这个我知道……”
她犹犹豫豫,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样几句话。
“我也知道这点。”男子应下,忽而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小姐可知那夺心人是谁?”
“你知道?”孙羽幽反问。
“我此次来便是要告诉姑娘这些。”
孙羽幽眼中疑虑不减,又是退后两步,而男子却不跟上。男子深知,此时若是步步紧逼,定会让孙羽幽更加戒备。
“你方才说你看不惯世事,那又与我有何相干?”孙羽幽此时仍是恐惧,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的话没有太大的兴趣,相反只希望他快快离开。
男子却不慌不忙地接着道,“只是不忍看小姐这样羊入虎口。”
“羊入虎口?”
“正是。”男子转过身,似乎是为自己的讲述配上几个适当的肢体语言,在孙羽幽身边踱步,又不多亲近,“小姐是会在北平也是为了保命吧。”
“夺心人也想要小姐的命。”男子稳稳陈述。
孙羽幽警惕地看着他,“是,我会在北平时因为我也是夺心人的目标,承蒙尊主庇佑。但又何来‘羊入虎口’一说?”
“因为,那夺心人便是庇佑你的尊主——”男子语气一停,后又一字一顿地说道“引、浼、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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