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听见昭溦也这么说,便松口道,“那小哥你帮我们支个竹架子,还有门口是一篮子野菜,是早上昭溦在山上挖的,你帮忙把黄叶子给择掉吧。”
“好好好,我帮你们弄”萧南说着就利索的动起来,找竹竿,扎绳子,很快就麻利地弄好了一个晒东西的架子。
接着萧南就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门口择野菜,昭溦看他这个样子,不禁笑了一下,“小哥,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呀,看你这模样,在家是个小少爷吧”
“三姐说笑了,我们家就是帮我母族经营一些产业,家里面有两间铺子,父亲在戍边,母亲操持家业,供我去家族里的学堂上学,不过,我不太喜欢读书,父亲就说练武,子承父业,不过这时间练得不长。”萧南一边手里不停,一边回着话。
“你现在是不读书了?改练武?那就是算弃笔从戎,现在太平年间,你怎么突然间改练武呢?”昭溦心里有些疑惑,大户人家的孩子,一般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马背上谋富贵,再说现在是太平年间,从文按道理会比从武走的仕途机会要大,加上家里氏族的关系应当是差不了的。
“姐姐,不瞒您说,我母族那边是从文走出来的氏族,我母亲也是熟悉诗书礼乐之人,母亲一直是希望我从文的,可是我不太喜欢读书,父族原本是从武的,太爷爷那一带是马背上拼下来的富贵,到父亲这一辈家道渐渐没落,父亲在边关戍边,太平年间,无甚战绩可言,再加上我家子嗣单薄,家里面便商量着让我们这群孩子从文,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听了家里的话,好好念书,我的话,学堂的老师说我资质愚钝,再加上我又不太喜欢,所以父亲和母亲就商量着,让我来习武,之前在京师,母亲让我跟在一位吴姓的师傅练武。后来我舅母知道了,就和娘亲说,前朝李将军高老还乡后,教习一些子弟习武练兵之法,前段时间家父去了封书信,李将军答应教习我武术,所以舅母就来接我过去,在水路上走船时,不小心发生了意外,所以,现在我要独自一人去投靠亲友,再去拜师学艺。”
昭溦听罢,直言“太平盛世,从军之路,会逐渐被朝廷短视,但是于你而言于我朝男儿而言,保家卫国乃是男儿当做之事,从军是为保家卫国,而非贪图荣华的之路,现期间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看起来,文能安邦,治理天下,可武能定国,所以防备之心不可失,军队更应当勤加勉励,保存实力,如若发生战乱,才能积极抵御外敌,否则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所以,如果你已经选定自己要走的路,就要想清楚,自己为何而来,为何而去,如果你连出发点都是模糊的,那么你要走的路注定不会久长。”
萧南听罢,低头不语,但内心波澜不定,一直以来,只是觉得,官僚氏族,总要有人继承家业,所以从文从武只是将此当作为自己将来要走的必经之路,却从未想过为此做的意义,只是单纯的为自己?为家族?经昭溦的一言,萧南竟突然发现,身负权贵,为的不是自身与家族利益,为的而是黎民百姓,造福一方。保家卫国,而后,萧南起身抱拳向昭溦鞠了一躬,“谢三姐直言,萧南如醍醐灌顶,不胜感激。”
昭溦有些意外,仿佛自己越来越爱说教了,起身回了一礼,说道:“我也只是一些女子短视之见,不值一提,萧公子心有所悟,完全是你心怀仁爱,心系百姓,与小女子无关。”
“三姐无需妄自菲薄,日后萧南心里有惑,定请三姐赐教。”说完又是鞠了一躬。
“哎哟,你们俩在做什么,快帮我一下,这个被子太重了些,我放不上去,”郑氏看见她们俩在那里相互行礼,不禁有些气闷,待他们接过来手里的东西后,就扶着老腰,说“我真是有点年纪大了,举这么点高,就是放不上去。”
“娘亲,你年纪大什么呀,好好歇着,我来弄”昭溦说完,而萧南则说,“大娘,是萧南不好,把架子架这么高,不太会考虑事情,剩下的我和昭溦姐弄,您歇一会”说完,就扶着郑氏坐到菜篮子旁的小凳子上,郑氏在小凳上坐着,把剩下的野菜择洗干净,不一会儿,几人都忙好了。
昭溦忙好之后,提着早上大哥提回来的两条鱼,“娘亲,我们今天是烧鱼吃还是炖鱼汤呀,”
郑氏看了一下,便说,“炖个汤吧,你去村头李老汉家买两块豆腐回来,他们家豆腐好吃,用来炖鱼汤不错,刚好家里面好有个病人,可以让他喝点汤补补。”
“哎,我知道了。”昭溦转身就听话去买了,一旁的萧南看见两条鱼,连忙说“大娘,不用破费,我跟着你们吃饭就行了,你们吃啥我吃啥,买那么多,我多不好意思。”
“你呀,安心吃吧,这鱼呀哪里是我们买的,这是我们自家在稻田里养的,一场雨下完,长大了一圈,早上他们爷俩去田里检查水,发现这鱼长得差不多了,现在呀,正是尝鲜的时候,就捕了两条带回来。你放宽心。”
这下子轮到萧南迷糊了,“大娘,这稻田里还能养鱼,我没听错吧,从来都是稻田只种稻子的呀”
“呵呵,这个还是昭溦想出来的,稻田养鱼,这鱼一边吃田里的害虫,一边排出粪便,用来肥田,这样子稻子长得好,鱼也长得好,比平时水里打上来的鱼啊,更鲜美,这些都是昭溦告诉我的,我呀,也是头一回尝鲜呢”郑氏越说越高兴,直拎着这两条鱼往河边去清理,留下萧南站在一边怔怔的发愣。
“嗬,昭溦姐姐这是奇女子呀,懂得这么多,这稻田养鱼的法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还有菜园那块的接水管,我也是第一次见着,以后我得向她讨教讨教。”萧南一边摇头,一边点头,一边还沉浸在自己的惊叹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