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顾梨浣还在睡梦中,就被门铃声吵醒了,心里还想着孙姨怎么还不来。
而门外,宋徽微拎着一大袋菜,还有一份早饭,按着门铃。她明明记得越辰要一周才回来,怎么这就要送早饭了。
虽然一大早被吵醒很不爽,但一想到能见到越辰,这一天都是开心的。
然后,下一秒,看到开门人的宋徽微,脸都僵了。
穿着男士居家服的顾梨浣打着哈欠揉着朦胧的睡眼,对着门外的人道,“这么早啊。”
她声音软软蠕蠕,还是刚睡醒的模样,宽大的居家服显得她小小一只,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好看的锁骨。
幸好,没有不可描述的痕迹。
“怎么是你?”
“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道,惊讶之色可以拍来做表情包。
“上位很快嘛。”宋徽微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撞开她,拎着东西走了进去。
“你有病吧?我只是一个装修工人。”顾梨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像是在掸灰尘,拿过她手中的早饭,在餐桌边坐下,开始吃。
“诶?你这个人,我说给你了吗?我给越辰买的。”宋徽微伸手想抢回来,但顾梨浣躲得快。
“那你来这儿干嘛?他出差还没回来呢。”顾梨浣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宋徽微这才反应过来,越辰并没有说他回来了,只让她买早饭,没说买给谁,只是她默认为给越辰的。
“行了,放这儿了,你走吧。”顾梨浣朝她手中的菜努了努嘴,然后朝门外看了一眼。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宋徽微拿过顾梨浣手中刚撕开的酱,甩手就想撒她身上。
“这是越辰的衣服,你确定吗?”顾梨浣话一出口,宋徽微的动作便愣住了。
“你以为你会好过吗?”宋徽微的声音从冷漠突然变成了压抑。
“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你是得了臆想症把。”顾梨浣笑着回击道,“他是你的香饽饽,送给我我也不要。”
宋徽微眼睛红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享受着越辰的宠,却还贬低他。
“你留点心眼。”宋徽微凑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然后离开,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顾梨浣听了脑壳疼。
顾梨浣吃着宋徽微送来的爱心早饭,忘掉她的挑衅,只当是粉丝的好意。这样想着,心里瞬间就乐呵乐呵的了。
吃过早饭,顾梨浣在客厅、书房和衣帽间转了一圈,然后给李宪打了个电话。
李宪在顾梨浣的指示下在阳台上挂了一个吊床,在书房里放了好几个不同款式的收纳盒。
后面两天,周小米下班后还是会过来帮忙,然后三个人吃一顿晚饭,两个男人才离开。
除了她的客房,公寓整体是简约的北欧风,只是在原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基础上,加了少许搭配色。
接下来的几天,客厅换成了北欧风几何图地毯,墙上多了画风简约的挂画,沙发上多了蓝纹抱枕,一旁放的植物的盆是天蓝色,暗色里多了一丝亮。各个房间都放了几盆绿色植物,每个花瓶形状都不一样。就连衣柜也被全部贴上贴纸,像买了新的。
“姐,你手真巧。”周小米虽没出脑力,但也出了不少劳力,夸她的时候,心里也在夸自己,“以后我婚房也要请你来。”
“我可贵了。”顾梨浣笑道,见弟弟撇了撇嘴,又道,“不过为我的弟弟改造,当然是免费了。”
“谢谢姐。”周小米说道,想着这个姐姐认得真好,希望天上的姐姐不要怪自己认了别的姑娘。
李宪这个直男看了也不禁赞叹,这简直就是搬了个新家。越辰的简约冷淡风格还在,只是多了几分生活的味道,多出来的东西有种空旷之中的填补之感,让人觉得温馨饱满。
“越先生,让你住到他回来的那天。”李宪见已经完工了,怕她立刻就走。
“好的,其实还有点细节可以修饰一下,今晚我还是会住在这里的。”顾梨浣笑道。
李宪点头,没再说话。
“姐,今天我跟女朋友约会,不在这里吃了。”周小米害羞地挠了挠头。
“还真找啦?我就说怎么突然提婚房呢。”顾梨浣敲了他一下头,“居然比我这个姐姐快。”
李宪内心:只要你想,明天越先生回来,你们就能领证。
当然,说是不敢说出来的。
周小米笑了两声,“那我先走了,姐拜拜。”
“拜拜。”顾梨浣笑着挥手。
李宪仍留下来吃完饭,吃到一半,他突然觉得跟顾梨浣这样面对面吃饭有点奇怪。
“怎么了?发什么愣呢,你今晚都不怎么说话,小米不在,你就嫌弃我啊,还是这两天我老使唤你,你对我有意见了?”顾梨浣见他双眼直愣愣的,笑道。
“没有没有,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着,李宪把声音压低了,“越先生使唤人才不要命呢。”
顾梨浣笑了,“这么无情吗?”
“是啊,越总就是缺一个你这样温柔的人。”李宪刚说出口,看到顾梨浣脸上的尴尬之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顾小姐,我不是有意的,冒犯你了。”
“没事没事。”
李宪这话一说,顾梨浣后面的话就少了。
匆匆吃完饭,李宪便说有急事要走,顾梨浣也不挽留。
“拜拜,路上小心。”顾梨浣送他到门口,笑着道别。
李宪看到这样的她,突然明白了越辰四年的守候。她的笑颜直击人心房,宛如遇见四月花海,是个男人多少会心动吧。
李宪不知道,刚刚顾梨浣对他说的话,是越辰天天幻想的画面。
越辰每天都会在顾梨浣睡前打个电话来,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有时候还会长久的沉默,顾梨浣喂了半天才反应。
其实,是不舍得挂。
顾梨浣只觉得他太会掐时间了,不论早或晚,他似乎总能猜到自己什么时候睡觉。
“喂。”越辰的声音比起前两天,疲惫缓解了许多。
“我差不多弄好了,刚刚修饰了一些细节,太晚了,我就再睡一晚。”顾梨浣回道。
她买的小吊带到了,穿着新衣服睡着舒服的床,岂不美哉。
“主卧睡过没?”
“没。”
“睡着试试,不舒服不给钱。”越辰蹙眉道。
“这就去。”
随着对方的声音,还有从床上爬起来衣物摩擦的声音,一同传到他的耳朵里,越辰不禁笑了一声。
“笑什么?”顾梨浣没好气地问道,打开了主卧的吊灯,灯光昏黄,怕黑的人开着睡会有温暖感。
“没什么。”越辰咳了一声。
他笑的是,顾梨浣中计了。她现在睡得舒服,以后才能跟他睡得舒服啊。
越辰没再说话,顾梨浣也没想话题来接。她已经躺在床上了,闭着眼,就等着对方挂了,把耳边的手机放到床边的几角上。
另一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了,想着她应该躺下了,越辰还是不想挂电话,偏偏对方又不说话,想是用冷漠逼他说再见。
“顾梨浣?”越辰的声音极轻极柔,怕搅碎了夜的清梦,怕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的静谧。
“嗯,在呢。”顾梨浣已经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了,声音软了几分。
“晚安吧。”越辰说道,似有一声轻叹,还有不舍,按了挂断。
越辰躺在宾馆里,以前总觉得睡五星级宾馆啊总统套房啊很舒服,现在觉得,什么都不如回家,躺在顾梨浣改造的卧室里。
顾梨浣把手机扔到一边,翻了个身,盖好被子,很快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带着假面的男人,缓缓朝自己走来,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留下一个吻,极轻极浅,酥酥麻麻的,有电流在她全身受了惊似的乱窜。
男人一抬头,清明如湖水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和宠溺。
顾梨浣觉得他的眸子熟悉得很,那一刻愣住了神,任他慢慢地靠近自己,亲吻自己,任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她也不挣扎,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
有种莫名的期待,和享受。
顾梨浣醒来的时候,羞红了脸,竟然做了个这么羞耻的梦。
她看了下时间,还早。她觉得喉咙干得不能说话,就先去厨房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想着等过一会儿孙姨来了,吃了早饭再走。
突然,门铃响了。
顾梨浣一蹦一跳地去开门,一边打开门,一边道,“孙姨你终于来啦,我好饿哦。”
撒娇似的语气传入对面人的耳朵里。
“你饿了?想怎么被喂饱?”
顾梨浣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