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月见她停了下来，心里一喜，面上却装气愤道，“原本三姐是真不想给你添堵，想着帮你教训她一顿就算了，可是你一次次容忍她，就是给自己养条白眼狼，说不上什么时候这狼喂熟了就咬你一口。”
“三姐说了这么多，句句是为我好，可还没告诉我，二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南音回头，微微笑道。
顾雪月心里有了底，更镇定了，“春兰，还不把那罪证呈给小姐瞧瞧。”
春兰应了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布娃娃。
吴黎一看，低吼道，“那不是二小姐弄的！”
顾掠月抓住了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顾南音轻瞥了一眼，没做声色，瑾柚伸手，春兰把布娃娃呈给瑾柚。
瑾柚拿过来一看，那布娃娃做工精致，眉清目秀的，竟隐隐透着她家小姐的影子，她一怒，翻过来一看，这娃娃背后大大咧咧的写着她家小姐的生辰和名字。
字迹丑陋，且缺笔少划。
顾雪月得意洋洋的瞥了顾掠月一眼，颇有些趾高气昂，“这府上的人谁不知道咱们的二小姐是个睁眼瞎，斗大的字不识几个，连我身边的丫鬟春兰都不如，布娃娃是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若觉得这说服不了人，这娃娃上的字总能说明吧。”
春兰一听她家主子贬低二小姐的话，忍不住噗嗤一乐，又忙忍住，低下了头。
吴黎双手青筋暴跳，她是故意的！
而当事人顾掠月却没为自己辩解，只是直直的看着南音，目光沉静。
吴黎暗忖，难道他家小姐还指望在这种人证物证都指向自己的时候，那位尊贵的顾小姐为她说好话？
南音只是看了那布娃娃一眼，淡淡道，“瑾柚，给我掌春兰的嘴。”
“是！”瑾柚领命，也不问为什么，给还没收起嘲讽嘴脸的春兰一边一个耳光。
“小妹......”顾雪月慌了。
春兰疼的直叫，却不敢躲。
“主子再不济也是主子，何时容得她一个下人讥笑了？我看这府里是越发的没了规矩，这样的丫鬟放出去，别人岂不是说她主子没教好她？”南音声音澄澈，却掷地有声，说的顾雪月都没了脸。
“拿笔墨纸砚来。”南音继续吩咐道。
瑾柚手上没空，旁边的丫鬟小厮都抢着给小姐跑腿，不一会儿就乐颠颠的捧了一堆来呈给南音，瑾柚停了手，春兰眼睛都花了，脸上红肿不堪，顾雪月连叫人去扶都不敢，只站在一边，看着顾南音接下来的动作。
瑾柚走了过来，眼风扫了那些谄媚讨好的人，拿过了笔墨纸，那些想爬高的奴才灰溜溜的退到了一边。
“给二小姐。”南音道。
瑾柚一怔，却也没犹豫，将这些玩意儿都放在二小姐面前，她就是再不喜顾掠月，也明白人前得拿她当主子，“二小姐，请吧，自己的清白只能自己证明。”
“谢谢瑾柚姑娘。”顾掠月轻声道，“吴黎，帮我磨墨。”
吴黎应着，空出一只手去给掠月磨墨，将白纸摊开，毛笔蘸满了墨水，放到了掠月的手上。
瑾柚冷眼旁观，站到了一边，一点儿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院子内又恢复了寂静，连春兰都识相的默了声。
顾掠月想了想，眼里突然流溢出柔情的笑意，她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几个字散漫摇霜彩，娇妍漏日华。
笔走龙蛇，谁曾想到，众人眼中文盲的二小姐竟写的一手好行书。
顾雪月震惊的双眸瞪大，满院子的人都惊愕不堪。
而顾南音的目光却落在了这句诗的最后两个字上。
日华。
晔。
她的九哥，当今祥兴皇帝九子，名字正唤上官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