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豆和小楼师兄看到那把刀的时候,那把刀的主人,那个成天嘴角歪歪,而且脸上从来都是一脸苦相的小伙计正在包扎腿上的伤口。
刀就插在面前的地上,刀口上流着倒在他面前的那个中年剑客的血,那个剑客手中的剑刚拔出来一半,不过也能看得出来绝对是把好剑。
然而那刀却是一把普普通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朴刀,而且刀口似乎还卷了边,然而就是这把看起来杀鸡都难的刀,已经连续砍杀了四个人,皆是被一刀捅死,虽然小伙计身上也有七八道伤口,但是看起来都不致命。
此刻小伙的周围还有八个人,六男两女,其中小豆和小楼和另一桌的两男一女坐在离得较远一些的桌子旁,一个靠在小伙身后,奄奄一息的村姑,肚子上被此刻已被小伙格杀当场那四个人其中一人给刺了一剑。
事情发生的太快,从那几个剑客突然发难一击刺中那村姑到小伙从背后暴起连杀四人为止,不过是几个回合的事。
小楼看了一眼那女子,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已经没救了。”
小豆皱了皱眉,说道:“师兄,我们要帮忙么?”
小楼淡淡的说道:“看来是不用我们帮忙了,刘三哥比剩下那俩人的武功要高。”
这里是五台山下五台镇的一家小酒馆,小豆和小楼结伴在菩萨顶修炼已经半年了,师兄弟二人经常下山来镇上采买些东西。
这家小酒馆就是二人常常来歇脚和喝茶的地方,由于他们经常来这里,所以和那对二十多岁的小夫妻都很熟悉。
那个叫刘三哥的小伙是这家酒馆里的伙计,那个倒在他身后的村姑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丰大娘的闺女小眉,也是他的媳妇。
而这个小伙来这里五,六年了,一直就在这家小酒馆里打工,虽然这小伙平时一直都是苦着个脸,但是大家都说这小伙是个老实本分人,然后突然就有那么一天,丰大娘就把这小伙给招赘了。
而做了上门女婿的三哥,干活更加勤快了,而且看到一些熟悉的老顾客,竟然会挤个笑脸了,大家都说这男人那,还真得有个媳妇,你看,这傻乎乎的小伙一娶亲,都会笑了。
不过不管别人如何开他的玩笑,这小伙从来都不生气,但是有一点不行,那就是不能当面骂他媳妇,你要是当面数落他媳妇一句,那你的酒菜上桌的时候都会被重重的摔一下,而且份量肯定是要少一些的。
所以大家伙后来都学聪明了,每当小伙来点菜的时候,都要显得很认真的夸夸他娶了个好媳妇,那样不仅菜会多一些,就连酒,有时候都会多送个一两碗的。
小豆两人今天是中午下山,山上的酒已经被两个和尚喝光,打发俩人下山买些酒回来,二人从镇上买了几坛烧酒,路过小酒馆,刚喝了两碗凉茶,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这个时候丰大娘从后院冲了过来,一把搂住尚有一些气息的小眉,一边大哭一边骂道:“你们这些天杀的强盗,为何要害我闺女,你们这些禽兽,不得好死啊。”
此刻对面与那四人同行的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似乎已经被吓傻了,揪着同伴衣服的手微微颤抖,另一个倒是很镇定,只是嘴唇不知为何有些发白,看到自己两个师叔还有两个师兄瞬间被斩杀,二人一时之间竟连话都忘了说了。
刘三哥包扎好腿上的伤口,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媳妇,转身对那两个年轻人伸出手说道:“清风散,拿来,我饶你二人性命。”
那个嘴唇发白的年轻人似乎是师兄,看起来定力比身边一直抖个不停的小伙子要好一些,听刘三哥这么一说,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个漂亮的小盒子,伸手就递了过来。
刘三哥伸手接过小瓶子,另一只手却抄起插在面前的朴刀,毫不犹豫的砍向对面那二人。
一片白惨惨的刀光落向那个年轻人的颈部的时候,一道黑光飞出,当的一声,刘三哥的刀堪堪顺着对面那小伙的肩膀旁落下。
刘三哥一刀未建功,借着落下的角度,反手就撩,然而尚未碰到那人,刘三哥的肚子前凭空出现一把剑,刘三哥大惊,反手倒压刀柄,只是来不及挡住那速度奇快的短剑剑刃,磕在了剑身之上,然而此刻剑刃已经扎进刘三哥的小腹一半。
不过也只有一半,因为那把短刃的主人已经被一拳击飞,那个看起来嘴唇发白的年轻人此刻也是双足急点往后飞去,双手暴出几道寒光,直奔倒在地下的小眉和丰大娘而去。
刘三哥忍着腹中剧痛,一个闪身挡在两个女人面前,手中朴刀挥出一片刀光,堪堪挡下那几道寒光。
此刻小豆才发现,身边的小楼师兄已经不见了,小豆再回头,发现小楼师兄已经在店外,那两个年轻人中年纪大一些的那个似乎胳膊受了伤,那个刚才一剑偷袭刺中三哥小腹的少年此刻就站在小楼的面前。
只是此时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透漏着一股子阴狠,冷冷的看着一拳击退他的宋山楼,身边那个大一些的年轻人虽然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但是眼中的凶狠跟刚刚那种害怕完全不一样了。
小豆此时已经掠到刘三哥的身边,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刘三哥,靠近了后小豆才知道,方才那几道寒光并没有全被挡下,刘三哥肩膀被一根一指长的丧门钉给击穿了,刘三哥咬着牙恨恨的说道:“有毒。”
小豆这才发现,不仅肩上那根丧门钉伤口处流出黑血,刘三哥小腹那把短剑的伤口也是黑色的。
小豆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三粒紫色的药丸,跟刘三哥说:“吃下去,暂时可保无虞。”
刘三哥似乎犹豫了一下,不过他心里知道,无论小豆的药丸管不管用,反正不解毒他应该是凶多吉少,此刻身后小眉还生死未知,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接过药丸张嘴吞下。以刀撑地,强行站起身来。
店外小道上,那个年轻一点的少年被小楼一拳打碎鼻梁,此刻正是一脸痛恨的神色,旁边那个大一些的年轻人在退出店中的时候被刘三哥刀光所伤,左边胳膊险些被连根斩下,此刻虽然看起来站都站不稳,但脸上的神色与刚才在店中之时却是判若两人。
小豆在屋内说了一句:“解药。”
小楼看着二人阴狠的表情,反而笑了,一脸堆笑的向二位拱手道:“二位少侠,好身手啊好身手。”
年轻那个忍着脸上的剧痛,恨恨的道:“你究竟何人,这事跟你何干,跑来坏我好事,你以为你武功高我就没办法杀你嘛。”
小楼依旧满脸堆笑道:“哪里哪里,在下不过一个路人,一时技痒,打扰了打扰了。”
“只是,二位如此偷袭,未免胜之不武,不妨将解药交给在下,在下保证,替那伙计解毒后让你们公平对决,你看如何啊?”
一脸血的那位此刻反而笑了:“你不过就是自恃我兄弟都重伤在身,并且我二人武功不如你罢了,如此冷嘲热讽,又岂是英雄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