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幻界》 第2章 老友

    ［2017年，7月8日，牟城某公寓内］

    “呼啊，终于结束了！”楚明辰松开了紧捏着鼠标三四个小时没有松开的手，习惯性地往椅子上的靠背上一躺。

    身体上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觉察到困意的楚明辰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利用手机，电脑这一类电子设备玩竞技游戏似乎是这些十七八甚至十五六岁孩子们的天性，楚明辰当然也不例外。

    先天对这些游戏有着近乎痴迷程度的楚明辰，时不时还会背着自己的父母偷偷参加一些大大小小的比赛，拿到一两个奖项来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虚荣心。

    “今年夏天一如既往的热啊！”楚明辰摇头晃脑地从电脑桌前坐起来并走到客厅。

    牟城的夏天简直就是炼狱，最近几日更是热的出奇，外边的沥青路面都被晒出了油。

    更重要的是楚明辰家的空调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样，一起坏掉了，但是修空调的人倒是不怎么积极，联系快半个月了都不见人影。

    “那家公司怎么还不倒闭？我迟早会炸了那家维修公司的！”燥热难耐的夏日气息让楚明辰连抱怨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快步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冰啤酒仰面“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今天是八号啊？”突然楚明辰想起来今天要买食材的，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在衣柜中拉出一件米白色的紧身背心套在身上。

    虽说是个沉迷acg的重度家里蹲，但楚明辰丝毫没有对自己肉体锻炼松懈过，所以他的身材还是没的说的。

    这种天气没人向往自己的身上加衣服，所以楚明辰还是决定不换那条他一直在家里穿着的那条裤衩子。

    “香肠，泡面…”楚明辰轻喃着小跑出了门，上午的日光透过窗户化作无数金粉颗粒铺散在地板上。

    外面的树叶虽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但路上的行人们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凉意，连风都是燥热的。

    楚明辰两手随便往兜兜里边一插，悠哉悠哉地下了楼，出院子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背后邻居家的老人们的议论声。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眼熟？”

    “不知道吗？xx家的啊。”

    “乖乖，长这么高了，成大人了啊。”

    楚明辰倒是不怎么在意别人在不在意他，他不是一个特别有存在感的人。

    因为他和任何人都说不上来话，只能呵呵呵的傻笑着，或一个人宅在家中对着手机或者电脑，坐到腻，坐到发霉。

    慢慢，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融入集体，越难以融入集体他就越宅，越宅就越难难以与人交流，如此这样恶性循环，最终造成了现在的楚明辰。

    他心里也是有苦衷的，不过在外界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破罐子破摔，没有治疗价值放弃了自己理想的废柴罢了。

    这样一个放弃了自己前途的人，是不会有人记住的。

    楚明辰歪着头凝视着货架上打折促销的商品出了神，这玩意儿对他来说全是最大的福音。

    生活上节省到一定程度就成了穷到没出息。庆幸的是楚明辰本质上不是什么坏人，就算有那个心思，凭他的本事，对社会也做不出什么太大的危害。

    楚明辰提着鼓鼓囊囊一大包东西晃荡在傍晚牟城的街头，说是买食材，其实也都是一些泡面，香肠一些宅男必备的速食。

    “去你妈的！”

    楚明辰突然听到自己一侧的小巷子里传来一声咒骂，紧接着一个人影就像是脱了线的风筝一般在楚明辰眼前飞过。

    “这……什么情况。”楚明辰还未搞清楚事情的缘由，几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混子就从那个小巷子里冲出来。

    “让开！”为首的那个人一把将楚明辰推到一边，对躺在地上双手抱头的男生大打出手。

    楚明辰并没有打算管这些事，看那些路人也都是刻意避开这里。显然，谁都不想自找麻烦，楚明辰也不例外。

    楚明辰从地上捡起刚才被推搡时掉在地上的桶面，重新放回袋子里就要离开。不过捡东西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受害男孩左胸上的标志。

    是同一所学校的？楚明辰心想。

    “呦，这不是楚明辰吗？”

    一个略带痞性的男声打断了楚明辰的思绪，楚明辰对这个声音可谓再熟悉不过了，倒不如说，自己听到那个声音都会感觉厌烦。

    在楚明辰还是一个混混的时候，张晰爵是和他称兄道弟的朋友。毕业以后，楚明辰洗心革面，不再与任何酒肉朋友接触，至于张晰爵，关系撇得越干净越好。

    “听说你成了个家里蹲……”张晰爵围着楚明辰晃荡着，同时上下打量着他。“两年了吧，怎么都联系不上你。我们还以为你死了。”

    “我活得好好的呢。”楚明辰边说边把视线移到一边，说句实话被张晰爵看着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那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是怎么回事？宅男也不带这样宅的吧？”张晰爵走到楚明辰身后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瞄着他。

    楚明辰不吭声了，他紧锁着眉头咽了口唾沫。他已经听出来了，这句话是张晰爵对自己恶意的嘲弄，顿时一种羞辱感浮上心头。

    “嘛，老朋友难得见面，不如一起去聚一聚吃个饭？”张晰爵拍了拍楚明辰的肩膀。

    楚明辰猛地打了个寒战，虽然动作很细微，但还是被张晰爵觉察到了。

    “怎么啦？紧张个什么？”

    “吃饭就免了，我待会儿还有事。倒是这孩子，他和我一个学校的。”

    “你这话说的可是不留一点情面啊……”张晰爵一脸难办地晃荡在楚明辰周围，活动着手指关节发出骇人的骨骼摩擦声。

    “我的意思还不明确吗？”楚明辰突然转身一把揪住了张晰爵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连楚明辰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种胆量。

    “我还以为老朋友见面可以友善些呢……”张晰爵嘟囔着，随后一把抓住楚明辰的胳膊，先发制人，一拳捶在楚明辰的脸上。

    楚明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懵了，他的眼镜也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还没回过神，张晰爵抬腿又是一个横扫，直接把楚明辰踢翻在地。

    “我们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张晰爵抬起一只脚踩在楚明辰的胸口上，边说边摸着两颊上的胡茬子。

    楚明辰被张晰爵的脚压得快喘不过气了，他咬着牙想要尽快摆脱这种束缚。

    “我……我不……我不想再当一个混子了！所以，你也注意点彼此的立场！”楚明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摆脱张晰爵那似乎有千斤重的脚。

    “这样啊……可是你知道吗？既然曾经选择了跟我一起混，那你一辈子都别想洗清你自己。不管你怎么做，你的痞性，你的思想，你的行为无疑都会反映出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真正的混蛋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