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我闭着眼伸出手在床头柜摸索了半天才抓起手机,没有睁开眼直接就按下接听键,听筒内传来脆生生的女音道:“霍老师早安!您不会还在睡觉吧?”听到这个声音,我勉强的睁开眼伸个懒腰,看了看床头的手表,都五点钟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哦!安阳啊,不好意思昨天太晚睡了,我现在马上起,你等我一下。”
“好好好,限你五分钟出来。忘了今天答应学生们啥事儿了吧?”
“我记得,出去写生兼踏青嘛!”我心口不一的说着,这不打电话自己还真的忘记这事了,我叫霍相,其实是某美术院校的一名大四学生,现在校外办了个补习班,招收了十几个准备特长加分的高中生,安阳就是其中之一,今天是同学们约我以郊游为目地的学习。
五分钟后我下楼了,看见安阳眼前一亮,只见安阳头顶鸭舌帽、粉色运动装、背着画夹、斜背挎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我不禁想这小姑娘还真是水灵以后上了大学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学长呢!小姑娘看见懒洋洋的我就嘟起小嘴,气道:“好啊,霍老师,跟学生约好的写生课居然还要学生叫你起床。”我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额头道:“这个不好意思,晚上老师做功课来着,所以睡晚了也就自然起的晚了。”我心中也是很郁闷,这群小屁孩虽然叫自己老师,实则都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平时都是没大没小的惯了,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看着我抓耳挠腮的窘迫模样,安阳心中好笑,也不想在逗这个脾气很好的可爱老师了,就没在说什么,两人就朝着集合的地点走过去,像这样的活动,艺术院校都会经常组织,大多是全班出行,也有关系要好的自己组织,都是一些小规模的多少人的都有。这次写生是安阳听了同学介绍的地点,此次的目的地是河北省郊外的一座无名荒山。听说人迹比较稀少,环境也很幽静,正好合了所有人的心意,最喜欢这种地方,省得到处都是旅游观光客。风景画,不是说非要去什么名山大川,一切生活小景,曲径通幽,绿野乡村,皆可入画。画画的人也会带一些帐篷睡袋之类的宿营用具,经常会像驴友们一样露宿野外几天才回来。偶尔也会去外省,此次写生人数并不多加自己有九人,几个人都是自己的学生,见面后相互打招呼攀谈。有些文弱的小华、激灵搞怪的大鹏、高大帅气的楚飞扬,楚飞扬和大鹏可以说是搞怪二人组,女生有长着好看的瓜子脸,眉清目秀,长腿细腰的蓝嘉嘉。身材性感火辣的美女刘欣、还有一个长得清秀可人,身材匀称,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的纪晓敏,另一个男生叫卓越身材颀长,性格比较内向,五官端正,说不来丑俊,就是那种扎在人墩儿里都不会让人注意的那种。
等人都集结完毕了,众人就上了事先包的一辆小巴车。上车一看在后面已经装好了折叠帐篷之类的户外用品,安阳并没有说去多久,看来还得多住几天。胖胖的司机大叔看着大家都坐好了,就发动车子缓缓地驶离校区。由于都是同学坐在一辆车上,车厢里闹得很欢,尤其还有两个搞怪的学生,所以这段路程充满快乐!我也笑着看着他们,时间也没那么难熬。老司机轻车熟路,大概四个多小时的路程抵达了那个荒山下的小镇,然后车子驶进了一家小旅馆的大院内。司机大叔说他每次来这里都是在这里停靠,我和众学生也没有异议,我们毕竟不熟悉这里!这位司机大叔是经过朋友介绍的应该靠得住,不然这人生地不熟的,出事情我这唯一大一些的老师就要担责了。
征求了大家的意见,都带了帐篷等野外露宿的工具,就没有住店,只是购买了些零食和水,还有一些能煮的食物,还租了一个小型的烧烤架,众人各自带上装备用具走出了旅店,这时我才看见它的名字“宫山旅馆”,我心想难道这座山叫宫山,不是说没名的,看着也不像宫字形啊!安阳从我身边经过时看见我在发愣,便玉手轻抬在我眼前优雅的摆了摆,“在想什么?快走啦!”我缓过神“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座山是不是叫宫山。”安阳微笑答道:“听说山中有座残破了的宫殿,所以镇上的人称它为‘废宫山’,一会儿上去我一定要去宫殿拍两张照片。”
“老霍,别磨蹭了,快点儿帮我,拎不动了。”安阳跑在前头显得极为兴奋,这里的田园风光的确很让人心情舒畅。一行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此山虽不太高但山路颇为难走。等穿过了山缝隙和溪流等一些险要之地后,我才知道原来目标是隐藏在后面的大山,要越过前面这座山,所以这条路线虽然艰难,但要省时间的多。进山之后我才发现这座山虽说跟巍峨沾不上边儿,可也是树高林密,怪石嶙峋,等众人走到后山脚下的时候,才原地休息,几个男人平时都不太运动都累坏了。反倒是几个女生精力还很旺盛,看安阳没开始那骨子兴奋劲儿了,不过看起来还有点儿体力,因为坐在石头上还拿数码相机对着男生们狂拍不止。不过看起来也是有些强撑的样子,只是不想错过男生们现在这副狼狈样儿!
其实我小时候因为体弱多病,学过传统武术强身健体,师傅是老家村子后山上一个破道观的邋遢道人,据传这个道观以前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青云观”也曾经香火鼎盛,只可惜后来毁在了十年浩劫里,那个黑底金字的巨大匾额也被人拿去当柴火了,自此之后也就没了名字,不知道是谁就开始叫起了破道观,后来也就没人记得青云观这个名字了。
总之我体力并不差,只不过是这一路上要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要拿些偏重的,毕竟我还是以老师的身份要多分担一些,所以才会被拖垮。这组男生是不行了,都快躺下了,正在我们都喘着气的时候,山的另一头的小路上,走过来几个人影,众人都是一愣,那一组人两男两女,值得注意的是两女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发型不同,披散着青丝,刘海编着蝎子辫,一个女孩刘海辫子在左侧,另一个在右边刘海编辫子,长着鹅蛋小脸,皮肤白皙,素面显得很清纯,身材很是娇小。后面的男子一个身高差不多190cm的壮汉,身材魁伟,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显出磐石般的肌肉线条,国字脸两道剑眉斜飞入鬓,平添了几分英武之气,豹眼狮鼻,菱角嘴,满头漆黑的齐肩长发被工整的编成数根拇指粗细的麻花辫,又把所有的辫子束在脑后形成马尾一般,奇特的是这样的发型没有让其显出女态,返到增加了几分凶悍之气。另一人中等身高170左右,紧身衣下也能看出肌肉轮廓,看起来也很健硕,此人生的到是面貌英俊,眉似远山,眼如点漆,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神里熠熠生辉,悬胆鼻,薄嘴唇,在配上飘逸的长发,颇有一种文艺青年的感觉。来到了山脚下,也都坐下来休息但看起来体力方面比自己这边可强多了。楚飞扬是个外向的人比较喜欢交际,反正都在休息闲来无事就对那对姐妹笑道:“美女,你们是来旅游的吗?”。刘海辫子扎在右边的女孩也正在打量着我们这一群人,听到楚飞扬的搭讪,也是微微一笑,细声细气的回道:“哦!对,我们是来这里登山踏青的。”
“你们是画画的?”少女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楚飞扬肩上挎着的画夹反问道。
“我们是来这里写生的。”楚飞扬知道对方是看到了自己这帮人的行头猜出是做什么的了,毕竟现如今美术太普遍了。就这样大伙坐着休息,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相互的熟络了起来,双胞胎姐妹花之一左刘海辫子少女名叫晨曦,那个右刘海辫子少女叫雨露,这名字倒是挺配套的,衣服也很配套,都是黑色透视纱裙里面是紧身衣裤,脚下一双中筒作战靴,姐妹长的很甜美,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显得很纯真也有几分美艳,看似热情但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旁边两个男的都长得都很壮实,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身材魁伟,肌肉发达的大块头名叫阿罗,长得比较英俊,中等身材,看起来比较温文尔雅,眼神却是熠熠生辉的文艺青年叫做阿炯,我觉得这名字可能就来源于这对异于常人的双瞳吧!让我有些无语的是这几位比自己们还像搞艺术的,再看看自己等人这学生模样的打扮,让人情何以堪呢!
我也时不时的偷偷打量这几个人尤其是那两个男子,看起来都是练家子,也不知道这几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能当做是驴友了,毕竟都有这样的体格嘛!这时姐妹花正好和我打量的目光对上,姐妹俩微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我也赶忙点点头收回了视线。休息了一阵后,众人纷纷起身开始登山,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众人都想到山上在安营休息,不能在这里过夜啊!这座山比前面过的山要高大许多,也陡峭难行很多,我组织着大家互相帮助,起码要一个男生带一个女生,这样才把风险降到最低,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登上了这座废宫山,但这里并不是山顶,这里只是一个临近废弃宫殿的平台,在这里远眺就可以看见斜上方远处那苍松翠柏掩映下的飞檐斗拱,还有那脱了色的颓败墙皮。只要绕过前面的山石壁就可以过去了,可是奇怪的是前方山路似乎断掉了,要想接近那座宫殿要自己开辟一条山路才行,再过一会儿就天黑了,我小时候几乎每天都跟邋遢师傅跑山,一个人摸黑上山倒也不怕,只是还带着这么多学生还有女孩子所以就不能继续向上爬了,只有在这相对平整又视线良好的地方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在设法继续向上走了。
学生们都很听话,也没有坚持继续爬山,他们也都累坏了,毕竟在众人心里出来就是享受大自然的,享受野外生活的,可不是来登山的,所以二话没说就开始从背包上卸下帐篷,开始由会搭的人带头搭起帐篷了。那四个人四下看了看,也没有多说什么,选了一个与我们相邻的空地,由两名壮硕的男人开始搭建一个可容纳四五个人睡进去的简易帐篷。
由于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露营了所以干活都很麻利,不一会营地就建成了,众人的帐篷一字排开,位置选的也很讲究,正好同时能看到上山和下山的路,以免有什么人从两头山路上闯入营地。并且此处还相对比较避风,搭完帐篷,那个帅哥阿炯自斜跨的皮包里掏出一个装满白色粉末的袋子,然后将粉末沿着众人的营地外围撒了一圈线状的白色痕迹,就像画了一个石灰圈一样,看着疑惑不解的众人,晨曦主动柔声解释道:“这是驱赶百虫的药粉,露宿野外最基本的防护措施。”众人这才恍然,蓝嘉嘉柳腰轻摆的走到晨曦跟前,很是熟络的抓住其手臂,细声细气的道:“哎呀!对了,我都忘记这些了,山上的蜈蚣好多的,我最怕节肢类的东西了,晨曦姐你这药粉能赶走蜈蚣吗?”纪晓敏和刘欣也都点头应和着看向晨曦,晨曦媚笑着安慰道:“没事啦!妹妹们放心,这种草药是我家独门秘方,能驱各种毒虫,就连毒蛇闻到气味都会躲得远远的,而且我这药还能起到蚊香的作用呢!”晨曦说着有几分得意的样子,此言一出,众女提着的心总算也都放下了,并且还有些不满的小眼神瞄向我,我也有些尴尬了,自己确实疏忽了,邋遢道人还真也有些这方面的药方,可是自己这次来的匆忙,啥都没来得及弄。只听雨露在一旁也捋着头发,娇声接口道:“这露宿荒野这是最基本的了,否则大山上又湿又潮的什么都有,感染回去一身的皮肤病也是有可能的。”众人也都纷纷点头,暗暗记下,我为了缓和气氛,赶忙提出分工劳动,男的去找干树枝木头之类的干柴准备晚上的篝火,这样也是安全的保障,女孩子们的任务就是把烤架什么都支起来,把食物都准备好,另一方姐妹花组合也出两个人跟我他们一起去劈柴,姐妹花没有带多少吃的,背包里只有一些面包之类的速食品,也就凑过来跟着安阳她们忙活起来,女人说来也怪,女孩子和男人就是不一样,成为好姐妹很简单,有时候可能只是某个想法相同,就立马成闺蜜,所以这一路上山来她们已经是不分彼此的好姐妹了。楚飞扬、小华、大鹏、卓越,四个人都以我为老大,捡柴火都是我去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而阿罗和阿炯不怎么爱说话,也没有刻意的跟着我们。
很快篝火就点燃了,这项工作也不简单,野外生火是很有技巧的,你要保证火堆一个晚上都不会灭掉,还要燃烧的旺盛,所以在点燃之前,就要里三层外三层的搭木头,最外围用粗大的木头,里面是小木材,要一层层的摆好,这项工作我和学生们都不擅长,就由阿罗他们完成了,他们看起来还真挺专业的,看来是经常在外行走。晚上就开启了小型篝火晚会的模式,安阳他们看来早有准备还在山下带了两箱啤酒上来,安阳又唱又跳的很是开心,组织大家每人出一个节目,不表演的要自罚一瓶啤酒。就这样闹腾到深夜,那个大块头阿罗喝了酒之后是个很好处的人,于是就过来挨个的敬酒,一波又一波的,最后除了我之外都有些微醉了。这还亏得我沾酒就脸红的跟关公似的,就借着酒劲装醉,这才糊弄过去,不过话说回来,我之所以装醉还是有两点原因的,一是考虑到安全问题,毕竟这帮小子不想事,我得替他们考虑啊!这大山里的谁知道有什么风险,都喝醉了,晚上谁守夜啊!二是自己酒量确实不怎么样,很容易真的醉倒。所以我就先回了自己的帐篷里休息,还真别说,这一天的路程还真有些乏了,躺睡袋里不一会儿自己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一个什么东西的叫声,把我惊醒了。我立刻在帐篷里坐了起来,又仔细听了听,四周围很安静,全是各种不知名的虫鸟的鸣叫声,也许是什么鸟忽然叫的大了点声音,所以才把我惊醒的。我看了看运动腕表,凌晨一点了,我透过帐篷的缝隙感受到外面的篝火虽然暗淡了许多但还是在顽强的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