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可以逃过测谎仪的锐眼?”
坐在计程车上的王诩看到好友苏文柏发来的微信,表情立刻变得深沉,快速回复:
“第一,被测谎人没有撒谎。
第二,被测谎人本身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苏文柏是在美国工作的知名刑侦专家,王诩曾经作为心理学专家给美国警方提供过帮助,所以两人很熟稔。
“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比如对方是心理咨询师?”
苏文柏的这条微信引起了王诩的浓厚的兴趣,他在思考时,好看的眉眼皱在了一起,依然英俊不凡。
“把案子的详情发过来。”
过了大约五分钟,苏文柏将案情发到了王诩的邮箱。
第一封邮件是案发现场,关于死者的一些资料。
法医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凌晨五点之间,没有发生性侵。
死者全身上下一共有三十六处刀伤,胳膊和手背上的伤是死者企图阻挡时留下的,也就是说,死者试图反抗过。致命伤口来自于颈部,颈动脉几乎全断,心脏和肺动脉都有刺伤。
凶器就在现场,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房间内有切好的水果,基本可以证实刀属于死者。
从现场的证据来看,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应该是死者主动给凶手开的门,或者凶手有钥匙。
凶手的力气很大,几乎不怎么费力就将死者按在了床上。伤口显示凶手挥刀的动作充满了愤怒,心态应该是仇视。
死者的性格暴躁,生前私生活十分混乱。
死者在套房的客厅安装了针孔摄像头,摄像显示在凌晨一点时,嫌疑人和死者有过不愉快的聊天。
凌晨三点,嫌疑人去了死者的房间,半个时后才出来。
凶器上没有嫌疑人的指纹,但是水杯上有。
第二封是犯罪心理学家给出的嫌疑人心理画像。
凶手为男性,年龄在5~0岁之间,未婚,居无定所,目前处于失业状态。他的性格孤僻,行事十分冲动。
从家庭破裂,家中的女性不但漂亮而且强势,还曾长时间羞辱过他。
被害者的脸被严重损害,说明凶手极有可能认识她。
随机使用现场的凶器证明凶手是一时冲动,也证明凶手多半生活在死者周边。
凶杀案发生在凌晨,证明凶手没有酗酒或者吸毒。
第三封是嫌疑人的资料以及口供。
王诩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镇定渐渐变得凝重,特别是在看到“言亦初”三个字,握住手机的手指下意识的微微用力。
怎么会是她?
“把嫌疑人和死者沟通以及去死者房间的视频发给我,越快越好。”
他一发完这条微信,就打给了自己的律师:“alvi,你现在赶紧动身去警局,我需要你帮我保释一个人,资料一会儿传给你。”
挂断电话后,他深深吸了口气,试图理一理思绪。
让司机掉头去警局,改签了机票,忙完这些王诩才开始认真观看视频。
第一段很快看完,紧接着是第二段。
时间回到凌晨三点。
身穿深蓝色睡衣睡裤的言亦初一脸茫然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她先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看上去像是漫无目的的闲逛。最后她将脚步停留在了沈曼妮的房间门口,伸手轻轻一扭,开门走了进去。
半个时后,她依然满脸茫然的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诩将录像倒退了几秒,然后定格。
从监控画面来看,言亦初浑身上下没有沾染任何的血迹,除了略显僵硬以外,没有任何异常。
将身体缓缓往后一靠,王诩看似慵懒的闭上了双眼,其实大脑正在飞速的运转着。宛如一台精密的仪器,将刚才的全部资料整理归类,将案件抽丝剥茧。
短短五分钟,他想明白了,然后给苏文柏回了条微信。
“言亦初能够通过测谎仪,是因为她没有撒谎。进入死者房间的事,她的确不知道,因为那个时间段她的夜游症发作了,水杯上的指纹应该也是病发时留下的。
心理画像的确和她高度重合,但不要忽略了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而且没有习武的经历,即使杀人,也不可能造成那样的伤口。
她们才认识不到二十四时,即使被死者激怒,她也不大可能杀人,所以你们推断的作案动机太牵强了。
从言亦初配合你们调查的资料来看,她并没有患严重到要杀人的心理疾病,顶多是有些失眠造成的轻微神经衰弱。
如果你们给的资料没有遗漏并且完全正确,那么我认为凶手还在案发现场,而且伪装的很好,以至于现在都没有被发现。另外,友情提醒一句,凶手有可能根本不是人。”
半个时后,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下起了暴雨。
风云骤变,被关押的言亦初浑然不知,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可能会被警方以谋杀罪名进行起诉,尽管她并没有认罪。
为了省几百块钱,几乎要搭进去一辈子。
说来也怪,那天她一发布合租信息,电脑立马就黑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好。
言亦初之所以会选沈曼妮,主要是只有她一个人报名了。
沈曼妮……
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言亦初纵然内心波澜四起,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言姐,你的律师帮你办了保释手续。我们也抓住了新的嫌疑犯,你现在可以走了。如果有需要,我们还是会再次传召你。”女警官打开了审讯室的门,对着言亦初做了个‘请’的动作。
转变来的如此之快,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我想有必要纠正一下,你们已经抓到了真正的嫌疑犯,我当事人的身份应该是重要证人。”身为律师的alvi显然对‘新的’这个词不满意,好似言亦初仍然没有摆脱嫌疑。
“srry!”女警爽快的道了歉。
言亦初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是她不想快点离开,而是坐的太久有些腿麻。
“你是谁请来的律师?我并不认识你!”
面对她不那么友好的质问,alvi微微一笑,“我是给王诩先生服务的专职律师,是他让我来给你办保释手续的。”
说完,他将手上冒着热气可可递给了她。
王诩?王诩……王诩!
言亦初在感受到热可可温度的那一瞬间,脑海里搜索出了这个名字,只是没有相关的人物形象可以匹配。
也就是说,她知道他,却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