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不务正业,整日寻什么经,问什么道,你是要出家吗?”堂上的人重重将杯子放下,他的胡子气的一颤一颤的,他看着跪着的逆子,真的是怒其不争。
“怎么不行……唔。”花钿自然想气一气这个老头子,刚开口就被一个妇人捂住嘴,“花钿,别在气你爹了,他也是为你好啊,你是他的独子,你要是出家了让他怎么办。”
花夫人是个聪明人,一句话既劝了花钿,又间接告诉花帮主,这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掂量掂量吧。
花帮主自然听出花夫人的意思,然看见自己儿子一副挑战他威严的样子,就恨不得上家法,他狠狠咬牙忍下去,说道:“喜事将近,我是不会打你的。”
“喜事?”花钿一惊。
“云栈赵家和我关山花家结亲,后日成婚,这两日你就乖乖呆在房里,不要出来了。”花帮主静静喝了口茶,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
“老头子,你太狠了吧,我不娶,不……”
花帮主一脸你没资格商量的得意,花钿知道,某人算计人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他下意识地开溜,可是还没动身,就被四个大汉架起,他拼命挣扎,奈何自己实在太弱了。
花帮主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打不过就开溜,从来不会吃亏,可是这回,自己必须做这个决定。
……
很快大婚的日子到了,这两日,花钿是被五花大绑过来的,纵然他想逃也有心无力。
当然,他是不会就这么屈服的,他想就算把自己留到大婚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不上马,不去接亲谁又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绑着他去迎亲?
可是他还是低估他那个老爹了。
“老头子,你真是太……狠了。”花钿气的咬牙。
“彼此彼此,若不狠点,我还真奈何不了你,哈哈哈……”对于仅有的一次赢了这家伙,花帮主很是得意。
“你……”花钿气结。
突然,花帮主止了笑,严肃地对花钿说:“钿儿,别说爹害你,天下将变,只有这样才能保你。”
“你……什么天下将变,国家安定,内无忧,外无患,何来将变。”花钿心里嘀咕着,这个老头突然煽情,以为这个时候还能打动我么。
“能改变天下的,不一定是战争,邪魔妖祟,世事难料,人能防人,却不能防能力以外的事物。”
花钿被他的话镇住,自己的父亲从未对自己说过这些,在这个家里神魔妖道的事都是禁忌,以前他以为父亲只是单纯的不信,可是现在看来不是,“呵,你不是从不信妖魔鬼怪,神佛之道吗?连我习道也不允许。”
“……”
“这张傀儡符?”花钿能跟他出来,都是因为这张符,傀儡符能控制人的行为需要,甚至心智。
“当初一位高人所赠。”花帮主不想解释它的来由,“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懂?”
“我懂你说的天下将变,只是不懂你为什么不让我习道。”花钿说。
他从小就对道感兴趣,‘道法自然,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花钿很早就被这万物平等的思想吸引,他不是悲天悯人,只是被这平等二字吸引。
“这些道理,等你成婚后,我自会告诉你。”
“既然这样,你可以解了傀儡符吧……”
“可以啊。”花帮主很爽快的答应了。
……
“啊,卑鄙。”花钿刚迈出的脚停在半空,他一个不稳栽在地上。
“说了这么多,我以为你已经歇了逃走的心思。”花帮主微怒。
“所以说了这么多煽情的话,就是为了让我歇了心思?”花钿反驳。
“闭嘴。”
“……”
……
某人安静下来,迎亲的开始队伍出发了,白马上的新郎官一脸菜青色,表情难以言喻。
……
送亲队伍已经到了关山外,还有一里就会和迎亲队伍相遇,这时候,队伍突然停了。
“前边有颗红线杨柳,小姐要去看看,你们稍等。”
赵家小姐向来说一不二,所以即使在大婚的时候提出这个要求,也没人敢反对。
很快,一个丫头扶着一个盖着盖头的新娘下轿,走了过去。
……
“打死他,臭道士,装疯卖傻地骗人,看我不打死你。”三个大汉围着一个年轻道士,对他拳打脚踢。
一人说:“就是就是,还血光之灾,我看你今日还有丧命之灾。”话音落,又是狠狠的一脚,道士捂着肚子呻吟。今日吃了毒草,他使不上劲,不能反抗,其实他也不过是好心提醒,没想到这三人倒是恼羞成怒了。
“各位,我真的没有恶意。”他极力解释,可是对方根本不听。
为首的人掏出一把生锈了的铁刀,阴笑一下,道士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对啊,丧命之灾,不知道小道士可有料到?”
“……”
持刀的人撩起道士的下巴,邪邪一笑,说:“长的还不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道士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
男人的手顺着道士的下巴滑下,抚摸他的锁骨,“真滑。”
“不……不要。”道士吃力地甩开男人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太小,在对方看来不过是挠痒痒。
男人见他反抗,本来只是玩玩,现在却被勾起了兴趣,他一只手控制住道士,一只手去撕扯道士的衣服。
“不要……”道士感觉羞耻无比,若非自己今日中毒,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嘿,小道士,我救你,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谁?”道士耳畔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他四下看了看,没有人。正在失望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答应吧,我救你。”
“好,我答应。”道士一面挣扎,一面大声地回答。
“这小子,下疯……”了吧。
男人扯衣服的动作停住了,他震惊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温热的血滴下来,道士呆愣地看着滴落在自己手上的鲜血,目光上移,对上一对恐怖的圆睁的眸子。
“啊——”另外两个人看到死人了,吓得落荒而逃,留下道士发抖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阿君,习武是为什么?”
“保身,救人。”
“忌什么?”
“杀人。”
因为师父的教导,这些年他武功不错却从未伤人性命。
……
他,还从未和尸体靠的这么近。
道士低头看着尸体,突然,前面一抹红色似晚霞一般靠近,他抬头,见到一个红衣女子,妆容姣好,身材纤细,让人一见就会觉得她是一个弱女子。
可是这个弱女子,刚刚毫不留情地杀了人。
“你杀了他。”
“有时候,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是,”道士低头看一眼,有些不忍,“可是死的代价也太大了。”
“代价不大就会记不住,再说,你也道出他的灾祸,避无可避。”
“……”道士无话可说。
“记得你的承诺。”
“你要我做什么?”
……
送亲的队伍又出发了,花轿上,道士还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会,怎么会就被她牵着鼻子走,穿上了……嫁衣。
天啊,道士捂住头,浑身颤抖,他无法接受这件荒唐的事。
一旁的丫头担心的看着他,心里想着:长的挺好看的,怎么是个傻子?
……
接亲,拜堂,敬茶,道士极不情愿地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别人的婚礼。他空洞地拜堂,心不在焉地敬茶,行尸般地进了洞房,等到盖头被掀开,他才发现自己发了一下午呆,居然没有逃走,还有那个女人,说好的两个时辰就回来……现在他终于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被骗了。
花钿仍被控制着,当他掀开盖头,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安静了。
完了,要死了。道士心里咯噔一跳,就坐等上刑架了。
好……好美的男人。花钿恍惚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男人。
“咳咳咳……”道士咳了几声。两个大男人这样深情对望……太,那啥了。
花钿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没骨气,怎么被美色迷了心智。
“你是谁?”这时候,傀儡符已经解开了。
“我……”道士低下头,盯着花钿看久了,他居然脸红了,他考虑要不要说出实情。
“道士?”
“啊——”道士猛地挣扎。
花钿瞟到他的嫁衣里有一抹银白色,他上手撕开道士的衣服,道士大叫一声,用手去挡,花钿绕开他的手又去撕,两人的手交错,道士的衣服就这样嘶啦一声被扯碎,嫁衣薄,里面银白色的衣服质量又差,就这样,道士白皙的身体展现在花钿眼前,两人都是一愣,不知什么东西绊到他的脚,他身子不稳而栽倒,然后重重压在道士身上。
“放开我……”道士的脸涨的通红,他一面用手挡住自己,一面又去推花钿,只是他不但推不动,反而还让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别动。”花钿被他弄得老脸一红,无奈架住他的双手阻止他的挣扎。
“放开我。”道士怒吼道。
“你回答我问题,我就放开你。”
道士又试着挣扎,只是当他意识到自己扭动身体的时候,对方看自己那危险的眼神时,他果断选择回答问题了。
“名字?”
“阿君。”阿君道士咬牙道。
“为什么假冒我的新娘子?”
“报恩。”阿君道士又咬牙道。
“你是道士?”
“嗯。”
“想我放你走吗?”
“嗯。”
“既然如此,洞房吧,‘娘子。’”花钿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脸上写满了算计。
“嗯,”阿君没注意到某人的表情,所以心不在焉地回答了,
当他抬头看见对方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时,才反应过来,他脸一红,咬唇道:“放开我——唔。”
花钿不由自由地亲上去。
“唔——”阿君又要骂,还不待开口,就被花钿撬开了嘴,两人唇齿纠缠在一起,阿君极力挣扎,腿脚乱蹬,弄得新房里砰砰乱响。
新房外的两人听到里面的动静,露出会心的笑容,然后放心地离开了。
好一会儿,花钿才放开他。
怎么会?看到他咬唇的动作就情不自禁地这么做了。
花钿在心里暗骂自己混蛋。
阿君则是完全傻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表情像见鬼了一样看着面前的人。
一地狼藉的新房里,两人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