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十公主深看了华菱一眼,神色有些复杂,有些疑惑,有些不忍,片刻才将玉佩塞回给她,叮嘱道:“这东西以后不要戴着了。”
华菱举着玉佩,仔仔细细地看,“这玉佩怎么了?”
“云拂笑。”十公主低垂着头,轻轻吐出三个字。
华菱心惊,讶然道:“云拂笑?明阁阁主?呵呵,不会吧,就凭这个笑字?这玉佩我自小就有的,应该是巧了吧!”
“不是巧了。”十公主指着玉上的字,“笑字的这个写法,只有他用。”
华菱点点头,并不惊慌,原来原主跟明阁确实是有关系的,难怪皇上会找自己了,只是很奇怪,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有关明阁的记忆,甚至根本不认识什么云拂笑。
“华菱姐姐,我相信你跟明阁无关,可是宫里头险恶,这样的东西你还是不要显露的好,否则恐怕……”十公主忧心忡忡。
十公主如此诚心待自己,华菱有点感动,不过,她一个养在深宫里的跛足公主,今年才十二岁,怎么会知道这些?莫非……
“绯绯,你的腿是不是……”华菱不自觉问出了口。
十公主猛然一怔,片刻后,神色哀伤,点点头,“不仅如此,我母妃也因此去了,那时我6岁。”
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华菱很是心疼,轻轻拍了她的肩膀,道:“你放心,云拂笑这样的魔头早晚有一天要伏法,血债血偿的!”
十公主又是神色复杂地看了华菱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他……他也是可怜人,当年他……总之我不怪他,是君家人欠他的。”后一句话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华菱听得一知半解,想再问,十公主又是借口说自己累了,华菱只好回去。
十公主说云拂笑是个可怜人,可是皇上给的资料上,云拂笑只是个喜欢杀人制造麻烦的大魔头,华菱一时有些困惑,不过想想,既然十公主的腿疾是拜他所赐,十公主的母妃又死在他手上,想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是夜,华菱睡得半梦半醒时,轩窗发出轻微的一声“吱呀——”,华菱猛然惊醒,不动声色,微合眼帘,片刻适应了房里的黑暗,便见床前站了一个淡白的人影,丝毫声息也无,周身都是寒气。她一时吓得不敢动,心道:难道宫里闹鬼?冷汗簌簌,背上好像长了针,却又不敢逃,因为能从床上下去的唯一一面被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挡住了。
半晌,华菱觉得自己真的装不下去了,心跳如雷,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偏偏还在装睡。
“我是来传话的。”影子一声轻笑,清润的声音若夜风里一缕游丝。
这声音?君元若!华菱忽地坐起来,骂道:“你要吓死人啊!半夜没事往人家房里钻!”
元若看华菱气得脸红扑扑的,笑眯眯地一挥衣袖,窗边便燃了一根蜡烛,“你再鬼叫,所有人都知道了。”
华菱压下怒气,白了他一眼,“皇上叫你传什么话?”
元若还未说话,就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华菱感觉得到他身后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气,轩窗开着,刚好能看见一弯下弦月。
“太后寿宴,应该会是一个契机,若他发现你,也许会带你走,到时候,你要演的逼真一点。”元若敛起笑意,轻蹙眉头。
华菱点点头,她自然知道元若指的“他”就是云拂笑,只不过,一直以为皇上快把跟自己的契约忘了,没想到是在等这个机会。
“你……到时候要小心谨慎,拂笑他……总之你不要被他迷惑了!虽然不同意父皇让你这么个小姑娘去,但……我也没办法阻止。”最后一句话说的低低地,很含混,带着点无奈的意味。
他在关心自己?不是做梦吧?华菱使劲摆摆脑袋,确认是真的,有些懵的看着他。
“你怕了?”
“不是不是。”华菱摇头,“只是……”只是什么呢?不好说,于是华菱随便扯了一句,“你叫他拂笑?”
元若突然脸一寒,表情冷冽,“是云拂笑!”
可是明明刚才听你叫他拂笑!还露出一副很复杂的神情!
华菱低着头,“知道了,我会见机行事的。”说着突然又抬起头,笑得眼睛亮晶晶的,“我帮你把个脉好不好?”
“嗯?”元若一愣,他斜对着烛光,脸上的阴影并不能掩住他此刻苍白如纸的颜色,他神情若烟笼寒水,“不必了。”
话未说完,华菱倾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枕在自己膝盖上,闭目细细地把着。
元若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任她去做,僵硬地站在床边,为了迁就她,还特意倾身过去。当华菱松开他的手腕时,并未睁眼,揽过被子躺了下去,闷闷道:“你话带到了,走吧。”
小片刻,轩窗一动,屋内一丝风也没有带起,烛火也将将熄灭,只剩床上一人。
过了一会,华菱起身,又燃了一只蜡烛,趴在小几提笔写着什么,觉得不好,又撕掉重写,写写撕撕直到天边麻麻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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