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变得温热起来。
阳台上的落地窗映出两人的影子,若是她睁开眼,甚至能看到男人有人精窄的身躯,只是她红着脸不敢看。
意识到他竟然就要在阳台要了她,她才意思紧张,仰脸看着她。
“怎么了?”他低低的问。
她红着脸,还是摇了摇头。
衣衫尽褪,所有美好都在毫无遮拦的阳台。
直到第二天睁开眼,她都依旧觉得累。
疲惫的连指尖都不想动。
隐约之间又好似听到了他低低的是声音:“今天别去上班了,我去一趟公司,晚餐依旧回来给你做饭,嗯?”
她应该是点了头的,或者没有,已经记不起了。
眯起眼看了窗外淡淡的阴天,皱了一下眉。
洗漱、换衣服都是慢吞吞的,但也习惯的开了视频。
接到慕子深打来的电话时,她刚好洗漱完毕,耳边蓦然听到了新闻主播的声音。
“前一天宣布解决了资金棘手问题的江滨被商协公证人员公证,此刻江滨最大领导人已经并非江夜,或是任何一个股东,而是昨天才刚入股、代表三盛集团援助江滨的女总经理顾意。”
她狠狠的怔了,转头看向屏幕,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公证显示,双方合作合同已经表明,顾意入手援助江滨,投资五个亿,并以江滨原资产为基,划定股份占有率。”
“以江滨的企业原则,顾意占股超过百分之三十,已经自然升为总裁,权利地位均在江夜之上。”
“这也是a市首位女总裁……”
顾意拧眉不松,心里一下比一下紧,抓起电话给慕子深打过去,语气中满是严肃,甚至带了几分愤怒,“这到底怎么回事!”
慕子深的声音却依旧那样的低沉、慵懒,不疾不徐的从听筒传来,“合同上写得已经很清楚,江夜既然签了,那就是认可你,你不用这么紧张。”
不。
顾意摇头,江夜根本连合同都没有看。
“这是你的意图,对不对?”她忽然反应过来,慕子深之前授意她和江滨作对,这一次却忽然伸出援手,其实根本就是假意为之!
男人淡淡的声音,道:“顾意,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弱肉强食,你该明白。”
“可你不该让我去害江夜呀!”她提高了音量。
慕子深终于蹙了眉,“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当真以为七是他女儿,你们就能圆圆满满?”
蓦地,顾意愣了。
他什么意思?
是不肯让她离开阻止,还是不肯让她跟江夜过正常人的生活?
“现在把那份合同带过来见我,我有话跟你说。”慕子深低低的开口。
顾意拧眉。
可是她没有点头,那边就已经把电话挂了,显然,他这是命令,她没有违抗的余地。
捏着那份合同,她却迟迟没办法动身。
她怎么能把江夜的企业都抢到自己名下?
这不是她的本意,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做。
在江夜的别墅犹豫了很久,她终究是空手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却接到了江夫人的电话。
她自己都不敢给江夜打电话,可是不能不接江夫人电话。
“喂?”她努力的让声音听起来并无异样。
“顾意你这个贱人!”电话那头瞬间爆发出令人刺耳的咒骂,“江夜真是瞎了眼!竟然还为了你和裴家撕裂,吞下江滨,你终会被压死,不得好死!”
后边的声音被那边的人阻止,大概是电话被抢了。
她想,那应该是江夜吧。
所以,这一切他都知道了?
“对不起……”她对着空空的电话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没有人给她回应。
挂了电话,她努力的深呼吸。
没有带合同过去,那就是违抗命令,在s深那儿,抗命只有一个结局:死。
越是靠近慕子深说的地点,她越是咬紧了牙,如果她真的只能走到今天,但愿江夜能照顾好七。
而她给他的留言里,也在还有这么两句话。
“江夜,对不起,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请照顾好七。”
合上电话,她把车开的很快。
慕子深定的地方,并非人烟稀少的郊外,而是一处酒店。
房间里只有他,她推门进去时,可以清晰的感受那股压抑和冰冷。可她依旧一步一步往里走,淡然而从容。
慕子深从窗口回身,微微挑眉,“合同呢?”
她柔唇微动,无比坦然,“没带。”
这让男人皱了一下眉,转过头看着她,“没带?”
片刻,他似乎了解她的意思,却是嘴角淡淡的勾了一下,“顾意,你一直是我最喜欢的人,因而,以你的聪明,你应该知道,就算合同在他那儿,你依旧是江滨总裁,而我才是实际掌控者,你这么做,没有意义。”
顾意淡淡的勾着唇角,“是么?至少,我还是总裁,只要我出面,我可以卸任,把权力还给他。”
听到慕子深冷然笑了一下。
顾意大概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了什么,“你一直都在对付江夜对不对?”
男人几不可闻的挑眉,又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只是看了她,“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她一下子靠在了墙边,不可置信,“所以,我是你专门用来对付江夜的?你苦心积虑安排了那么多,甚至从七的身世开始,让江夜爱上我,让我成为他致命的弱点,直到他毫无防备的把江滨送进我手里?”
男人笑得深了,“果然,你还是最聪明的……没错,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计划,但一点除外,你之于我,不只是棋子。”
顾意满眼无神。
她就这样害了江夜,还是从头开始,帮着慕子深害他。
他该多恨她?
“爱上他了?”森冷的声音忽然响起,问句,又颇为笃定,然后冷冷的一句:“江夜没有资格拥有这么多!江家就不该存活于世!”
话语里尽是愤恨,顾意从未见过这样恨意外泄的慕子深,不明所以,却保持沉默,甚至冷淡。
男人拧眉到了她面前定定的盯着她,他很少这样皱眉,最终冷然一句:“既然如此,我只能送你离开,即刻。”
她抬眸,“我以为你会要了我的命。”
他没有表情,只冷然一句:“要你的命有何用?”再走进一步,他终究是抬手擒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我最舍不得动的就是你,从来没有哪个成员让我如此费心,除了你,明白么?”
她不说话,想侧首躲过他,他却反而捏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