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放风的地方有个装饰用的小池塘,大概齐腰深,他就是在池塘里面淹死的。”秦钟凡说完往后倚了一下,面不改色的靠着存尸体的柜子,“行了,不用护得那么紧,我推回去。”
秦钟凡把王东的遗体盖好,又送回了柜里去,让王东在冷冻柜里安息。
“法医是怎么说的?”随着冷冻柜关上的声响,陆依玥总算“重见天日”了,虽然太平间里有点瘆人,但她还是兴奋的多看了两眼以示庆祝。
秦钟凡遗憾道:“没有法医的事,王东的家人不同意尸检,所以没做具体的检查。”
“但是他的身上没有外力损伤,死于溺水的可能性比较大。”秦钟凡补充了两句,又低头思索了好半天,“我就在想怎么可能呢,监狱里的犯人在放风的时候被池塘里的水溺死了……众目睽睽之下,在一个不深的小池塘里淹死了!不管是他杀还是意外,这都不可能啊。”
陆依玥接着问:“你问过和他一起放风的犯人吗?”
“都问过了,但他们说监狱里没有别的娱乐设施,所以王东在放风的时候喜欢在池塘里游两圈——还是冬泳。”秦钟凡掏出手机找了一张图片,“也是难得啊,明明是冬天,池塘却没有结冰。”
秦钟凡向陆依玥展示了那个出事的池塘,这个池塘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里面的水很干净,怪不得会有人在其中游泳。
陆依玥看着池塘的图片,眉头拧成一个结。
帝北宸拍了拍她的后背:“太麻烦就不想了,别管他们的事。”
这个小家伙,对别人该完成的任务怎么这么上心。帝北宸也顾不上生气了,只想把眼前的小人抱过来好好安慰一番,别让她那么累。
“对,”陆依玥突然认同了帝北宸的意见,“我觉得王东的死先不查了,估计再怎么查也只是意外。”
“那你觉得这是意外吗?”秦钟凡问陆依玥的意见。
陆依玥想了一会,回答:“我觉得这可能是人为造成的意外。”
“怎么个人为造成法?”秦钟凡觉得有门。
“既然王东喜欢游泳,那么就算是他在池塘里溺水了,只要不剧烈挣扎,人们肯定都以为他在像往常一样游泳。”陆依玥顿了顿,继续说,“要是这么想,没人来救也正常。再加上王东这个人应该是监狱里的一霸,人际关系肯定不好。”
“怎么能让一个溺水的人不剧烈挣扎呢?”秦钟凡顺着陆依玥的思路思索,“对啊,酒和毒品都可以。怪不得家属不让做尸检,一看就是串通一气!”秦钟凡两掌一拍,心中有了答案。
“既然没有人跟你说过王东身上有酒气,那就有可能是毒品。”陆依玥突然打了个哆嗦,她紧了紧领口的扣子,“你还记得在陆家查到的新型毒品吗?”
帝北宸解开自己身上的外套,把陆依玥抱在怀里:“出去说,这里太冷了。”
“哦,要不我们找个饭馆?”秦钟凡这才意识到太平间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秦钟凡开车带帝北宸和陆依玥两人去了一家家常菜馆,三人走进一间雅间。
“你放心,这个地方我们局里的经常来。”秦钟凡脱下大衣扔到一旁的凳子上,“说什么都不会传出去的。”
陆依玥环视四周,发现这个屋里连个挂钩也没有,只好把脱下的大衣叠好,也找了个椅子放。
秦钟凡自己拎来暖壶到了三杯热水:“这家炖的草鱼特别好吃,一会尝一尝。”
“好。”陆依玥没有拒绝。
“你是说新型毒品啊……”秦钟凡把热水分给两人,坐到椅子上,“唉,王东一死,毒品的线索也断了。”
“陆家确实比想象中的复杂。”陆依玥看向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帝北宸,“线索断了要怎么办?”
帝北宸回应给她一个“相信我”的眼神:“别担心,有别的办法。”
陆依玥哪里能放下心来,她用手指敲着手中的水杯,脑中梳理事件线索。
“对了,我想确认一下,”秦钟凡突然更严肃了些,“当时在手术室里躺着的那个人,是龙煜吧。”
陆依玥捧着水杯的手不由得一抖,热水差点潵出来。
帝北宸迅速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到桌上:“没事,别着急。”
说着,帝北宸拉过她的手,检查有没有被烫到。
“那个人不简单,你是怎么认识他的?”秦钟凡的视线也移向了那双洁白的手。
“说来话长。”陆依玥挤出来一个笑容,然后没下文了。
秦钟凡也乐了:“那你也得说给我听听。”
“嗯……”陆依玥思考了一下,“他和我先生一直是竞争对手,所以跑我这里来打探敌情了。”
听到“我先生”这三个字的时候,帝北宸明显的勾了勾嘴角:“真乖!”
帝北宸把她的手拉到嘴边,吻了一下。
陆依玥的脸烧得像是火烧云一样,她低下了头,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帝北宸牢牢抓在手心里。
“你们结婚了吗?”秦钟凡看着两人依旧相扣的十指,目光又躲闪了一下。
“很快就会结,秦警官不用担心。”帝北宸好像故意要气他似的,继续说,“一会我们去订戒指。”
“啊?”陆依玥懵了,订戒指?这么快的!
帝北宸把她另一只手也拉了过来:“对,一会就去。”
陆依玥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三个人谁都没再说话,秦钟凡低头喝热水……就跟他的生命中只有喝热水这点事一样。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尴尬,门外,传菜的服务生走来走去,高跟鞋“咯噔咯噔”的,杂乱无章。
“龙煜这个人你不用担心,”帝北宸打破了沉默,“他做事有规矩,绝对不会对监狱里的人下手。”
帝北宸破天荒的为龙煜说了两句。
“嗯,我也知道。”秦钟凡压根就没有把龙煜排入到嫌疑人之中。
不过,秦钟凡又想起来一些自己查到的消息:“说起来,陆家也挺有意思的——陆家家主以前竟然不姓陆!”
帝北宸和陆依玥两人都看向抛出炸弹的秦钟凡:“真的?”
帝北宸心中讶异万分,他也派人查过陆家的消息,但是真的没有查到这一点。
“嗯,”秦钟凡点点头,“我查户籍的时候听说的,陆建国在很早以前改过姓氏。”
对面的两人对视一眼,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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