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江夜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一把塞进车里关上门,自己也钻了进去,然后准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等她过来跟你撕?”
顾意一下子就激灵了,真是被赶上架的鸭子,只好快速启动车子离开,就算以后要找麻烦,总比被现在找好,现在没心情。
一路上,江夜都不说话,浓烈的酒味下,她开了点儿窗户,看了看他闭目养神。
车速不满,因为她有些赶,想着返回来再回家。
开到江澜居,江夜居然睡着了。
“江夜?”顾意到了一侧,打开车门车门拍了拍他的肩。
他没有反应。
“江夜你醒醒,到家了!”顾意加重了力道,晃了晃。
这回江夜醒了,转过头,眯起眼看着她一会儿,似乎才想起来,长腿从车上放到地上。
刚下车还没站位就差点倒下去。
顾意一着急,也没想别的,赶忙扶了他,却被他一把拉过去,当了人肉支住,一步一步往门口走。
“钥匙呢?”到了门口,顾意回头。
“老地方。”江夜几乎没睁眼,呼出浓浓的酒味,疲惫的一句。
这话让顾意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为什么,总归不太喜欢那三个字,可她还是没说什么,让他靠在墙边,自己找了钥匙。
一路扶着他进客厅,给他到了热水,然后试着跟他交流。
“江夜,我还有事,必须回去了,桌上有水,一会儿你喝两口,在沙发上坐坐醒醒酒就去睡吧。”
她说完话,江夜却没有反应。
顾意抿了抿唇,看了看他没什么不妥,屋里的温度也何时,就算睡着了也不会感冒,这才转身往外走。
可身后传来江夜悠悠的一句:“陪我坐会儿。”
低沉的嗓音,那种感觉,似乎带着某种让人可怜的味道。
顾意皱了一下眉。
只听他又低低的说了一句:“言瑾走了,你是唯一一个女性。”
也许,他要表达的意思是,言瑾走了,她是他接触的唯一一个女性?
顾意本该狠下心走,可是脚步竟然退了回去。
她的确没见过江夜这个样子,平常都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哪有什么人情味?
但他开口让她陪一会儿,莫名带着祈求的意味。
也许,是因为喝多了才会这样,反正他就是这样了,她就没忍心拒绝。
坐在了沙发上,看着他低垂的五官,“其实,言瑾走了对她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坏事,她会少受很多折磨。”
尤其是精神上的。
当然,顾意不是别的意思,主要是言瑾是自杀走的。
江夜双手撑着膝盖,转过头看她,“是不是女人的心思都相似?”
顾意知道,他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才会这么问,“也许吧,你也可以当做,我在安慰你。”
安慰?
江夜几不可闻的扯起嘴角,算是笑了笑,只是这个表情没有到达眼底,又换上了无奈和落寞。
“我欠言瑾。”良久,他低低的说了四个字,之后就不再说了。
顾意皱了皱眉。
“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回来,不会有这些事,但其实,那是她的意愿,而且,人家都说,万事不管发展成什么样,那都是缘分,上天注定没办法改,跟你在一起将近半年,她肯定也是很开心的,你没必要太自责。”顾意低低的说着,言语很简单,但是很诚恳。
她自己也没想到居然对着一个正常时没冷漠寡言、没有人情味的江夜说这么多。
也许正是同样的想法,江夜看了她。
顾意抿了抿唇,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时钟,“你不要太难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总要往下走的,我这人也不会安慰别人……”
其实她更想说“我真的该走了,还有点事。”
而她也是这么说的,却让江夜皱眉看着她,“回你情夫那儿?”
顾意拧眉,总不能说回家照顾女儿。
江夜莫名的一句,“你这习惯倒是没变,还是一定要跟买主一起入眠?”
“不是。”顾意终究是说了一句,“我回自己住处,是别的事。”
江夜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那就不是急事。”
他真的是没让她走,借着酒意把大门从里反锁,要是被他捏着。
顾意无奈的看着他借酒闹性子的样,居然忍不住好笑。
“休息,总可以吧?”她带着商量的看着他,要是平时,绝对不会这么好的脾气,全是看在他现在像个弱势群体。
江夜点了一下头,转身往楼上走。
他的别墅很大,但上了楼,也可以看到楼下的顾意。
顾意叹了口气,“我一会儿睡客房,反正也出不去。”但她最近几天比较晚睡,这会儿完全睡不着,只好找点事做。
江夜进了卧室,将钥匙带进了浴室。
顾意上去的时候,找了一遍,最终放弃了。
……
天亮时,江夜被一束阳光刺醒。
拧着眉习惯的走到了阳台,却看着自己做完穿过的衣服正挂在那儿,基本已经干了。
衬衣洁白无瑕,毫无酒味,在朝阳里极其清亮。
皱了一下眉,他转过头,才看到床头那杯自己夜里不知喝了几次,只剩一口的水。
拾步走了回去,一张纸条摆在桌上。
“我先走了,早餐就不给你做了,怕你咽不下去。”顾意的笔迹,他是认识的。
转眼盯着微微飘荡的衣服,和卧室里的政界,他几不可闻的蹙眉,心里莫名的一动。
他极少喝醉,所以,三年的关系里,顾意基本没照顾过喝醉的他,这恐怕是第一次。
抬手暗了暗太阳穴,进了洗漱间。
盯着镜子里那张冷峻的脸,带了几分惺忪和疲惫,忽然就想起了昨晚顾意说的那些话。
没什么特别,但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跟他说。
呵!他嘴角扯了扯,好歹养了三年,对他倒是有点良心。
从二楼到客厅,江夜扫了一眼整洁的客厅,脚步顿了顿,转身进了餐厅,找送餐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