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翎生气的走到了三楼,站在自己房间口的时候,还能听到夏湘语在下面喋喋不休的骂着。天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妈!何翎用力的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然后向她的房间走去。
苏染站在天台上吹着凉风,八月末的秋天,有一丝凉意,她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
“要是觉得冷的话,就把这个披上吧!”说着,他把手中的小毛毯递到她的手中,苏染仿佛被他吓到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然后接过他手中的毯子围在了肩膀上。
“你这几年都干嘛去了?原来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自杀了呢?”何翎漫不经心的冒出这样一句话。苏染自嘲的一笑。他还是老样子,看来这几年,他还是不能改掉他那自以为是的丑样子。
“再怎么重要,也只是一段在普通不过的感情而已,我的命是贱,但也没有那么不值钱。”
何翎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她这样的回答,所以并不是很在乎。“你刚才在下面为什么那么说我妈?她好歹也是你的长辈。”
苏染听到他这样问,心隐隐作痛,她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平淡的开口说:“长辈?你问问她有做长辈的样吗?其实我不想对她多说什么,因为那样只会不断的侮辱我的词汇量。”
“可她是我妈。”
“对啊,她是你妈!”苏染说完这句话,周围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偶尔也只有风掠过脸庞发出低浅的声音。
“苏染,你变了。”他有些哀伤。
“对!在你眼里,只要我反抗,只要我不再忍受你家人对我的欺辱,我就是变了。”
“你------”
“我怎么了,我告诉你,也请你把接下来这段话转告给你的父母,我苏染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脆弱不堪的人了,你要骄傲,但我也要尊严,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像今天这样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的。何翎,我不想和你吵。”苏染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语气中没有半点软弱。
“苏染,什么时候,我们竟沦落的这样的交流。”他语气低柔,似乎是哀求。
“从你恨我的那一刻起。”她不退弱,嘲讽的对她说。见他没有回答,她说:“你走吧,我想休息。”何翎没有多停留,转身便走。可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苏染竟无声地落泪。
还记得曾经的他们形影不离,是如此的亲密,想想那段时光,年幼的他们,心却早已成熟。刚来到何家的时候,何年如说:“她叫苏染,以后身份和何雅言同等,大家听懂了吗?”当时,何仲夫妇只是无奈的撇撇嘴,何翎一直打着游戏,没有正眼看她,到时何雅言激动的牵住苏染的手说:“太好了,我终于有一个女孩子陪我了,以后你就叫我姐,因为你看起来和何翎那小子差不多大呢!”苏染虽然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欣喜地一笑,毕竟在这个家里还是有这样一个人待见她的。
“雅言你能这样就太好了。对了,苏染来这里我也想好了她要去的学校,就和何翎一个学校吧!以后你们也在一个班,好歹有个照应。”何年如慈爱的说着。
听到在一个班,夏湘语和何翎同时发出惊呼。“什么?一个班?”何年如皱眉望了眼这对母子,“你们不满意?”
夏湘语迈着贵妇步走过来,一身刺鼻的香水味儿熏得苏染直打喷嚏,夏湘语厌恶的摆了摆空气,“姨妈,我没别的意思不过您再怎么着也要先问问我们家何翎的意思啊!”
何年如听到这话,眼神停在了坐在一旁玩游戏的何翎身上。何翎感受到老太太的目光,才缓缓的合上电脑,把头抬起来,“一个班就一个班吧,随便!咱们家要是房间紧张,让她和我住一个屋我也没什么意见全由奶奶说了算!我先上去给我们家的贵宾腾地方去了。”说完,便迈着慵懒的步子向楼上走去。
“你----你个臭小子,想气死我啊。”
“姨妈,姨妈!你消消气,别气坏身体,何翎是年幼无知。”夏湘语在一旁劝慰道。
“你看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小小年纪不学好,我看今后怎么办。”说完,老太太便拉着苏染离开了客厅。
之后的事情苏染记得不太清楚,只知道何仲,也就是何翎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何年如的儿子,而是她哥哥的儿子,所以何翎也不是他的亲孙子,自从何年如的哥哥去世后,何仲一家就搬来和她一起住了。后来他们去了美国,苏染十二岁就学完了高中知识,所以现在的学习对于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在美国的时候,有一堂中文政治课。何翎的同桌上课给女孩子写情书,被老师发现后无情的痛骂了一顿。何翎这辈子最痛恨别人侮辱人。所以,他腾地站起来,对着政治老师说:“老师,本来呢,念在你是女的,我可以原谅你嘴碎,但你现在让我哥们儿心碎,而且还以那么没人性的方式侮辱他,你不顾及别人的脸面说明你不看中这东西,我也就不需要顾及你的脸面了。再说,术业有专攻,你可以批他学术不精,但不能对他进行人生攻击啊,你没师德还没道德啊,谁不知道现在在国外没几个好好读书的,所以社会上也就不可能有什么专家,有知识还不能代表有文化呢!就你刚才说的那几句,我估摸着,你读书时光混吃天喝等死了吧?而且,你不光没读书,恋爱也没能谈上吧,不然怎么说起话来,不光不像个成年人,更不像个女人啊。”
那政治老师被何翎这样损了几句,羞愤交加,登时变得脸红脖子粗。“何翎,你!你别仗着家里有背景就目中无人啊!”那老师完全顾不得仪态。手叉着腰,冲着何翎指指戳戳的大骂。
“我没听说你有什么背景,不也目中无人吗?”何翎越骂越放肆了。
而政治老师看全班同学不是低着头不敢之声,就是在地下窃喜哄笑,场面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眼泪也快挂不住了。
“何翎,你给我出来!咱们去校长室说理!”她怒目浑圆的指着门口,嚷着让他出去。
“校长室要是能说理,你刚才讲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一个人就能实现了!”他表情痞痞的抛下这句话。班里压制许久的偷笑终于爆发成哄堂大笑,政治老师憎恨的瞪着他,而后捂着脸跑出了教室。
放学后,何翎就在半路上拦住了苏染。“我告诉你,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回去后不许告诉奶奶。”
苏染抬眉看了一眼他,然后摇了摇头,何翎冒着火气说:“你是草履虫啊?平常不挺机灵的吗?怎么一对我就单细胞了呢?你不会撒谎啊?”
“我从来不撒谎,你不配让我破例。”她平淡的看着他。
“不撒谎就是上等人啦?别以为是条虫子就能变成花蝴蝶,少做白日梦了!”
“如果我是变不了花蝴蝶的烂虫子,那你就是寄在奶奶身上的寄生虫。”
“你,你就是个垃圾。”听到这话,也彻底的激怒了苏染,苏染对他愤怒的吼道:“你这辈子有干过什么光彩的事?你没资格羞辱我!我要是垃圾,那你就是废物,好歹我还能回收利用,而你只是会变臭腐烂的废物!”说完,转身便走。
“我只是想让你回家不要告密而已,用得着发这么大火吗?”苏染走后,何翎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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