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天眼
陶仙姑接到阿虫的电话有点意外,因为阿虫说就在别墅区外面被保安拦住了。
等到白老头接回阿虫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得脱了形!拖着发烧的身体赶到了陵阳路,要不是手机里还有陶太婆的电话,估计阿虫会被直接送回自己工作的地方享受最后一程。也许是福至心灵,阿虫居然没有去找医院,第一个想到的反而是陶老太婆。
“怎么弄成这样的?老白,让阿琴她们烧紫艾汤洗澡,他身上邪祟气太重了!”陶老太婆微皱眉头,阿虫身上的古怪她一眼就看了出来,可没想明白的是,怎么就才一天多点的时间,这小子就混成这副模样。好在这小子机灵啊,知道找上自己,如果其他人处理,一个不好,真要被闷心而死。
木桶里弥漫着一股草药的香味,阿虫朦胧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婴儿时期样,那种从骨子里释放出的轻松感让他快呻吟出了声,不过唯一有点不爽的是,他的手脚被东西绑住了动弹不得。
“唔!我怎么了?!”阿虫睁开眼,看着雾气蒸腾里,白老头和陶老太婆拿了一些红色的绳索围在木桶四周忙活着。
“阿虫,老实说,你昨天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你遇到什么怪事?要详细具体一点。”陶太婆很郑重地叮嘱道。
阿虫把老唐要他出去暂避与住到小旅馆的事情一一述说了,遇到雷光的则没有讲述,当然,阿虫把人人厌恶躲避他的奇怪遭遇也一一讲述出来。
“邪祟入骨而生厌气!你住的那个那个小旅馆,阴魂怨气郁结不散,偏偏那地方还是聚阴之地,渐生邪祟而迷人心志,使生人勿近,积重难返的,肯定闷心而死!”陶太婆根据阿虫的描述总结出一段让他似懂非懂的话语出来。
“说通俗点,就是你被冤死鬼迷了眼,整个人阴气森森的,别人当然不愿意接近你,还很厌恶你,很正常!”陶太婆没好气地点着阿虫的额头教训。
“是这样啊!?”阿虫有点明白了,“不过,你们用红绳我手指脚趾干什么?这样就可以救我吗?”
“少啰嗦,你还得这样再泡半个小时才能出来。”.白老头没耐烦地教训道。
水温渐渐冷却,随后木桶下的大锅里又开始弥漫出热气,空气里满是一股柏树枝桠燃烧后的味道,虽然烟雾缭绕却很清香。
陶太婆举着一叠黄色纸钱开始围绕阿虫念念有词,等到纸钱燃烧完毕的前一刻,老太婆一双手掌啪地对着阿虫脑袋来了一招“双锋贯耳”,阿虫只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晕了过去。
**************分*********************割*************“陶奶奶,谢谢你的救助!”阿虫再度醒来时,时间又过了整整一天。毕竟是年轻人,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很快。
“阿虫,前两天给你提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陶太婆眯着眼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等待阿虫答复。
“我,我……。”如果说阿虫先前是犹豫的话,现在绝对是很动心的,不过他心里仍旧有个疑虑的问题需要搞清楚。
“陶奶奶,为什么一定选我,上次你们都没有好好解说下。”
“阿虫啊,你觉得,你跟平常人有哪些不一样,你明白吗?”陶太婆很正色的问道。
“我,好像我很倒霉吧!?”阿虫仔细回忆一下,似乎从小开始,他的运气就特别的差,很多事情只要跟他沾边过后,都会变得异常的困难,阿虫小时候的记忆,快乐开心的事情很少,倒是遗憾痛苦与不顺好像与他很有缘分。
“你也察觉到了吧!”陶太婆很是感慨的叹息一声,“其实,我跟你一样,我也是这种人!在平常人眼里,我们都算那种不祥之人!”
“什么!?”阿虫惊声问道,从陶太婆口中,他隐约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你是不是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别的人都看不到,还说你是骗子疯子的?”陶太婆幽幽地说着,“我们跟一般人不一样,我们从小因为身体的血脉怪异,所以会自动打开天眼,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古怪物什,比如人们常说的幽魂鬼怪之类,而且年岁越长,以后会遇到更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
阿虫恍然大悟,小时候他说看到好多白色的影子在飘荡,结果被父亲一巴掌教训,从那以后,阿虫也不敢随便对人述说,慢慢的,自己好像就开始看不见了,不过儿时的映像从脑海里再度回忆时,又是那么的清晰。还有自己那个古怪的血色怪梦,打工以来的怪事等等,阿虫觉得好多东西一下子都能理解。
“其实我们是人世间里活着的异类!”陶太婆缓声道,“跟我们长久接近的普通人,一般都会遭遇厄运和不顺,所以很多人误解我们,甚至厌恶我们。不过这个世界很奇怪,什么人存在都是有价值有道理的,我们也不例外,因为需求,很多人又会找到我们来服务,这就是我们的价值!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矛盾,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我知道了!”阿虫脸上的震惊缓缓松弛。
陶仙姑不是简单的灵媒,这个说法在南江已经不是秘密。
“明白了自己的特异过后,阿虫,你觉得选择来我这里,内心里还很抗拒吗?”陶太婆脸色郑重地询问。
“不,陶奶奶,我愿意在这里做事,我想……。”阿虫顿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我想求你收录,收录我当徒弟?!”
“你真这么考虑的?”陶太婆有点怀疑。毕竟阿虫的特异万分难求,但是无论如何,陶仙姑更想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留下的,而不是怀着别样心思的人!
“是真的,从我在殡仪馆的干活开始,我就怀疑一些事情,也许您说得对,这条路,天生就是为我准备的吧?!”阿虫有点认命,也很坚定地回答,其实很早阿虫就下定决心,现在只是更加坚定而已。
“现在,阿虫,轮到我说让你考虑一下的时候了!”陶太婆眼神里闪耀着一股奇异的光彩,有点欣喜,但更多的却像是摇摆不定和难以下定决心的犹豫,“如果你只是决定在这里干活的话,你就不需要这么正式,我对你也没有特别的要求;但是你要我收录的话,那就意味着你要放弃一些东西,你明白吗?”
“不后悔,我不会后悔,求师傅收录,弟子李宜崇愿聆听师傅教诲,遵守师傅规条!”阿虫诚心诚意的磕下了头,这个景象有点古怪,却绝不违和。
“以前我曾经立誓今生不收徒弟,但是因为某个原因,我不得不破誓收下你,完成一个对别人的心愿!”陶太婆心里有点伤感,举着一注香插进供奉天地的龛笼里,“希望你记得今天的承诺,从今以后,你的身份,就是一个玄门的灵媒!”
“大小姐你终于还是破誓了,哎!”远远一边的门外传来白老头深深的叹息,阿虫却没有听到。
这是一个机遇,一个危险的机遇,阿虫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人的命运会随着一念的选择而发生改变,究竟这个改变是好是坏?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