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门外踏进来一个身影修长的人,再伴着那嚣张的口音便知道是胡亥回来了。“下作的东西,昨夜不让你碰的瓷器,今日可被你给摔坏了!本世子要你无用,你且去奴役房领罚吧,这已经是我对你的宽容了,滚!”胡亥踢了旁边那个太监一脚,那太监也吓得弓着身子跑走了。
“呦,哥哥来了。”胡亥看见扶苏正修身养性的坐在那里品茶,好像完全不被刚刚的闹剧打扰一般。“嗯,我来是与你商量晚宴的事情。”扶苏放下茶杯,楚惜看着空空的茶杯便拿走出去重倒一杯,路过胡亥时,胡亥瞥了楚惜一眼便走向扶苏旁边的座位坐下。
“今日晚宴,我且让良兄来抚琴,父皇已经赐他为琴师,想必今晚他可一曲成名。”扶苏说道。“我也许久不见良兄了,前些天还听说他得了风寒,不知他近日可好些没。”胡亥问道。“我昨个才去看过他,他在花井旁边的亭中抚琴,说什么林树听懂他悲欢,整个人都也精神了许多,想必是好些了。”扶苏话刚落,楚惜便进来了,楚惜听到他们口中的良兄难道就是昨夜弹出天籁之音的人吗。
楚惜将茶杯放下,便要退去。
“慢着,我们又没谈什么大事,你不用避开,就站在这里,听我吩咐。”胡亥见楚惜又要离开便叫住,楚惜也不语只是站在胡亥旁边,只要不戏弄自己,一切都好,此时的楚惜人在这里,神早已经到了书卷里面,回想上午所看的内容。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见扶苏起身要离开,胡亥便出去送,楚惜也自然跟在胡亥身后。
“晚宴见。”扶苏说完便带着自己的贴身太监走了。
“今晚上的晚宴,你就在我旁边侍奉就行了,不可出差错,不然我可饶不了你。”胡亥目光冷却看着楚惜,楚惜也只是诺了一声便跟着胡亥的脚步到了书房,而胡亥坐在书房里,拿起书卷看了起来,直到太阳下去,月亮爬上来的时候,胡亥才幽幽起身。
楚惜替胡亥更衣,退去胡亥口中的平常的衣物,再换上更为华贵的衣锦,楚惜觉得此时这城墙外,又有多少人在饿肚子。
楚惜系上衣袋后,胡亥又解开,楚惜再替胡亥系上,胡亥又松开,最后楚惜无奈了,系了一个死的结,胡亥便也不玩弄了,又一个白眼看天花板。
“走吧。”胡亥走出去,而楚惜在旁边提着灯笼。
当楚惜进入宫殿后,才彻底明白,什么叫做奢侈,鱼肉到处都是,那好酒的香味也弥漫在这大厅内,胡亥看着楚惜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便笑道:“你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吧。”“奴婢自然从未见过,按往日,奴婢同其他的老百姓家一样,一天仅一个馒头便可知足。”楚惜的话让原本有些显摆的胡亥愣了愣。
“什么劳什子的馒头。”胡亥冷哼一声便大步走开了。
“今日朕的御用琴师在此奏曲,众爱卿皆可欣赏,保我江山。”台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就是秦皇,而楚惜在心里面是鄙视透了这个男人。
忽然,一曲柔耳的琴音闯进楚惜的脑间,也安定了对台上这个秦皇的厌恶,待楚惜抬头定眼一看便见一拢白衣,衣袖上绣着几朵祥云,可谓是锦上添花,也为这朴素的衣衫,添加了几分色彩,男子低垂着眼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看不透,抓不着。
而楚惜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涌动着一阵微波,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中央的琴师,不可能的,怎么会。。
而在这中央的琴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侧眼一看,与楚惜四目相对,琴声似乎带着些迷茫的思念,随后手下一用劲,竟然弄断了第五根琴弦,那一刻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与楚惜二人,究竟是何时见过,他心里也开始波动着涟漪。
本陷入这音妙的人们本惊醒,殿内一片寂静。
“还有第三根弦。。”楚惜不知为何会想起这句话。
“还有第三根弦!”楚惜竟然喊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楚惜这里,楚惜一时不知所措,而那琴师的目光也深深的锁在楚惜身上,她怎会知道第三根琴弦能代替这场瑕疵的音乐。
“第三根琴弦。。”他嘴里碎碎念,仿佛一些琐碎的记忆涌现。
“放肆!”台上的秦皇看见楚惜,丝丝不悦的神态也展现出来。“奴婢该死,只是急于倾音,有人曾对奴婢说过,若第五根断了,还有第三根可以代替。。”楚惜也反应过来跪了下去,胡亥在旁边的脸也拉了下来,便也起身跪下请罪:“儿臣罪过,没管教好这下贱的东西,饶了父皇的兴致,还请父皇降罪。”
还未等秦始皇开口,那琴师便动了动手指,用了第三根代替,虽说没有第五根音细,但在他的手下又有一番别样的韵味,那秦皇也安定下来说道:“罢了,交给你处置吧。”
胡亥正襟危坐,楚惜也回到胡亥旁边站好。“你急什么?”胡亥冷眼望着前方,问道。“奴婢自幼喜爱音律,又曾受到高人指点,确实不愿这好曲子停下。”楚惜伈伈出汗。“这么说,我可是该赏你?”胡亥看向楚惜。“奴婢既然交给世子处置,要杀要刮随世子您来,奴婢不会有半句怨言。”楚惜跪下请罪。“哼,你且安分在这吧,回去定饶不了你。”胡亥冷哼,便继续欣赏。
晚宴结束了。
楚惜也觉得自己快要结束了。
楚惜看着胡亥那阴沉的脸,在柔和的月光显得有些吓人。“来人,把惜人带下去,杖刑五十。”胡亥到了寝宫就吩咐下去了,而楚惜就在胡亥的寝宫门口挨罚。
楚惜下来并未叫一声,回想着刚刚那琴师的面容,总能想起幼时遇见的柏仓。
“外面怎么没有声音。”胡亥坐在里面,喝着茶,本想听听她的惨叫声,结果却连蚊子的声音都没有。“回世子,她没有叫出声音。”那姑姑也于心不忍去看外面的场景。“看来打的是不够疼啊,还剩几杖?”胡亥冷笑道。“还剩二十余杖。”那姑姑说道。“好,吩咐下去,一杖要按三杖的力使!”胡亥的玩心又起来了,就不信她不会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