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几天听到季言的告白后，陈亚也就一直保持着心神不宁的的状态，尤其是一见到季言，就紧张到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甚至说话。
所以每次都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的话就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然后迅速离开，今天也是一样，远远的就看到季言走了过来，陈亚也的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一扭头僵硬的改变了自己原本要去的方向。
“陈亚也。”不过这次季言却很快从后面追了过来。
听到声音似乎更紧张了，还有心脏扑通扑通的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什么事？”陈亚也低着头，不想让季言看到自己这种丢脸的样子。
“我有这么可怕吗？”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自嘲。
可怕？为什么会这么说，听到季言的话，陈亚也有些不明白。
季言继续说道，“如果因为我之前的话造成你的困扰，那我可以收回。你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有没发生过吧。”
季言说完，又顿了顿，声音有些苦涩，“所以，以后见到我可以不用躲起来。”
不是的……
陈亚也抬头刚想说些什么时，季言却已经离开了。
不是这个样子的，看着季言离开的背影，陈亚也张了张嘴，很想叫住他，可是声音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我没有想躲的，陈亚也渐渐蹲下身子，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已……
为什么……要收回？为什么……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要这么说？
陈亚也捂住胸口，有什么地方似乎空了一块。
……
“不好意，我这两天就搬。”
“嗯，好的，没事，不客气。”
放下电话，季言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耍什么酷啊，明明就不可能把它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居然还跑去跟她这么说，啊啊，现在再想收回都难了。自作孽。
居然会变成了最糟糕的结果。
本来还想着给对方一点时间来考虑，结果人家第二天就是一幅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何止是正眼看他，那根本就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老实说真的不是一般的受打击，本来还稍微有些自信的，觉得对方对自己可能也有些好感，结果却是始料未及的状态。
明明是同一个方向，在看到他时就立马改变，实在躲不开了就低着头僵硬着打声招呼。
有点……看不下去。
如果因为他的原因而给对方造成这些困扰，他真的没办法坐视不理，所以早上才会冲动的说出那些话。
现在却是覆水难收。
而且更糟糕的是，现在住的地方的那个房东似乎因为儿子结婚的问题而想要停止出租那套房子，甚至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慷慨的免去了他这个月的房租。
所以这两天他就要搬出去了。
如此一来，以后的希望似乎更加渺茫了。
季言烦躁的摸了把头发。
“季言，叫你去开会。”有同事过来喊道。
“知道了。”
季言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
隔三差五的会议每次都让他有种在浪费时间的感觉，今天似乎尤其甚，都懒得听他们在说什么。
“就是这样，季言，金色星城的项目现在将转交给张风，你没有什么意见？”
从那么长的废话里总算做出了总结，真是不容易，季言有些讽刺道，“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问我什么意见有用吗？难道说我不同意你们就会放弃吗？”
虽然之前就已经有了些预感，只是没想到会说得这么堂而皇之而已。
“这是经过董事会做出的决定，季言，你因为之前的失误而给这个项目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董事会已经知道了，他们觉得你可能不具备有承担这个项目的责任，所以才另选人代替，当然这个项目是你开发的，这点不容置疑，所以你还是可以参与到接下来的工作当中的，张风才刚到公司，有些事情也还是需要向前辈请教一下的。”
如果是换作平常，季言倒也不是特别在意，偏偏今天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是吗？教他怎么迟到吗？不好意思，我既没这个心情，也没这个义务，关于这个项目的事情，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意见，因为等下我就会去写辞职报告，所以接下的事情跟我无关。”
说完，季言在一干人等目瞪口呆的情况下走出会议的门。
“哟，季言，会开得怎么样？有说什么吗？”同事看到季言一脸怒气的出来，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眼底隐隐有些兴灾乐祸。
“托你的福。就跟你脑子想得一样。”季言都不用猜，就知道同事在想什么，他也懒得再去处理这种表面关系，反正从今天开始他也不需要再去看这种嘴脸了。
季言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转身看到同事脸色有些不好的还杵在那，挑了挑眉，“好狗不挡道，麻烦让一让。”
……
一下子失去住的地方，事业，还有被拒绝后的打击，估计再没有人比他更衰了，季言躺在床上，想着若是没有跟陈亚也挑明的话至少他们之间还能保持之前关系的融洽，现在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后悔吗？
季言问自己，大概是有的吧，因为没有想到结果会是如此难堪，但是如果不说，他又不甘心彼此之间的关系只能停留在那个阶段。
只能说，人类永远都不会停止贪心的脚步，只要他还有欲望。
而因为他对陈亚也的欲望，一步一步才造就今天这个局面。
季言起身去了浴室，打开花洒，扭到左边那边，冷水倾泄而出，扑在头上、脸上、身上，季言却似乎感觉不到冷意一样。
甚至拿下花洒直接朝着接某个部位，企图能浇灭某种汹涌出去的欲望。
只有欲望才是人类最大的天敌。
季言笑得有些凄凉，你看，哪怕是被拒绝，他的欲望还是没有停歇，恣意生长到甚至想不管不顾去做些伤害陈亚也的事。多么可怕！
季言仰着头，如果不去喜欢陈亚也就好了，不去喜欢，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发生。其实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家伙呢，性格别扭，某些方面又固执的要命，长得好看？世界上比她好看的一抓一大把，为什么就喜欢上了呢？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呢？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就好像把自己逼上了死胡同。
季言握着拳头的手突然打在墙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就是因为她是陈亚也啊，因为是陈亚也，所以才喜欢啊。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没办法放弃，果然还是没办法就这么放弃，季言抹了把脸，只要陈亚也没有喜欢上其它人，他就可以等待。如果有，如果有的话，季言扯了扯嘴角，光是想象这种可能，他就感觉自己说不定会做出某些疯狂的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