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个刘文艳不是凶手,窗台的鞋印,恩,我觉得有必要再去勘查现场,说不定能发现蛛丝马迹。”蔺言生没有过多纠结宫胤梓说的问题,女人的心思更为细腻,感情更为丰富,这点不可否认。
宫胤梓表示赞同,“这个案子其实也没那么复杂,鞋印很好解释,刘文艳夫妇将尸体扔到垃圾场后,再次回到现场,清理现场。人在慌乱之中很容易错过细节,厕所的脚印刘文艳夫妇遗漏了,厨房客厅我们假设其中一个是凶手进来,那这个人回来发现尸体不见了会做什么呢?销毁证据还是做他原本杀人所为的目的?”
蔺言生顺着宫胤梓的思路重新整理了案情,假设刘文艳不是凶手,那凶手是先尾随死者,得知死者和刘文艳的约定,然后跟踪死者,死者进屋敲门进屋用枕头捂死死者,听到敲门,凶手将死者的衣服脱去,慌乱之中忽略了死者的鞋子,那个时候凶手突然想到嫁祸给刘文艳,所以将锁拧开,等刘文艳敲的不耐烦就自己推开。
刘文艳进屋先去厕所,凶手趁机跳窗逃走,恰好当天下暴雨,一连三日早将楼下鞋印冲走,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到。
那这个凶手又会是谁呢?
“你分析的很好。”蔺言生由衷地夸赞,话锋一转,“学而不用实在太浪费,如果不是卢所长推荐,宫胤梓同志,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
女人的脸色瞬间刷白,她咬了一下唇,把头低着转身继续往前走。
蔺言生跟上宫胤梓的步伐,“十年前或许说是为伸张正义维护法纪,现在或许会说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我们选择了这身衣服,其实都没想过脱下来,穿上这身衣服的意义你可还记得?”
“保护人民,惩罚犯罪,打击敌人,维护社会治安。”
这是进入警校老师和宫胤梓说的第一句话,这就是警察的职业道德。
可--
“是人都有可能犯错,别急着判死刑,戴罪立功的机会摆在面前,你是想继续堕落下去,还是振作起来。”女人突然猛地回头,差点撞上蔺言生胸脯上,“机会就这一次,想好了。”蔺言生向后退了半步,免得真撞上尴尬。
“我考虑。”
两个人到了夜市,叫上两瓶啤酒,一瓶加冰,一瓶不加,再点上两个菜。两人都没有再多话,第二天一早宫胤梓在凶案现场。
市局那边将刘文艳带到现场模拟当时的情形,从洗脚房开始,到最后离去,每一步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
大概模拟了三遍,刘文艳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警官同志,这大热天的,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能不能行行好,我老婆婆瘫痪在家,两个孩子也照顾不好不是?让我们回去吧!”
“急什么!你的事儿还没找你们说呢!侮辱尸体也是违法的行为。好好配合警方工作,到时候上法院可以酌情为你求情。”
刘文艳立刻沉默,再没有抱怨过一个字。
蔺言生安排人到张文斌家中和工作的工地寻找张文斌,但没能找到张文斌,其母说张和刘文艳出去一直没有回来,家里是两个孩子做饭。
这倒是奇怪了,张文斌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
“或许换工地,他们那活儿也不是跟哪个老板一直干,哪儿有活就去哪儿,有时候还要去外地呢!”刘文艳向警方解释,他们两口子抛尸并没有想那么多,并没有想到会涉及到杀人命案。
不管怎样,还是要找到张文斌。
装尸的箱子和死者衣服让刘文艳夫妇扔在火车站,这无疑增加了警方的搜查工作。
第七次进入案发现场,宫胤梓站在卧室的床前,目光落在床垫上。
根据现场和刘文艳的证词,凶手从大门进来然后在卧室掐死了死者,然后脱掉死者的衣服,听到有人敲门,从阳台跳出窗外,逃走。
似乎很完美,但还是让宫胤梓发现了破绽,换位思考,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杀人,在杀人之后情绪不稳定,有的是兴奋,也有的是害怕后悔。不管是哪一种情绪,犯罪被人发现都会紧张,为什么他会给张文艳开门?张文艳说进屋,屋里是一片漆黑,她熟悉死者家中布局,开灯,转而去厕所。
凶手从三楼跳下去,不可能没有丁点声响。
刘文艳强调她紧张害怕,发现尸体之后先给他丈夫张文斌打电话,张文斌的家在二区,走路过来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假设死者一直没有离开过凶案现场,那张文斌两口子破坏现场,房子就这么大,藏人的地方不多,死者是怎么躲过两口子的眼睛?
换个角度,凶手杀人的时候只是将卧室门反锁,这种老式的门锁芯并不是很好,在室内锁门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锁上,凶手只是关紧门并没有上锁。
听到敲门慌忙拔下死者的裤子,把卧室门解除反锁,然后从窗口跳走。张文艳用力推门会发出声响,死者趁那个时候跳下去。
这个解释似乎合情合理,但死者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可能毫无声响地被凶手制伏。
绝对熟人作案!宫胤梓赶紧打电话给蔺言生:“蔺队长,窗台的鞋印做对比没有?”
蔺言生就在凶案现场的厕所,挂断电话,走进卧室,就见宫胤梓看着床发呆,将手上的橡胶手套摘下来,“对比数据刚刚发过来,是死者自己的鞋印,玻璃上的指纹一个是死者养子,另外一个还有待排查,这个凶手反侦察能力很强。”
根据死者养子周长生供词说,当天下午4分打电话给死者说要结婚的事情,问死者拿钱,和死者发生过激烈的争执,但死者还是同意给周长生五万块钱。周长生在晚上7点半来死者家中,但因为一个不愉快话题,父子两个大吵一架,差点动手,死者没有给周长生钱。
“不对,蔺队,这种窗户玻璃是往外推的,一个人站在窗台外面,要关窗户有相当大的难度,凶案发生后下了三天的大雨,为什么没有把指纹冲走?还有作为一个父亲,答应给儿子结婚的钱,绝对会准备,那五万块钱呢?银行有记录死者下午三4分在银行提取五万块钱现金。这笔钱在死者家中没有找到,而且据刘文艳夫妻交代,他们在死者家中没有发现超过三千块钱的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