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鱼不好受。
她约了车倩到方糖k歌，诉说心中的苦恼。
“车老板，我看到林立，就会想起奶奶糟的罪。我明明想跟他好好爱下去的。”
“我看你啊，就是矫情。”车老板一阵见血，“你过于自责，把奶奶的事儿归结于你和林立的感情，完全不考虑林立的感受。”
“奶奶的事情，是偶然。林老爷子不过是诱因。上大学的时候，你哲学学的很好，难道不知道辨证地看问题吗？”
“要知道，法律上判刑还讲究个直接因果关系呢。你倒好，一耙子将林立钉在道德柱上，丝毫不去向他其实很无辜。”
“感情从来都不会一帆风顺。这不过是一次考验，奶奶修养的好，是完全可以恢复健康的。你啊，心结太深。”
“你得打开心结，鹿鱼。”车老板劝自己的好友。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几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包厢的屏幕上亮起了字幕，是林忆莲与李宗盛的《当爱已成往事》。
鹿鱼没有说话，拿起话筒轻声唱了起来。
泪水，悄无声息流了满脸。
车老板叹了口气，拿过啤酒，隔空与鹿鱼碰了碰，一口饮尽。
借酒消愁，愁更愁。
不一会儿，鹿鱼就醉了过去。
“林立，我是车倩，鹿鱼在方糖312，你快来。”车倩拿起鹿鱼的电话，发了条微信给林立。看，还说要放下，连微信都将林立置顶了。车倩看着这个从大学就与自己混在一起的死党，既心疼又好笑。
一切似乎是宿命的安排。
仍然是方糖，仍然是312。林立谢过车倩，将鹿鱼抱过来，送到了摩尔公寓。鹿爸开的门，见是林立，他叹了口气，将林立带到鹿鱼房间。
“鹿大勇，是小鱼儿回来了吗？”是奶奶的声音。
“妈，是林立。鹿鱼喝酒了，林立将她送了回来。”鹿爸回答。
“你让林立过来。”奶奶又说话了。
“林立，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奶奶见林立耷拉个头，坐在自己窗前，轻声说道，“小鱼儿从小跟我一起生活，我太了解她了。她看上去很坚强，其实最脆弱不过。”
“她对你的冷落，我多少都能看出来。你千万不要放弃她，小鱼儿她，是太心疼我了，一时没转过弯来。”
“我的腿没什么大碍。最多半年，就能站起来，明天她醒来，我会好好跟她谈谈。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晚上我让大勇烧一些好吃的饭菜，你来家里吃饭。”
奶奶的话，像是雨后甘霖，林立顿时活泛起来。
“奶奶，谢谢你啊。”
向鹿鱼父母和奶奶告了别，林立走出摩尔公寓。“耶！”他握紧拳头，轻呼一声。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
农历月半的夜空，星月辉映。乌云像是调皮的孩子，一会儿挂在月亮的腰部，一会儿又挂在月亮的顶端。一阵风吹过，颤巍巍的乌云消散了，皎洁的光辉投射在这座城市。
城市温柔而朦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