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目前手头线索的调查结果，我也很不好评定。无论怎么分析，好像一切都不过是凑巧而已。”郑逸阳摇了摇头，道。
“这样，你边说，我边记，也方便分辨其中有什么可疑之处。”李舞阳沉声，飞速下了决定。
“好。那师姐问话，我一一作答。”郑逸阳道。
“首先，”李舞阳道：“我很奇怪的是，虽说各位师尊近年来为了筹备攻赵之事，本来就时常聚在一起探讨提高武学的事宜。只是每次都是三五人一起，没有一次是这般全员一道。其中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吗？”
“这个师父倒是说过。”郑逸阳凝思片刻，道：“当时，她在闭关之前，曾对我说起，士挚将军留下的‘雍丘遗卷’重新现世，事发突然，需要紧急闭关。”
“哦？那‘雍丘遗卷’现在在何处？”李舞阳道。
“这是一部心法，当时师尊也没有传授口诀给我，而是和另几位师叔师伯一道研究。现在几位师叔师伯都在此一役中不幸罹难，这些心法我也查不到了。”郑逸阳道。
“若是士挚将军的遗卷，倒也说得通。”李舞阳默思片刻，点了点头。“但是，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他们之前闭关的时间有交代过多久么？”
“这一点也是我的疑惑之处。咱们剑宗与赵廷对抗日久，各位师尊一向都很是谨慎，因此闭关时长也不过是两天而已。其实，闭关两天也不算什么大事。然而，巧的地方是，就在这两天之内，密教教徒就攻上来了。”
“那这件事知道的人有多少？”李舞阳皱了皱眉，忽然问道。
“不多。本来各位师尊闭关是常有之事，弟子们一两日内见不到师父也不会有疑。据我所知，知道这件事的，也不过是日常侍奉各位师尊的弟子和几大家族的族长而已。”郑逸阳说完，惊讶地抬起头来，“师姐难道是怀疑是派内有人将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
“虽然怀疑，但并无凭据。”李舞阳摇了摇头，“但愿只是因机密保管不当，泄露了出去而已。若是制度问题，而不是内贼，反而好办些，至少以后还有整改的余地。”
“这个我以前还真没这么考虑过。”郑逸阳的眼神陡转，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在眉宇间一闪而过，“难怪大师兄要将以前很多人的职位重新调动，原来他是有这层考虑。”
“哦？”李舞阳疑道。
郑逸阳叹道：“大家习惯了以前的工作，平时做事都有自己的规律。这样一调动，工作量加大了好几倍不说，事情干得不顺手，很容易出错。我们这些人都很是不满，私下里常常怨声载道。但是那些平日里不理事的弟子总是说大师兄的好话，我们也只好私下发牢骚。”
“哈哈”李舞阳笑道，“大师兄理事，向来有他的一番道理所在。虽然他平日里不怎么管事，但真正拿捏起事来，自有一番他的道理。你们忍过这段时间也就过了。”
“是啊，看来我们考虑得不够深，过分情绪化了。”郑逸阳目光微微闪动，有些愧疚之色。
“那这次密教进攻后，中、南、北三宗的受损情况你有去了解过吗？”
“咱们南宗驻地偏低，又都是女子，正好在密教攻进来的第一道缺口，受损最严重。中宗弟子出力最多，受损也很严重。北宗驻地在冰洞附近，因此在此一役中，实力倒是保存得最好。”郑逸阳如实答来。
“这样么？”李舞阳心中一沉，心中的猜测似乎又加重了几分，“那四大家主联会现在如何？”
“这里的各种门道就有点多了。”郑逸阳蹙紧了眉头，“上次密教再度攻击，杨家的师叔被密教的公子熙所害。”
李舞阳也曾听说了杨师叔被密教公子熙杀害的事情，郑逸阳再次提及，李舞阳不由得感到有些心酸。
杨师叔算是四大家族的族长中最为公平，也最顾及小辈的家主，不像其他几位，把家族的位置看得极重，锱铢必较，一点点利益也需要争斗一番。当年掌门推行去家族化的过程中，就是杨家家主出力最多，因此，李舞阳一直在内心中对他颇为崇敬，没料到的是，刚刚回来就听到了杨师叔的死讯。
郑逸阳见李舞阳目光有些闪动，也猜自己说到了李舞阳的伤心事。于是停了一会儿继续说下去：“虽说杨家很快又推选出来了新的家主，但新任的杨家家主又资望不够，在四大家主中实际发言权最低，真正把控四大家族联会的是王、李、郑三家。现在四大家族中，二师兄郑宣文惨遭杀害，小师弟年纪又太小，真正有实际争位能力的一个就是大师兄王肃羽，另一个就是师姐你。而杨家和郑家自然不肯罢休，支持的人则是北宗的尹洛钧。”
“怎么听起来他们还在斗得那么激烈呢。”李舞阳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朗声笑道，“我反倒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对我而言，谁当掌门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关键还是大家一心，共同对外。”
“师姐，你就是太不上心了，”郑逸阳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小心李师叔什么时候又该找你谈话了。”
“族长联会就是那么多弯弯道道，实在是累人得紧。”李舞阳笑了一笑，“都多少年过去了，还非得争个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名分不可，先首座早就在力图消弭这种老想法了，也就他们在乎。”
“是啊，我看大师兄也不太想去争这件事。”郑逸阳笑了，“你不知道，当时王家的世伯可是一直在逼着他来当这个掌门，当时他还一直想把掌门位置让给小师弟呢。”
“不过几位家主说得也很有道理，小师弟确实年纪太小了，让他来还是不太合适。”李舞阳放松地笑了起来。
果然到了第二日一大早，李家家主就匆匆赶了过来把李舞阳拉到密室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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