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刹车碎了！》 8.第八章

    玛丽今天也没能好好运动，倒不是她自己又出什么事儿了，而是接到了保罗的电话跟她告状新来的巴恩斯跟他有着索马里沟的沟通障碍，让她自己想法子解决掉这个脑子里有着死亡峡谷那么大深沟的混蛋……

    能把公认脾气最好压榨起来最爽的保罗气成这样——巴恩斯先生也是一朵奇葩了。

    为了避免保罗被气到辞职走人，玛丽匆忙结束了自己进行到一半的运动，随便洗了个战斗澡换回自己那条挂脖系带米白色雪纺裙，踩着双平跟的银色罗马凉鞋就开车冲去工作室。

    行车过程还接了汤姆·希德勒斯顿的来电——

    “怎么样我的大忙人，今天有时间给我吗？”惬意的给自己折腾了一顿午餐的他在切割吐司时，看着面包上的蜂蜜忍不住恍惚想起了那双琥珀般色泽剔透的双瞳，于是思索一番后边拨通了这电话：“我还挺期待你请我吃什么呢。”

    “hermajesty’stheater下午三点二十的《歌剧魅影》，票米兰达去拿了，位置还挺好的，完了带你去我一直想去的餐馆吃一顿，但味道究竟怎么样我就说不准了，反正给我推荐的人说很温馨，有家的感觉……唔，你可以有点心理准备。”玛丽身边总有那么些喜欢跟她聊美食的朋友，大约是看着她瘦瘦的以为她是没吃好还是怎么的，就一个二个都热衷给她推荐巷子头巷子尾，总是未知古怪又不好找的餐馆，偶尔遇到位置好找的，菜色反而比不好找的馆子更味道独特。

    “你对歌剧魅影是有怎样的执念，这已经是第六次了。”他几乎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就喜欢魅影那种类型的男人了，以至于现实里没遇到只好在歌剧里瞅两眼。

    玛丽也很委屈，她怎么知道每次约这个人看歌剧，剧院里就赶巧上映歌剧魅影啊：“……我说每次买票凑巧时间合适的就都是这个你信吗？”

    “我信。”他眉眼里缓缓荡漾开的柔和，就像月光肆意洒落在湖面上，柔白的光晕把一汪平静的湖都照亮，经过的夜风吹皱湖面，激荡起层层波纹，揉碎了月光；“你说的话，我当然信。”

    玛丽笑着摇摇头，觉得这人又在拿她练台词，也没怎么放心上，说了句回见就挂了电话，驱着车子在泊车位停好，拿着自己的东西下车一路直奔创意部的室内影棚。

    而摄影棚里是诡异的安静，玛丽进去后就看到保罗满脸的生无可恋，而巴恩斯则一脸漠然的坐在一边的高脚凳上，摄影跟其他助理之类的人都抱团缩在一边。

    看到玛丽出现的一瞬间，摄影那群小伙伴的眼里就出现了希望之光，而保罗则冷哼一声：“你怎么把的最后一关，这都什么人啊，拍照就遮脸，那还当个毛的平面模特！”

    玛丽就弄明白咋回事了，转脸去看巴恩斯，然后就被对方那头中分的微长发给弄得很不舒服：“……你多久没洗头了？”

    保罗觉得这问题是不是哪里不对：“不是，你重点是不是搞错了……”

    巴恩斯有些困惑的看着玛丽，反问了她一句：“这也是工作范围内的事情？”

    “当然。”玛丽挑了挑眉，眼神透着嫌弃跟严肃；“你的形象关系到我的品牌门面，就你这邋邋遢遢的样子……这次就算了，毕竟工装脏兮兮的也符合它本身的意义，但下次你还是把自己收拾干净点，尤其这头发……你又不是西弗勒斯，别装油腻腻的老蝙蝠。”

    “西弗勒斯？”巴恩斯的眼神透着种朦胧的茫然感，就好像滴溜溜看着你的小鹿的眼睛；“那是谁？”

    “所以说你们俩……”保罗觉得自己要被这两个莫名其妙的渣渣气到爆炸了。

    然而玛丽依旧无视了保罗：“前两年一个很火的儿童魔幻电影系列里的人物，搞得现在国王十字车站还人潮拥挤，我原来还挺喜欢去那搭火车随便出发呢，现在只能望而兴叹了。”

    “照片还拍不拍了！！！！”保罗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我让你来跟他闲聊的吗！？”

    玛丽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然后赶紧收敛自己闲话家常的嘴脸瞪着巴恩斯：“为什么要挡脸，你是见不得人吗？”

    他上司咋说来着——他有个死对头潜伏在暗处，所以一定住不要暴露被对方找上来。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让他出来找工作赚钱呢？

    领导沉默良久后，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毕竟，玛丽家男模的薪资……实在太诱人了。

    巴基觉得自己总不能直接跟玛丽说为了防止被死对头看到他的脸吧，于是他纠结很久，满脸为难。

    玛丽看他一副便秘出不来的样子，隐约觉得这位新员工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眉头皱了皱之后看向了那边的造型师：“……给他化个妆，符合我们修车工的主题，把脸弄脏。”

    完了又再看向怔怔看着她的巴基，神色淡然仿佛只是临时做了个调整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连是会看不出来是你不是你了，你等会在拍照就别多余用手挡着。”转眼看向一脸恍然大悟还能有这种操作的保罗，有些无可奈何般的笑着说：“你一通电话搅了我的运动计划就为这点破事，你真是被气傻了是吧。”

    保罗羞赧的面颊微红，他也算老员工了，还是创意部的一把手呢，他居然都能闹出幺蛾子，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要不，这回奖金你给我扣了吧？”

    玛丽嗔怪的瞥他一眼，那娇嗔的模样让保罗一时看得有些呆，玛丽似乎没发觉这一点的转看脸看向在被造型师折腾的巴恩斯，语调柔柔的说：“算了，估计也是太忙了搞得你焦躁过头了，也是我的锅，奖金不会扣你的。”

    保罗还晕乎乎的沉浸在玛丽那个似嗔似怨的眼神里回不过神，玛丽说了什么都是很含糊的点头。

    玛丽觉得巴恩斯先生有些迷，他似乎随时都在戒备着什么，尤其被人靠近的时候，浑身僵直的就好像是弓起了身体随时攻击的豹子。

    而且感觉他似乎存在一些问题，常识或者是科技之类的，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这个人好像什么都不懂，但又并不完全是这样。

    比如他手里的那台手机，居然是非常老式的那种诺基亚基本款，这个已经在市面上挺长消失很久的东西，他甚至还用的不怎么自如。

    一个用着高科技机械手臂的人，连一台老式手机都玩不开……这种违和感简直让人感到深深的怪异。

    似乎察觉了玛丽的视线，巴基忽然转过脸看向她，这突兀的回头让造型师措手不及的把眼线拉出了一个歪曲的长线，直接画到了巴基的耳朵边沿：“……巴恩斯先生！”

    巴基恍然想起自己正在被要求在脸上画画，连忙转正脑袋对着造型师，神情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造型师反而一副非常了解的样子：“没事，你不是第一个忍不住老盯着玛丽看得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说着她忍不住朝着玛丽投以抱怨的目光：“没事了你就赶紧走，你在这太影响工作效率！”

    玛丽感觉自己委屈得都快哭了：“有事就急吼吼让我来，没事就恨不得我立刻滚，你怎么就那么薄情！”

    “你个戏精快够了！那么爱演怎么不去当演员！”造型师翻了个极大的白眼，开始补救巴基的眼线，“凭你的演技三年两个小金人不在话下！”

    “你这样讲话，莱昂纳多是会打人的。”玛丽想起那位私底下特别放飞自我的前辈就忍不住笑起来，他们两多年前合作过一次莱昂纳多自己制作的气候环保宣传短片，自那之后就成了往年交好友，玛丽还曾专门为对方设计制作过一套礼服作为对方拿下奥斯卡的贺礼。

    “反正他不会打你。”玛丽跟莱昂纳多之间的情谊圈里人都知道，还有过有关大寿专门剪辑两人的视频凑cp来着，混次元的造型师莫洛丽自己也是个‘玛莱’cp粉之一。

    巴基全程都不在线似的沉默着听两个女性你来我往的聊着，默默记下一个个自己听不懂的词汇，准备着回去以后拜托好同事交叉骨帮他解答——好遗憾交叉骨找了份死工资还要拿命拼的美利坚政府什么盾局的工作，不然此时此刻他就可以直接当面问了。

    等妆容定好，玛丽瞅了瞅——男人的头发有些凌乱，面容上残留着像是汽油一样的污渍，深褐色的油渍像斑驳的痕迹贴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甚至脖子前襟也都有着这样的痕迹，敞开到胸甲骨下的领口露出了男人精壮结实的胸肌，那苍白的肌肤和滴落在上的污渍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有一种凌乱脏兮兮的性感。

    如果他的眼神不那么冷漠，这一身的气场就绝对符合玛丽的需要了：“……巴恩斯先生，在场没人欠你的钱吧？”

    巴基眸色冷淡的扫了一圈在场所有人，诚恳地点头：“没有。”

    玛丽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所以你能不能表情柔和一点，想像一下你面前站着一个你想勾引的人，给点勾人的表情好吗？”

    巴基听到了一个词汇，他完全懂得这个词汇的拼写，但是他不了解这个词汇的含义，于是他端正了身体很好学的看着玛丽：“………………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保罗内心已经毫无拨动了：“大概巴恩斯先生长相得天独厚，从来都不用主动。”

    莫洛丽有种莫名的即时感，当时就看向了玛丽：“真·得天独厚的某人要不言传身教一下？”

    玛丽抿了抿嘴，突然就走到了巴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突兀的靠近让巴基浑身都绷紧了，甚至细微的转动了自己机械的左臂膀，有种蓄势待发的意味，动了动眼珠试图藏匿自己的攻击性，却依然被玛丽察觉到了他的某种躁动。

    ——突然靠近就差点绷不住想打人吗……玛丽觉得巴恩斯先生到底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哦，莫非是从小被欺负长大的，所以才会对所有突然的靠近都下意识警惕？

    玛丽没问也没说别的，只是这样看着巴基，但巴基却觉得那里仿佛不太一样，明明玛丽突然靠近过来后就没有过任何动作改变，但她看着他的那双眼——

    似乎只是微微目光柔和了，嘴角的弧度有些细微的变化，然后面容所流露出的感情味道就全部变了。

    那双琥珀一般剔透的眼就像是傍晚时分摇摇欲坠的太阳，光芒绚烂到了极致吸引着人的目光，凝视最中心的那一点就会失了魂魄坠入火焰中心被焚烧殆尽，即使感觉到了这样危险，却还是忍不住去凝望，因着燃烧的火球如此美丽难以抗拒。

    “so……你现在懂了？”

    当听到这死死而非的话语，巴基才缓缓回归了神，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触碰玛丽的脸颊，他受惊般的缩回了自己的手，茫然有莫名焦躁的皱起眉头看着玛丽，而玛丽的脸上没有了刚才那种令人着魔的吸引力，虽然依旧美得令人感叹，却不至于让巴基再次陷入那种莫名的渴望中去。

    玛丽看巴基一脸不知所措茫然不解自己怎么了的模样，对这个人感到越发的好奇起来，巴恩斯先生似乎在情感方面很……不开化或者说完全不理解：“…我刚刚的眼神，就是勾引。”

    巴基愣愣的看着她，是这回想了一下，脑海里缓缓浮现了玛丽不久前注视他的那双眼，但依然有些混沌不开，于是他抿了抿嘴抬头看向玛丽，诚恳又谦卑的问：“能不能再让我看一次，我应该能学得会……”

    “最后一次。”尽管时间尚早，但她总不能穿着一身去歌剧院，怎么都要回家换一身更合适的小礼服啊。

    重复再看了一次玛丽所谓的‘勾引’，巴基试着自己找到感觉演示了一遍给玛丽看，其结果自然不能让玛丽满意，但多少能糊弄些没定力的姑娘了，凑合着就这么过了。

    玛丽觉得确实没自己什么事了，这才匆匆离开工作室滚回家洗澡换一身塔夫绸的小礼服，一字领的银灰色后系绸带婉约款齐膝裙，搭配同色的绑带芭蕾舞鞋样式平跟单鞋，把长发随意地挽起来用珍珠发卡稳住，对镜子检查了一番确定合格不出错了，玛丽这才满意地出门并给米兰达电话让她带着票据跟她在剧院门口汇合。

    另一边的希德勒斯顿也已经换好了合适的深银灰西装，以他对玛丽的了解，那姑娘其实不太喜欢太明艳的颜色，所以肯定会穿银灰烟灰灰蓝这之类的礼服，所以他穿着一身就很稳妥，绝对能搭配上玛丽今天会穿的那一身。

    如果今晚会被狗仔拍到，回头他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么玛丽跟那什么小虫子夏洛克的绯闻就能被盖过去了。

    至于是不是会有人质疑玛丽脚踏两条船……他系着领结台言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

    作为一个曾经一天之内四次被曝不同男友对象的人，估计没人会相信她真的脚踏几条船，只会有更多的人猜测会不会又是一次乌龙，其实薇薇安那篇通稿只是在用霸道的手段让玛丽意识到她所属意的未来女婿人选而已。

    毕竟薇薇安一直都这样霸道不讲理，用自己的稿子逼了多少跟她有间隙的设计师模特之流丧失了时尚界的一席之地。

    当然，薇薇安更用自己的犀利笔触灭掉了不少时尚群里的毒瘤，那些试图用过往辉煌打压新人，甚至抢夺新人成果变为自己的混蛋们，薇薇安在与这些人身上下的刀子更狠些。

    而有些时候玛丽跟薇薇安真不愧为亲母女，被玛丽怼过的一些歧视女性的人也是多如过江之鲫——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情，希德勒斯顿脸上的笑意渐浓，他把一个小礼盒收进口袋后，拿着钥匙出了门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