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临路陆陆续续来了更多的陌生面孔,并流传出“天狐一出,江山易主;罗汉开眼,福天洞府”的八字谶语。
易华、江湖三大活宝、漆明珠、易菲、戴明月等人在聚义大厅议事。
“献武公(谢玄,逝世后,谥号献武)的《玄机兵法》非同小可呀,天下英雄汇聚南岳,元庭也不会坐罢干休,岂会愿意献武公的《玄机兵法》落入我汉家之手,让我汉家重出献武公一般的神明人物,赶走元庭鞑子天临路父老又要受难遭罪了。”易华忧心忡忡。
“义父,要是你得了《玄机兵法》就好了,《玄机兵法》真有那么厉害?”戴明月嘟囔着嘴问。
“呵呵,谢公献武当年自然是厉害非常,是我汉家千年一出的大豪杰,《玄机兵法》如何,自然可以想象,不过,还是要看此书在何人手中才行,小明月,你瞎说什么,我只愿天临父老无事才好,天下英雄,大有人在!”易华苦笑一声说道。
“嘿嘿,这次,群雄毕至,定是万分的热闹,我定要好生瞧瞧”,钱不拔得意洋洋,眉开眼笑。
“大哥,大哥说的甚是,定要好生瞧瞧”牛高大摩拳擦掌。
马脸长难得的一次没有斗嘴,看着漆明珠,嗫嗫的问道:“闺女,要不,去去,不过,到时,你还是以马明珠身份出现比较好,否则,脱脱木儿这事被元庭知晓,你……你家老屋与祠堂可就难保了,定会被元庭一把大火烧毁。”
“爹爹所说甚是,明珠自当遵命!”漆明珠对着马脸长略一弯腰作礼。
马脸长看着,真是老怀大慰!嘴上只说“无需多礼,无需多礼。”
戴明月眼睛瞧着易华,说到“义父,我也要跟明珠姐姐一起去玩,好不好。”
“行行行,你去,你这鬼精灵,对这地理环境稔熟,正好给三位爷爷与你明珠姐姐带路。”易华宠溺的回答。
如是,遂做了安排,江湖三大活宝带着漆明珠、戴明月离开了乌石寨。
“南岳山脉有七十二峰,那么大,那么大,谁又知道那个什么第一高人谢无我将书藏在何处”戴明月边走边两手在凭空虚画,做着手势,又道:“还有,还有啊,听老一辈讲,咱们天临路诸山皆是南岳余脉,别说那些外来之人,就是我等本地山民,亦未必能一一熟悉知晓,真是无异如海底捞针呀,咯咯,累死他们。”
“明珠姐姐,你读书多,你来说说天狐一出,江山易主;罗汉开眼,福天洞府是什么意思。”戴明月挽着漆明珠的胳膊,斜瞅着漆明珠侧脸问道。
漆明珠一愣,暗自道“天狐一出,江山易主听着好生熟悉,哦,对了,始祖胡香儿与漆怜胡当日不也曾流传了这句话么,看来每逢乱世,就有此等谣言传于天下。”
“明珠姐姐,明珠姐姐,你咋地了”耳边传来戴明月如玲珑般的声音,只见得戴明月正摇着自己的胳膊,狐疑的侧看着她。。
“哦,没……没什么”漆明珠做答。
“咯咯,要小妹说,什么'天狐一出,江山易主;罗汉开眼,福天洞府',恐怕都是骗人的。罗汉,哪儿来的罗汉啊!罗汉……罗汉,莫非”戴明月顿时怔住了,停下了脚步。
“小明月,想到甚了,跟爷爷说说。”牛高大瞪着牛眼一样的眼睛望着戴明月。
“牛爷爷,估……估摸着不对,是我瞎想的。”
这时候,钱不拔已经急得抓耳捞腮,毕竟他们来天临路已经有一年光景,南岳诸山寻遍,也没有见得一个什么,再这么晃荡下去,别说谢无我,钱无我倒是会出现一位了,说道“好明月,你说说,爷爷教你刮骨搜魂手。”
“好呀,好呀!”戴明月拍着手掌道。
“那,那你倒是说呀,小姑奶奶。”钱不拔瞪着鼠眼,捏着鼠须说道。
戴明月望了望四周,轻声细语,带着小心的对漆明珠说:“姐姐,你说,你说罗汉开眼的罗汉是不是罗汉山”
“罗汉山”漆明珠皱着眉头反问。
“是呀,是呀,可笑大家都去南岳山各处找罗汉石像,骚扰得各个寺院不得安宁,笑死人了。”戴明月笑道。
“有道理,有道理,明月妹子真是聪明,谢玄、谢无我父子是魏晋初时人,而当时,南岳尚无佛教,哪儿来的罗汉塑像直到两百年后的慧思和尚于南陈之时的大光二年,入住南岳,宣讲禅观,佛教禅法才在南岳落地生根。可见罗汉开眼之罗汉与南岳寺庙之罗汉毫无瓜葛。”漆明珠灵光一闪,喃喃自语道。
“哈哈,明珠姐姐也觉得有道理哈”戴明月眉开眼笑,两眼成了可爱的月牙。
江湖三大活宝立马围拢了过来,“罗汉山”
原来,在湘潭流传着这样一则故事:湘潭很久以前叫做湘南,境内有一座名山,名曰昭山,是舜帝南巡之时,凤凰翩翩起舞之地。昭山的山脚下又有一口深潭,叫昭潭,其潭之水,深不可测,既与地底阴河相通,地底阴河又与大海相连。所以,常常有不知名的巨大水怪从昭潭而出,吞食百姓、家禽动物等等,祸乱世间,湘南百姓苦不堪言。
无奈,当地百姓乞求上苍,祷告盘古大帝,恳求五岳之一的南岳岳神——南岳大帝除害。于是,南岳大帝融昌遂派降龙、伏虎、长腿等十八罗汉下界为民除害。
为免惊世骇俗,惊扰世人,南岳大帝融昌便将众罗汉变化而成一群“猪崽”模样,并命其等前往昭潭方向而去,料想他们赶至昭潭,百姓只见得是一群动物与动物撕咬争斗,自然不会惹得世人侧目。
孰料,水怪本为共工氏后裔所遗留,由大海潜行而至,共工氏后裔为保护水怪,遂呼风唤雨,于是,霎时之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长腿罗汉眼明手疾,见势不妙,便疾步如飞,抢先一步,赶至今之石嘴脑一带,并在此先行候着众罗汉了。
其余十七位罗汉,行至湘南县城之时,眼见得山洪暴涨,湘南县城汪洋一片,百姓在洪水之中呼天抢地,苦苦挣扎,大为不忍。
于是,为首的降龙罗汉,当即与众罗汉商议,遂于湘南县城之外,对着滔滔而来的洪水并排而立,化作十七座石山,挡住滚滚而来的洪水。
经过一夜的奋力抵挡,洪水终于在当晚缓缓退去,湘南县城百姓由此获救。然而,洪水退去之时,天已破晓,十七位罗汉遂永远物化成了十七座石山。
最后,湘南百姓念其救命之恩,遂称呼这些山为罗汉山。湘南古县城所在地,即今之花石,罗汉山位于花石涓江河畔不过一二里地。
只见得戴明月如玉珠滚银盘一般的声音娓娓道来,钱不拔大感好奇的问道:“然则,长腿罗汉呢”
“咯咯,笨爷爷,这长腿笨罗汉自然亦是在那傻傻的侯着众罗汉,迨及天亮,也就随之化成了一座山,让他永远候着,这就是今日之石嘴脑。”戴明月拍着手笑道。
“呵呵,小丫头,知道什么,鬼怪神仙之说,虚无缥缈,岂可相信此事恐怕是另有蹊跷啊!”钱不拔反唇相讥道。
“另有蹊跷……又是共工氏!莫非……莫非,既然跟远祖所说之基因生化物种有关巨型水怪,当日地下……当日地下,不归哥哥可不正是被水怪所吞食不归……不归哥哥,你可还活着你又在哪儿”漆明珠一想到这,心中大痛,脸色苍白,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明珠姐姐,你这是咋地了”戴明月止住笑声,满脸关心的问道。
“本来谢无我前辈藏书现世之事,与我无关,未曾想,居然有可能涉及不归哥哥线索,看来罗汉山之行,我的确非去不可了”,漆明珠暗暗想。
“没事,没事,明月妹子,姐姐只是一时想着了伤心事。”漆明珠慌忙做答。
突然,钱不拔顿感不安,全身寒毛竖立,远处似有目力盯视自己一般,不禁往左侧山包一望,远处非常宁静,不安之感悄然消失。
“有情况”牛高大问道。
“嗯,没……没事,可能是我的错觉,我们走吧”。
几人边走边说,间或夹杂着戴明月快活的笑声。
远处,山包,十几个蒙古大汉,左手一人,手持钢刀,虎背熊腰,满下颌的胡须如钢针一般,背挎弓箭,正是当朝中书右丞相脱脱铁木儿手下神射手,汉名李察微。右手一人,腰配长剑,剑眉朗目,正是黑教大法王贡举八戈的俗家弟子李思齐。众人如星捧月一般,环绕着当中的一个喇嘛与一个姑娘。只见这个喇嘛宝相庄严,肌肤似透着一层荧光,两眼有些妖异,正是贡举八戈大法王的二弟子仓又嘉措上师。姑娘年纪不大,约莫十四五岁,肌肤欺霜赛雪,圆形脸庞之上的额头有犹如鸡蛋一般的略微凸出,看似聪慧过人,柳叶眉之下是一泓秋水,好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可惜满脸充满着恨意,正是贡举八戈大法王的唯一汉人女弟子李灵犀。
只听李灵犀道:“这钱不拔不愧为昔年第一高手赵无极的关门弟子,触觉如此机警,李察微大人刚才盯着他,时间稍久,既似被他感应察觉。”
“呵呵,灵犀师妹,《阿毗达磨俱舍论》说,人有眼、耳、鼻、舌、身、意等六触,功夫深处,自然六触远超常人。《中庸》云,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仓又嘉措轻声细语,柔软的声音非常清晰的在众人耳边回荡,听着顿时让人心中平静了下来。
原来这喇嘛是当今皇帝——至正帝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自幼拜于贡举八戈大法王为师,深通佛法,旁及儒道诸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