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我将讨论梦的前提及其关联。
为了弄清弗洛伊德在了解病人的整个病理记忆或者说有关其心理、精神疾病的全部记忆之前其本身所拥有的立场高度,我不得不完全顺着他的意念去行事,希望就此能够有所增益。很快我就发现,在许多情况下,我所保持的有关梦的一切观点和他对于病态梦的立场几乎一致。唯一的区别在于,弗洛伊德似乎忽视了病态的梦和知觉的梦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而他也似乎并不关心精神活动理所当然地要在浩如烟海的梦中被独立出来而加以重点阐述。对此,我得出一个疑问,似乎梦与精神活动是没有明确界限的。究竟是精神活动造就了变态的梦,还是变态的梦创造出了精神活动?这是《梦的解析》不可能给出答案的一个令人苦恼的问题。我这样说并无不敬之意,而只为遗憾。因为事实上,人类的精神世界才是真正的大海,而看似繁杂的梦境,不论病与否,都只是其中的一个个渺小的孤岛。怒海狂澜,风平浪静,藏污纳垢,容纳百川等等是人类精神世界的实质。惊涛拍岸以及风雨披面则是梦的命运。忽视了这些现实存在的客观而单单孤立于小岛的苑囿,有时难免也会适得其反。所以,在正真进入心理疾病的范畴之前,尽可能地多去理清梦与精神活动之间的细节问题及其关联,的确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同时,我在逐步了解梦的过程中,还意外地得到一个这样的认识:似乎只有梦才是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唯一一个地球词汇。换句话说,梦的本意其实是要使人获益的而非其它。所以说,如果我们被梦所困扰,那问题一定不会出于梦本身。这话看起来荒诞不经,但我也算是为此而尽力了。总之一句话,梦不足以致病,而病却足以入梦。
就在这准备冲刺于梦的领地的时候,我在小睡时居然也做了个梦。这梦的奇怪之处还在于我找到厕所后就醒了。而后我也就真的入厕了。其实,就在同一天,我也曾做过一个与此相类似的梦。我正奇怪为何自己无法对它进行一番常规的剖析的时候,结果,老兄,你看,它就又来了。说实话,上面那些针对弗洛伊德所进行的牢骚话,正是在此等情况下发生的。我似乎是在想把这个所谓的难题扔回给弗洛伊德,好象它是他所引发的一样。看看,大多数情况下,人就是这么地任性胡为。
好了,还是言归正传。那梦的前面一大部分在我醒后好象根本上就没发生过一样,我竟然无论怎么样想也回忆不到了,总之不乏不安之实。至于那后半段,我印象深刻。它明显是我记忆中经过梦处理过的一段往事,几乎分毫不差。梦中,欣赏完大戏之后,我按下了厕所的开关,然而灯却坏了。为此,我充分相信,假如我能记起它的全部,一定受益良多。可惜的是,我却没能做到。
由于不能一概论之,那就只好择重而谈。令我奇怪的是,我仅只是具备一个知觉的意念,为何会扯出那不能言说的秘密。有人说,心里的秘密使人喉痒。难道一个人知觉的挑动会带出喉痒暴露于意念网膜之内,然后再通过它把那秘密的不可告人的记忆在幻象网膜上幻化成梦。如此说来,我们记忆中的若干秘密,不就成了埋在意念网膜下的一颗颗虫卵。那么,是否可以说,今天我梦到了它并不是事实的全部,而更有可能的是,是它遇到了我。无意之中,我们成了这些梦的宿主。
有了这样的认识,我终于可以对另一个类似的梦做出描述。那天入睡前,我正狂书不止,以至于我的一只笔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而我也懒得去理会,不过我还是犹豫了一下。之后,我困得要命,却再三地想写完那篇文章,最后实在扛不住了才一睡了之。结果,一些成年老账涌上心头,让我一如当初的那样措手不及。梦中,第一大坏人以我的想象而出现了,第二、第三坏人也一一到场,恰如昔日的模样。而我也是一样,从头到尾忍受着、沉默着。就在事情即将会有结果时,我却被挡在了厕所之外。然后我醒了,不久便起身入厕。
一开始,我曾想利用老方法来解释这个梦。我的看法大约是这样的,这梦的主题就是恐惧。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我并没有任何心理上的屈服感。的确,我很需要一份工作,但我同时更加不希望生活在某人的淫威之下。若论潜意识,后者的动力只能算是更大。所以,梦与现实等同起来了。但这和我上面曾提到过的理论上没有可复制的梦却是有点小小的冲突的。这是否就是说,现在的这个梦,其实不是梦,是回忆。而真正的梦,只是那个始终没能进去过的厕所。事实上,我确实很愿意相信,在“回忆”中,我被一个知觉引起的梦重新送入了现实。话到这里,我终于得到了弗洛伊德所言梦是愿望的达成的真正理由。同时,这也能够让我们更加相信,意念源自本能,与狭义的精神活动以及真正的梦相距甚远。就好象植物开花一样,是顺其自然的,与蜜蜂或者种子的孤独无关。其原因还在于,种子会生根发芽,不在其潜意识,而在于其迫不得已。
当然,我也注意到了,上面所提的那两个厕所梦,其所谓的“回忆”中,梦的作用痕迹依旧相当明显。因为尽管意念很鲜明地指向它们,但其中的主要人物要么没有出现,要么被置换了。我猜想,大概因为这都是令人喉咙发痒的秘密,所以即便就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也懒得理会它们,更加不要说在梦中的“回忆”里面了。另外,此事难免也会牵涉到意念网膜活跃程度的问题。对此,我的理解就是,也许某些意念在竞争中被“人”干掉了也未可知。在梦中的“回忆”里面,无穷的意念曾一起涌上心头,但终归活下来的也只有一个,然后经过意念的关联,进入到回忆当中去。和以往一样,这个说法要想成立的话,我们就该找到意念关联、意识、逻辑以及精神活动在人体中的所在以及其关联。我当然明白,理清这些问题实在很难,但我却非常为之着迷,以至于欲罢不能。事实上,就在其中的那个恐惧“梦”里,我曾出奇生动地感到过我的整个大脑突然之间变得非常充实,以至于直到现在为止,我依旧不会相信那只是梦中的感觉。也就是说,那不是幻象,而是真的感觉与梦的幻象互相交织的结果。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当时的我居然倍感舒适。然而,我却没有醒来而依旧做着那个让人不得不恐惧的梦。就象大白天里,一只蚊子的叮咬并没有打断一个清醒时的美好回忆一样。
现实的知觉会插入梦中,并引出相应的梦中的感官需求之效果,这让我对于梦又有了新的看法。现在看来,广义的梦=精神幻象组合回忆知觉现实中过分强烈且不得不隐秘的意念即反思基本新成代谢。而现实=物质幻象组合回忆知觉现实中过分强烈且无须隐秘的意念即理想正常新陈代谢。同样的,我并不认为自己的看法会导致前后矛盾,但我依旧还想挑战一下,前提就是,那个较为完整的厕所梦,说什么也得找找引发它的初衷。若完全依照精神逻辑意识梦的标准来看的话,这个梦大概会是这样的。那天,我入睡前,为了那只掉在地上的笔犹豫了一下,然后,我再因为赶稿的事,很是和困意挣扎了一番。结果,我就把这种强迫的意念留在了意念网膜中。实际上,也就是把选择所带来的担心或者恐惧留在了意念网膜上。谁知道,全体休息时,恐惧意外得到加强了。或者说,就在白天的抉择中,它其实已经被激活了,而我却偏偏没有去消除它们。于是,极度的困意让我带着恐惧的意念入眠,这也就为我的梦埋下了祸根。梦中的我,为了解决这个担心,但却找不见那只笔或者那篇文章,所以只好步入回忆之中去继续寻找。结果,梦中的我意识到了曾经给自己带来过惨痛经历的第一大坏人,但我根本不想看见它,所以才会面对那件“坏事”。当然,我也不可能有能力去完成这件“坏事”,因此,关联人物也粉墨登场了。它们一个接着一个,似乎也是来帮助解决问题的。这也恰如记忆中的一样。不过,到最后,我的恐惧意识依旧得不到释放。直到我被挡在了厕所外面而苏醒过来,然后我就起身入厕。这末尾的解释在我看来该是这样的。首先,恐惧的意念最终被知觉所打断了,就和当初入睡前一样,它再次被摁在了意念网膜之中。其次,知觉逐渐增强,唤醒了自主意念。再者,恐惧的意念并没有完全消除,当我再次入睡时,它就又开始发挥其导演作用,然后依旧在记忆里面继续寻找灵丹妙药,结果,其中一段醒后居然被屏蔽掉了。到最后,我有幸得以再次如记忆般地观摩大戏,自我恐惧未必就得到缓解。但奇怪的是,我又被挡在了厕所外面,而且醒后也都进了厕所。
这似乎印证了弗洛伊德所提到过的同一天的梦应该看作是一个梦。于是,在此基础上,我有了一个想法。为何不去估计一下自己的下一个梦呢?因此,我即刻就想到,那天醒来之后,我重新开始工作前,当我刚要坐下时,猛然看见了那只笔。我当时立刻愣住了,自己居然把它给全忘了。我随即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接着我再开始继续昨天的工作,几乎很快就完成了那篇文章。如此这般过后,我的恐惧意念该是有了着落。这就是我要预测自己下一个梦的理论前提。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再次入梦,我就不会那么喋喋不休地忙于且急于寻找那篇文章或者那只笔了,也就不会经历梦中那一个接着一个的充满着秘密以及坏人所及的记忆中的坏事。事实上,这个念头的确也一闪而过,不知是否巧合,当天梦醒后,我也上了厕所,但对于梦中的一切,均已经无法记忆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确已做过梦,而且没有恐惧过,至少在自己的意识中不曾有过。尽管我不大可能完全弄清楚个中原因,但我依旧扪心自问,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这真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到此,我当然会产生一个新的问题,即我明明提醒过自己,天亮后再去理会它,但偏偏我却把它们通通忘得是一干二净,好象它以及它的事完全没有存在过。而这又是为何呢?难道说,强迫的意念引出问题之后,与之相关的其它问题便都不复存在了吗?哪怕就是刚刚发生过而且强调过的事情。更何况,当时,那个强迫的意念依旧明显地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