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前辈是？”
“兵主蚩尤，怎么，看起来不像吗？”
徐生表情震惊，确实无法将眼前这位数千年前在神界祸害一方的恶魔，和眼前这位看上去略显普通的铁器铺老板结合到一处。
传言上古神国，蚩尤可是能和炎黄二帝相抗衡的存在，为何在这间铁器铺里，看上去就像是个老实巴交的铁匠呢。
蚩尤显然是看出了徐生的猜忌，不过他的神位早已陨落，残余在神格空间内的仅仅是一股意识。
褪去了真神光环的他，显然也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神修罢了。
“徐生，怎么炎帝和夸娥氏你都不意外，如今看见了我你却这么吃惊呢？”
“难倒是吾数千年前犯下的滔天罪过，给后人留下太不好的映像了吗？”
面对蚩尤的疑问，徐生只得老实回答道：“是的，前辈在神国历史中，确实是一位无恶不作的坏人。”
“坏人吗？”蚩尤的表情明显有些抑郁，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显然是胜者来书写的，将他描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也是必然。
“徐生，你知道为何历史会将我批判成坏人吗？”
蚩尤并没有急着传授徐生炼器之术，而是先问了他一个问题。
“传言您当初率兵攻陷了炎神域，如果不是黄帝的援军，炎神域早已毁于一旦了。”
蚩尤继续问道：“沙场征伐，向来是无法避免的。人心所向，我率领北方的诸位铁血男儿征讨江山，就能把我批判成一个坏人了吗？”
徐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虽然目前蚩尤神力尽失，不过他的眼神很冷，刺的徐生如坐针毡。
“当初炎神域，富饶一方，国泰民安。前辈这样去戮虐，恐怕说不过去吧。”
蚩尤没想到徐生居然对上古往事如此的熟悉，当初的确是他率兵攻陷了炎神域，不过那都是必须的。
“富饶一方？国泰民安？呵。那不过是炎神域的一众神修只会霸占着神力富饶的南方，不思进取的混混度日罢了！”
“徐生，你是后来人，只读过他们撰写的历史，我不怪你的愚昧。”
徐生被兵主蚩尤的魄力，震慑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今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骨瘦如柴的普通人，可徐生仿佛看见了一位驭万器，叱咤风云的一方霸主。
蚩尤并没有给徐生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回忆着，自顾自的说道：“当初的北方和南方，以楚河为界。南方神力充裕，北方神力稀薄是神国自然的现象。”
“不过既然北方生出了我这样一位天才，又怎么会甘愿同胞们继续在万年不化的寒雪中瑟瑟发抖呢？”
徐生低声的问道：“所以您就率兵攻陷了炎神域？”
“自然不是。”
“吾为了改善同胞们的生活，专研起了一种全新的技术。将土地中的稀有材料，铸炼成各式各样的工具，也就是你们后人称为的——炼器。”
“在吾炼器之术的帮助下，北方愈来愈强大。我的实力，也终于突破了九重洞天，达到了真神的地步。”
徐生小心的问道：“所以您就有了攻打炎神域的想法？”
“自然不是。”
“徐生你现在境界还低，自然不明白突破了九重洞天之后会看到什么。不过只要我看到了，我就不会像炎黄二帝那样坐以待毙。”
“我蚩尤一身从蛮荒中度过，所行之事不过是率性而为。在我突破成为了真神之后，你知道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徐生紧张的回答道：“攻打炎神域？”
“自然不是。”
蚩尤指着神格空间的上空说道：“吾上天战了一场。”
“上天？和谁战？”徐生不解的问道。
“自然是和敌人一战。”
“敌人？”
“敌人当然不是指的炎黄二帝，他两为了顾忌底层人民的感受迟迟做不出选择。我就不一样了，我只身一人就去了。”
“然后呢？”
“我败了。”
“就这样简单？”
“我输的很惨。”
“前辈不是真神境界了吗，怎么会还有比您更强的存在呢？”
“当然有，还有很多。眼光不要只局限于神国年轻人。”
徐生不明白为何蚩尤要和他说这么多的话，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蚩尤口中的敌人，到底是谁。难倒是神国之外的其他国家的神修？
蚩尤并没有接着说了，时间快到了，他看着徐生，仿佛看着一把刚出鞘的宝剑。
“谋未定而身先行，这才是成为真神的唯一条件。徐生你很不错，在北方经历的这些日子我都看到了。”
“虽然你心中不知为何有着诸多顾虑，不过每一次都总会放下顾忌，随心而行，这一点和我很像。”
铁器铺内摆放的名贵兵器，又开始晃动起来，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徐生送行。
神格空间又逐渐暗淡了下来，四周场景开始模糊，渐渐消失在了徐生的面前。
徐生还有着许多的疑问，时间不够了，他只得问了一个自己最在意的问题：“前辈，您为何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
无论是神农氏还是夸娥氏，虽然也是存留在神格空间之内的意识，却远比蚩尤看上去更为精神。
或者说，是因为如今的兵主蚩尤，看上去太过于憔悴。垂垂老矣，不复当年风采。
“徐生，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为何攻打炎神域呢。”
“当初我败了，不过我不服输。在和炎黄二帝争斗了千年，直到整片神域的实力突飞猛进之后，我又上天战了一场。”
“结果呢？”
“我死了。”
“怎么会？”
“我自然不服，可我战到了最后一刻。直到我真身陨灭，神格崩坏，神脉枯竭，神力干涸，灵墟崩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再战之际，我终于死了。”
“我以为我的死可以给神域的后人留下一个警示，没想到换来的只是炎神域张灯结彩的庆贺。”
徐生本还想再问，可神格空间越来越暗淡，直接将他的意识驱赶了出去。
蚩尤环顾着四周逐渐暗淡的光芒，如同他死去时闭上双眼的场景。不过他死后恢复神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徐生。
他看到了徐生在北地漂泊三年的所作所为，每一次濒临绝境都扔保留着对生命的敬畏。他夸赞徐生不错，自然是很不错。
“此次众神好感度体验结束，与兵主蚩尤的好感度100。”
“突破第一阶段，即将解锁兵主蚩尤的初级馈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