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那边看看。”
今晚的目标是来找人，陪着李城在三公档口看了几把，聂飞拍拍对方的肩膀。
本来是很正常的举动，但那边的李城却吓了一跳，赶紧将聂飞的手从肩膀上移开：“赌钱的时候千万不能拍肩膀，否则会将运气拍走的。”
这也有讲究，聂飞彻底无语了，不过见李城说的煞有介事，尽管毫无根据，聂飞也只得随他。
“那你们先在这里玩，我过去看看，待会回来。”聂飞一笑，转头走了开去。
此时的赌档简直是乌烟瘴气，因为要隔音，除了头顶上几台风扇呼呼作响，空气根本流通不出去，里面有多人吸烟，搞得整间房子烟雾缭绕，加上各种汗酸臭味混杂其中，让人难受死了。
聂飞皱着眉头，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从三公赌桌走到了牌九档，跟着又走到了炸金花那边，每张桌子都人头涌动，只可惜聂飞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眉头上有一个刀疤的胖子，更别说是金毛本人了。
难道他们不喜欢赌？
不可能啊，像那种混混的性格不是应该很喜欢的这些地方才对吗？
还是说时候不对？
瞎想了一通，聂飞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按理说夜猫子早就该出来了。
现在找不到人，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根本没来。
只是在赌场里四下逡巡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不过聂飞也没着急，世事哪有那么巧，第一天出来找人就能找到，如果是那样的话，金毛早被警察逮捕归案了。
聂飞知道这样的好运气，就等于第一次买彩票就中了头奖，概率几乎低到忽略不计。
百无聊赖之际，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间赌场，发现这里除了赌客之外，里面还有不少看场子的人。
赌场平时一般不做庄，只抽佣，每张桌子上都摆有一个抽水箱，谁做庄赢了钱，负责看场的人就会去收取佣金，直到达到一定数目为止。
作为看场打手，他们主要负责打点外围关系和维持赌场秩序。除了最开始进来的时候那几个放哨的人外，赌场里面也还有一帮人巡逻。
聂飞仔细留意了一下，很快就发现赌场这边的老大，那是一个很年轻的伙子，估计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花里花哨的衣服，头发梳得油亮，看上去身上有股戾气，但是做事好像很圆滑，跟每个赌客都很熟的样子，这桌看看，那桌看看，跟谁都要打招呼。
起初聂飞觉得很奇怪，怎么堂堂一个老板还要出来搞关系，后来一看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止在这边维持秩序，还负责放贷。
聂飞观察的时候就发现，不少的赌客就是找他们借的钱，所以也难怪那个老大那么积极，看见赌场里每一个人就像看见上帝一样，敢情那都是潜在客户啊。
“喂，老李，怎么样，手风还顺吧。”
就在聂飞暗自琢磨这里面的道道的时候，那边的老大又跟一个赌仔聊上了。
估计那个老李今晚输了个精光，两人聊了没两句，他就直奔主题哀求着，让老大再借点钱给他翻本。
那个老大看上去倒很好说话，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手上一招呼，叫借钱的人跟他进去了里面的房间，可能是去签什么借据之类的，一会出来就笑眯眯了。
那借钱的老李急于翻本，拿了钱又重新回到赌桌上，企图要把输掉的钱给赢回来。
带着一点好奇，聂飞也想进去房间里面看一看，看看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不过刚一接近那个房间，顿时就有两个大汉围了过来将聂飞挡在门口，沉声喝道：“喂，干嘛。”
看对方面色极为不善，聂飞当即笑一笑：“没事，随便看一下。”
“你以为这是博物馆可以随便供人参观的，走开。”两个大汉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想将聂飞打发走。
这个时候，那个老大发现了这边的异常，突然间又倒了回来，先喝住了两个大汉：“不得无礼，过门都是客，你们怎么可以把客户得罪了。”
说完笑嘻嘻的冲聂飞抱拳赔礼：“这位兄弟不好意思啊，我这些兄弟个个都是粗人，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看这个人八面玲珑的样子，聂飞陪上一笑说：“没事没事。”
“难得兄弟心胸广阔，大人有大量。怎么样？今晚手气不错吧？”来这里的人全都是赌客，老大很自然的就将聂飞归为一类。
聂飞也没解释，模棱两可的笑了笑，算是回应：“还行吧！”
还行的意思，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低调了，老大做出一副相当惊讶的样子：“哎呀，这样看来，兄弟今晚的运气相当不错啊。”
“没有没有。”聂飞还是显得很低调，想了想，便又多问一句：“这边除了你们这个赌场，还有没有其他的场子？”
老大一时不明所以：“怎么，兄弟嫌我们这里赌的太？”
“不不。”知道对方误会，聂飞赶紧解释：“就随便问问。”
自己的目的是找人，自然想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可是如果这样问的话，意图就太明显了，而且说不定对方会以为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引起误会，不高兴就麻烦了。
“没有就好，我也就是开个玩笑，兄弟你别介意，我们大老粗没啥文化。”
老大哈哈一笑，随后倒也不介意跟聂飞介绍：“我们这边呢，大大的赌场有好几个，不过论规模论档次，也就我们家最大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这边后台够硬，你也知道赌钱嘛，最主要就是安全。”
说到最后，老大的声音渐渐压低，望着聂飞，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聂飞当然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笑笑说：“那当然，谁也不希望自己刚掏出钱来，就被警察一锅端。”
“哈哈，兄弟是明白人啊。”老大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不是我吹的，在我们这个赌场，安全性绝对一流。”
“是，是。”聂飞敷衍了几句，本来还想问一问剩余那几家赌场在哪里？但看对方好像有一些警惕的样子，想想也就算了。
反正李城是个赌鬼，这个地方他又熟，应该会知道的。
“不过老弟如果嫌我们这里赌的太的话，那资金加码就是了。”老大三句话不离本行，说完之后又不无怂恿的道。
聂飞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可以在这里借到钱？”
一听借钱两字，老大顿时神气起来：“那当然啦？”
“那这利息怎么算？”本着一丝好奇，聂飞跟着打听起来。
“很简单。”老大也不隐瞒，先将规矩说了一下。
其实像这种高利贷，只要你敢借，他们就敢给，手续也不复杂，只需要找个担保人，签字画押就行。甚至都不需要你是哪里人，在哪里做事。
江湖中人催人还钱，自有他们自己的手段。
聂飞听完之后大概就有一些了解。
“怎么样，兄弟是不是手头紧，要是的话，不妨跟哥说一声，不是我吹，钱多钱少，绝对不是问题。”老大拍着胸脯一脸认真。
“再看看，看看再说。”聂飞呵呵笑道，也没说借。
老大也知道很多生意不是第一次就做成的，权当服务潜在客户，掏了张名片递给聂飞：“那这样，兄弟要不嫌弃咱俩就交个朋友，以后需要资金周转的，尽管来找我。”
“哎哟，那太好了。”聂飞脸上有种受宠若惊的表情，这才伸手接过名片看了一下。
只见的名片上面，简单印着白底黑字某某财务公司的字样，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以及叶先生三个字，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一片空白，可谓简单之极。
“叶先生。”聂飞轻念了一遍。
老大笑眯眯的点头：“正是本人，叶不凡，以后兄弟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好的。”聂飞收下名片，一脸郑重的将它放进口袋。
这个人看上去倒是挺好聊的，只是敢放高利贷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所以还是少打交道为妙。
看了一眼那间紧关房门的房间之后，聂飞转身告辞，想再去找找人，但兜了一圈没什么发现，便又回到了打三公那张桌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