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晕倒的圣女
少年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
“可是大人，我离开教团已经很久了……”
费罗塞普妮打断他：
“我又没说要你从此离开教团，只是几天之内先不要回去。”
女人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这是我的命令。”
五分钟后，凯恩离开小屋。
费罗塞普妮低下头把发丝挽到耳后，空荡荡的对面突然光芒一闪，凯萨尔出现在原本凯恩的位置。
男人依旧戴着面罩，抿着唇不发一言地看着女人。
女人恍若未觉，专心致志地拨弄着发梢，好久才缓缓启唇。
“我这样做……是不是违背了大人的命令？”
“是。”凯萨尔在她对面坐下，黑眸盯着费罗塞普妮被紫发缭绕缠弄的纤指，男人的话语中便不自觉染上一丝柔意，“但是你没有错。”
“没有错？”女人喃喃自语，抬起头来直视着凯萨尔，旁人面前永远慵懒冷漠的紫眸里掺杂了深深的迷茫与担忧。
“前两天，贝伦多大人又一次责问我们凯恩的下落……说真的，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为凯恩做些什么……”
“这是他的命运。”
女人不赞同地摇头：
“这本不是他的命运，是教团强加给他的。”
凯萨尔停了一会。
“当凯恩很小的时候，他曾和我说过……总有一天，他要用自己的双手，摧毁这命运的囚笼。”
凯萨尔转头，狭小的窗外依稀可见湛蓝天空，蓝得耀眼而深刻。
“现在……他应该早就忘记了和我说过的吧。”
他和凯恩的命运就如同两片清湛的蓝天一样，看似相同，却是两条各自偏离的轨迹。
既然费罗塞普妮都已经用“命令”来说明这件事了，凯恩也不能再问什么，只好带着疑虑回了旅店。
正是战时，惨淡的景象遍布帝都每一个角落，包括和平时期生意兴隆的首都旅店。客人除了他们四个外几乎没有，负责卫生和清理的小厮也大多不在店内，清冷得匪夷所思。
上到二楼，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伸出去推门的手顿了顿又收回，少年的目光往右边移过去，站着想了一会抬脚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敲门声过后，不出几秒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映入他眼帘的却不是尤希娅的面容，凯恩愣了一下。
一身朴素裙装的卡娜看见是凯恩，立刻焦急地拉他进来：
“你可回来了，快看看圣女，她出事了！”
鑫迪早早出去收集情报和物资了，凯恩离开后旅店只剩下尤希娅和卡娜二人。
据卡娜所说，她觉得无聊便去尤希娅的房间找她聊天，两个女孩子说了不到几句，圣女突然神色怪异地捂着胸口说不舒服。
“所以我就准备扶她去床上休息一下，结果刚刚站起来，她就晕倒了……”
卡娜站在床边，忧心忡忡地望着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尤希娅，偏过头又看了凯恩一眼。
少年紧紧皱起眉头，手指伸过去在她额头上轻触了触，体温正常。
“圣女有吃过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卡娜想了一下，摇摇头：
“昨晚到达旅店，吃过晚饭后我们都各自回房睡觉了，今天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没有吃过其他食物。而且……我来房间找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
凯恩听着，又把视线转移到尤希娅的脸上。
她的样子应该不是中毒……那么，到底是什么导致尤希娅晕倒变成这样的？
这一个月来的不断奔波让少女看上去更加消瘦了——尤其是这样躺着的时候，下巴的形状比初见她时愈发尖了。
平日灵动的双眼此时静静阖着，黑而长的睫毛衬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她躺在那里，呼吸声微不可闻，凯恩看着看着就突然心里揪了一下。
少年别过眼光，继续问卡娜：
“她这样多久了？”
“大约有二十分钟了吧……”
“那你先去找一位医生过来，我在这里看着她。”
“好的。”卡娜正有此意，忙不迭地点头，转身跑出房间。圣女在回到帝都之前的容貌是做了特殊伪装的，因此不怕会被人辨认出来。
少年轻轻在床边坐下，把尤希娅身上的被子又朝上拉了一点。
房间里很静，静得只听得到凯恩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专注地看着她的容颜，心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乱麻进去，堵的难受。
不安与担心正慢慢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尤希娅的发丝有些凌乱，他想替她理一理，可是伸到一半的手又突然缩了回去。
直到这一刻，少年才惊觉自己，仿佛对尤希娅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身边有她的存在的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出事可以让自己如此忧心呢？
有一道声音占据在他的耳畔：
圣女现在不是你的任务一部分了，你完全不用再为她做任何事情，为她付出这么多，包括背叛教团，都是你自己出于本心的选择。
她很早之前，就存在于你的心里了，不是么？
傻瓜，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和她，怎么可能。
另一道声音突然冒出来，直指要害。原来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最终慢慢消散在自己的脑海里，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卡娜跑了很多家医馆才找到一位医生，来到旅店仔细看了尤希娅的情况后居然也是连连摇头：
查不出少女晕倒的原因。
大陆上的医生职业主要是活跃在平民中的，最多也只能治疗一些小感冒和头疼脑热。再严重一点的病症和伤口则需要圣光牧师，可是帝都的牧师都在教皇的视线之内，这样的形势下去找牧师相当于主动向埃洛斯沃斯暴露行踪，是非常愚蠢的举动。
“这可怎么办……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离开后卡娜更显焦虑，不时地凑到床前看看昏迷中的尤希娅，真是没想到刚回帝都的第二天就发生了这种事……
听见敲门声卡娜跑去开门，随即鑫迪的疑虑声传进房间：
“原来你在这里啊，凯恩人呢？”
精灵战士走进房间后看见凯恩先是愣了下，看到床上躺着的少女还来不及发问，卡娜就主动把圣女的情况说了出来。
金发精灵听了女孩的描述后沉思片刻，又观察了一会昏迷不醒的尤希娅。
直到房间内的静谧快要让人喘不过气来时，精灵才缓缓开口。
“圣女的症状……我以前在初暮森林时似乎在一本书上见到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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