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窗户斜照入屋内,映的塌上女子的肌肤隐隐透明,如瀑青发如丝绸般垂在塌边。女子只着一件淡青色纱衣,酥胸若隐若现。
睫毛微微一颤,她轻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却无意间触动了个温暖的活物。
她蓦地睁大眼睛,睡意全无。那活物分明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那男人慵懒的翻了个身,修长的手臂依旧裸露在外面,而她刚才分明是在这个手臂里醒来的,身体还带着他的余温。
眉如墨画,面如桃瓣,菱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一头青发未束,随意披散着,几缕发丝不安分的在脸上浮来浮去,大约被发丝弄得鼻尖奇痒,猛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球球,你又闹了。”他大手一揽,将她重新揽在怀里。
她瞪大眼睛,球球?听着像是个宠物的名字,莫不是把自己当阿猫阿狗了罢。
想到这她长腿使劲一瞪,“咣当”一声,那活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疼的呲牙咧嘴。
睡意全无的弗尘捋一把青丝,嘴巴愤然一吹,发丝随风漂浮在半空。蓦然一怔,使劲眨了眨眼睛。一绝色女子半露酥胸肃然正坐于榻上,凛若冰霜,那冷傲灵动中却颇有勾魂摄魄之态。
“看够了么?”她冷冷开口。
“呃。。那个。。实在是公主殿下美丽得不可方物,多有冒犯,多有冒犯。”弗尘起身朝她行了个大礼。饶是平日舌灿莲花能言善道,但见了她却发挥失常,愣是半句情话也说不出来。
“哦?是吗?这话本公主听了不下几万遍了。素闻妖族首领弗尘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写情诗更是一把好手,惹得万千少女芳心暗许,非君不嫁。今日一见,这搭讪功夫也不过如此,毫无新意,实在无趣的很。”她慵懒的理了理额间碎发,挑眉说道。
“公主非池中物,岂是俗脂艳粉可比。今日实在冒犯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冒犯?依我看弗尘少主这冒犯的有些过了。”
他抚一把额间冷汗,“昨夜我见公主身受重伤倒在梨花林中,便将公主带回御灵山温泉养伤,迫于无奈才给公主换了衣装。抱着公主飞行一路,又给公主修复灵脉,身体实在累坏了,不知怎地便躺在榻上睡着了。“
“你是嫌本公主太重了?”一双紫眸有意无意瞥了一眼桌上一把冷剑。
他忙摆手叫屈,“是我自己修行不够,体力不济,公主身轻如燕,曼妙身姿。早知有幸一日能抱公主飞行,我定会苦心修炼术法,哪怕抱着公主飞上三天三夜也浑然不觉疲滋味。”他抚一抚自己的小心脏,还好,这次发挥极好。
“还想下一次?我倒是觉得以养伤为名,揩油为实罢。怕是没有下一次揩油的机会了,因为你没有手臂可以抱本公主了。”纤纤玉指轻叩额间,若有所思的望着惊慌失措的弗尘。
她站起身,摸起桌上那把泛着寒光的冷剑,直直指在他的手臂处。
“方才可是这只手臂抱的?但本公主欠你大恩,今日还是不动手了。”
弗尘惊惶未定的小心脏终于落地。
忽而,她眼睛一亮,将冷剑递与他,冷冷开口,“你自己动手罢。”
弗尘万念俱灰,后悔不已,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没事把剑放在桌上干嘛。
她饶有兴趣的盯着这张忽而惊恐忽而呆萌的弗尘,忍不住冁然而笑。
“哈哈哈,看你吓得,逗逗你罢了。没想到你这情场高手这么不经逗。”
弗尘痴痴望着嫣然而笑的玉衡,想着自己这冰火两重天的心境,能博美人一笑也算值了。
当真是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千金一笑,花柳空自来争;十斛片时,风月何曾肯让。”弗尘沉吟道。
玉衡一怔,继而莞尔一笑。“弗尘少主当真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随口便可作情诗,也乃才人一个。只是这情诗送给我这老太婆,终是不太妥当罢。”
“这三界内没有第二个女子能配上这诗中之意。”弗尘目光笃定,神色严肃。
本是暧昧之时,偏偏一只白狐悄悄溜进房中,见到弗尘噌噌噌风一样扑进他怀中。
玉衡神色略微一暗,转过身,拿起榻上叠得工整的红袍欲离开。
弗尘见状,双手祭出浑圆的灵球,泛着灼灼白光。那灵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玉衡团团围住。
玉衡面色沉静,却也淬不及防。
“你这是何意?后悔救了我么?”
神色严肃的弗尘大手一挥,灵球细数祭入玉衡体内,封印了她几十万年修为。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研究一种术法,能够将你的修为封印,只有这样,才能够立于你眼前,也只有这样,你此才能看到我。”他低下了头,深情的望着她,双手抚摸着她的脸,继而轻轻扣住她的下巴,无视她的愤怒,借着此刻朦胧暧昧,吻上他那朝思暮想的柔软之上。
玉衡愤然一咬,滴滴血液顺着他的唇坠落在她的衣襟,唇畔还残留着他猩红的血渍。
“没关系,先做我几个月的压寨夫人,培养一下我们的感情。你现在就是凡人一个,我有大把的时间陪你看日落西山,光芒流霞。你想去哪里,本少主奉陪到底。”他邪魅一笑,仔细擦去她嘴边血渍,她虽烈性,但此时双颊亦是绯红一片。情不自禁伸出修长的手捏了捏她红晕的脸蛋。
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她倒有些看不透他了。
封印术法结束,玉衡紫眸闪过一道精光,反手将弗尘扣在身下,身手极快。
“当初我在洪荒战乱年代杀敌时,你还带着尿布学走路呢,要我这个老太婆当你的压寨夫人,妥实委屈了风华绝代的抚尘少主。”她有意无意瞥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白狐,顿了顿,又说道,“不打扰少主与白狐调情的雅兴,告辞。”
她随意取出一根玉色发带将三千青丝束起,剑柄一出,红袍腾空而起利落的套在身上。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哪怕修为被封,但整个人英姿煞爽,气势逼人。
弗尘望着消失在门外的那抹红影,悠悠叹了口气。
一道金光一扫而过,一道月白身影飞落在他面前。
他冷眸一瞥,淡淡开口,“白祺鸢的真身你也敢碰,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么?”
弗尘一副小白兔无辜状,“兮夜大人,我只不过亲了一口她嘛,又没做什么。”
兮夜冷眸一瞥躲在角落的白狐,大手一挥,金光浮在白狐身上,一个曼妙身姿浮在眼前,吧唧在弗尘脸上舔上一口,继而又蹲在角落恢复白狐真身。
弗尘欲哭无泪,嗔怒一声,“放肆。”
“只不过被亲了一口,何须介怀。”兮夜斜挑着眉,慵懒的拿出一只上好的玉壶仔细端详。宛然一副我就气你,你又干不掉的状态。
弗尘万分气恼,愤恨又无奈。“你,早知道我就不研究术法封印玉衡,让你和她斗上几十万年,况且,你现在重伤未愈,还真不一定打过她。”
“哦?那本君今日就带她走,反正她现在凡人一个,本君就以仙灵镜将她逼回白祺鸢心内,如何?如果你解开了她的封印,怕是第一个杀的便是你。”
“你威胁我?”自他得知玉衡借白祺鸢真身归来,一直苦苦寻找重塑真身之法,若把她再逼回白祺鸢心内,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
“呃。。神君息怒,我们来个君子之约,如何?”他诡异一笑,浮在兮夜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兮夜嘴角一勾,“好,遵守约定,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