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顾世华惊了,此等时刻,北川耻辱,皇上想的竟然是充盈后宫?
“对,爱卿也清楚,朕子嗣单薄,都说龙有九子,如今晔一亡,朕只剩下八个儿子,这就像是砍了朕的左膀右臂,令朕痛心。”祥兴帝凝视远方,哀色布面。
瞬间,顾南音的脑袋里炸了八个字昏庸无道,凶狠残暴。
她再看向祥兴帝时,目光已经燎起浓浓的恨意。
祥兴帝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顾小姐名不虚传,是要她来进这后宫给他生下第九子,来补九哥的缺儿吗?
做梦!
祥兴帝笑意盈盈的凝着南音,柔声道,“小姐可愿意?”
南音弯了唇角,一掀裙摆,直挺挺的跪倒在地,认真的一字一顿道,“我不愿意!”
没有尊称,没有谢恩,没有委婉,南音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祥兴帝危险的眯了眼,重复着她的话,又像是在反问她,“不愿意?”
“是,我不愿意。”顾南音冷冷的笑,“九皇子死不瞑目,失守城池百姓流离失所,成为他国俘虏,皇上此时考虑的不是如何为九皇子报仇,立冢,却想着纳妃生子,哪里是明君所为?国家攻不易,守更难,北川百年基业难道要毁于皇上手中?那上官家祖先怕是要九泉之下都不安生了!”
“放肆!”祥兴帝震怒异常,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得朝南音掷去,那茶水是刚刚李柷新添的热茶,滚烫滚烫,霎时间,南音一身茶渍水渍,脸颊被水烫的红肿一片,狼狈不堪。
顾世华怛然失色,忙扑跪到女儿身边,惊恐道,“皇上......”
祥兴帝怒吼,“你也敢反抗?”
南音扯住了父亲的衣服,晃了晃,顾世华望去,他的音儿一双眸子清清澈澈,亮如繁星,一丝惧怕都无。
事情已经败坏到这厮田地,南音也不用去顾什么尊卑礼法,她从从容容的起了身,没去扶父亲,只怕殃及。
她浅浅笑着看向那九五至尊,祥兴帝微微一怔,那怒意不是为何,薄了些许。
“皇上,自古忠言逆耳,南音刚刚所言也是出于肺腑,九哥阵亡,但铁骨依旧,南音愿为他穿戴孝服,就以......妹妹的身份吧,还请皇上恩准,成全。”她弯下了身子,深深福了一礼。
顾世华听罢,心里百味陈杂,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对女儿心疼的叹息,他头磕在地上,声音沉重哀求,“请皇上成全。”
顾南音一怔,不敢再去看父亲,愧疚酸涩难忍。
祥兴帝打量着这对儿父女,谁都辨不清他此时情绪,但君心难测,顾南音做好了一切准备。
包括......被赐死。
许久,祥兴帝突然似是龙颜大悦,拊掌笑道,“朕刚刚说的不错,顾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顾世华和顾南音同时一愣,被皇上弄得有点儿丈二和尚。
祥兴帝刚又要说什么,外面突然躁乱不堪,李柷匆匆跑了进来,慌张道,“皇上,惠妃她......”
李柷还未说完,一个长发披肩,嫔妃妆扮的女子提着一把利剑跑了进来。
她冷眼瞪着顾南音,又凄楚楚的看向皇上,将剑比在自己的脖颈处,泪水刷刷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