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沈艳莎相约了,面对面坐下的时候,白斐然都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大概因为愧疚,而这愧疚,难以填平。
沈艳莎并不知道白斐然找她是为了什么,还以为只是平常,所以,进来的时候,含着温暖的笑意。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为什么约在外面吃饭?”向来,一贯他们都是在家里吃的,有时候在白家,更多的时候,在沈家。
因为沈艳莎对食物的挑剔,所以,她很少在外面吃饭。
这间餐厅,是为数不多,沈艳莎愿意光顾的地方。
白斐然说:“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沈艳莎见他皱着眉头,猜不着是什么事情,只好不动声色先吃了饭。
吃完之后,又点了一份甜品和一份水果。
“斐然,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沈艳莎慢慢吃着甜品和水果,问他。
在那一刻,他依然心有犹豫。
不过,这种事情,本就早该了断的,拖得久了,反而会把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白斐然说:“艳莎,对不起,其实,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的。我对你,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不起,艳莎,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没有爱情,最初的时候,你也应该知道吧,我是为了什么,才接近你的吧。所以,对不起,我……我没有办法,在欺骗你下去了。艳莎……”
沈艳莎听着他的这些话,并没有他所预料那般那么大的反应,她的反应算得上是平淡,“斐然,别说了,我并不想听这些……”
“如果现在不说,我怕以后我会没有这样子的勇气,艳莎,虽然很抱歉,但是就这一次,我希望,你能耐心听我说完!”
白斐然这样一说,沈艳莎脸上的神情,终于显出不耐,她将手里的叉子丢到桌子上,她显然心中不郁,但并没有发作,静静的听着。
白斐然说:“我们到此为止吧,艳莎,至于你肚子的孩子,那个孩子,是我的,如果你要留下来,我会尊重你,如果你不想留,我也尊重你。如果以后生下了孩子,你不想养,可以给我,如果你自己想带,也可以自己带。关于孩子的一切事情,都由你说了算,我绝对尊重你。对不起艳莎,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试过了,我曾经,真的很想,拿出我所有的真心来对待你,但是我办不到,对不起,关于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欺骗了你这么久,伤了你的心,真的很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会负全责。真的抱歉!”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沈艳莎越听脸色越发难看,但她并没有立时发作,只是静静的听着。
听完了,她的反应终于才正常了一点儿,她面无表情直直的看着白斐然,淡漠了语调,问他,“是因为秦牧妍吗?”
白斐然,其实,并不想把第三个人,搅入两个人之间简单的关系,但这是避不过的,虽然他并不知道,沈艳莎是怎么知道他跟秦牧妍的关系的。
他苦涩一笑,说:“艳莎,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跟其他的人没有关系,如果我是爱你的话,纵使再有别人,我也一定跟你白首到老。艳莎,真的很对不起……”
“你不爱我,我早就知道。”沈艳莎说:“斐然,我知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我一开始也知道,你跟秦牧妍的事情,但一直以来,我都装作不知道,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秦牧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其实,从我知道,她在牢里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她还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你不喜欢,三年了,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但现在,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才说,你不喜欢我。斐然,你觉得这件事情,真的只关你我,与他人无关吗?”
沈艳莎如此心平气和,倒是让白斐然心中愧疚越深,他再一次道歉,“对不起,艳莎,真的很对不起,秦牧妍她,永远也成为不了过去,我曾经也以为,只要这一辈子见不到,她终究会过去,时间会治好这一切,但是后来,等我见到她了,我才知道,这个想法是错的,时间抹不掉这段过去,我以前认为我不能原谅的那些,到现在,我都觉得那些,完全已经不重要了,艳莎,真的对不起……”
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最是难料。
沈艳莎始终很平静,她说:“斐然,你不需要因为你不喜欢我跟我道歉,但是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没有爱情,也不是你这样简单一句‘你不喜欢我’就能了断的,何况我们现在,还有了一个孩子。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更慎重的考虑。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一个星期之后,你依然还是坚持抛下我跟宝宝,要回到秦牧妍的身边去,那么,我们再重头来说过。”
“艳莎……”白斐然对于她给的这个期限,显然很不安。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沈艳莎打断了他,“就等一个星期吧,斐然,我累了,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起身离开。
白斐然看着她离开,想要起身送她离开,然而,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医院的人打来的,告诉他说,尹沭阳死掉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下子就呆住。
挂断电话之后,他独自一个人又坐了好一阵,才给牧妍打电话。虽然不知道应该在怎么跟她说这件事情,这种事情拖来拖去,并不好。住讨贞划。
“牧妍,再……等我一个星期,可以吗?”他语出艰难,牧妍听得这话,心已经凉了好几分。
但她依旧点头,应答得干脆,“我等你,斐然!”
不管多久,她都会等他!
“那我现在过来找你?”
牧妍听他说要过来,想起尹沭阳刚刚过世,念惜现在情绪不稳,看到他,只怕不好,于是拒绝,“不用了,现在这边,不太方便,等我后面联系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