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视角:
我不想和苏灿吵架,但我必须尽快找到余亦如。
打不通亦如的电话,我打给陈子涵,这小子说亦如和熟人走了。怎么可能,就算是至少给我打个电话吧。我打给大胡须也打不通。站在候车亭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子,还有滚滚的烟尘,我突然特别担心那个丫头。
这时身边停下一台黑色桑塔纳,我一眼就认出是大胡须的人,下意识就进去了。
车子开到保安公司。跟着他们左转右转,进了公司仓库一间屋子,屋子里面好几个带家伙的兄弟。里面几张桌子椅子,靠边有电梯门。大胡须站在电梯门口等我。
“啊文,小姐在下面,请跟我来。”他用右手食指转着佛珠。
我和他进入电梯,他重复按了三下负一楼。
“你有强迫症”我的确很非常不理解。
“哈哈,告诉你无妨,第一下,正常操作,第二下,开启指纹验证,第三下,验证。现在我们将到保密的负二楼。”他摸着胡须炫耀自家的科技。
这样搞得我特别紧张,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出了电梯又经过几道密码门,就进到一个和普通家庭一样的客厅,唯一不同的是,一侧有一面玻璃做墙,里面是一个标准病房,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插满管子头发全白的老人。亦如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哥,他是我爷爷。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来过滨南城,送我爷爷来……”没等我问,她就说起来,可刚说两句就哭了。
大胡须深呼了一口气,接话“里面那个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天,在那个古惑仔盛行时代,他是香港城的扛把子……后来,在一次争斗进了监狱,那帮恶人这都没有放过他,派人进监狱杀他……有一次医院给秦大哥判了死亡……我们的人发现秦大哥还有气,就掉包救了出来……并对外放话秦大哥已经死了……那年我二十三岁,受命把秦大哥藏在这里……我们把他放在低温无菌房里,不断帮他续氧……为了保密,这里没有任何手机信号,负一楼名是保镖射击场,其实都是保护秦大哥的御林军……即使十五年了,他都没醒过……”大胡须也留着泪断断续续说完。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没有想到看似平静安详的滨南城,居然藏有这样的秘密。更没有想到,秦家有如此背景和往事,还有他们恩怨已经蔓延三代。
“你不用紧张,今天是我爷爷生日,我过来看看他……其实我们都知道爷爷醒来的几率非常小……但是……我本来不想叫你的,看你在拳馆那么开心,所以骗开那个陈子涵自己来了……胡子哥说你不是外人……”亦如卷缩在沙发上,自顾自的说着,一边留着泪,也不管我们有没有在听。
我看着病房里面的秦爷爷,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情绪。作为晚辈,我应该尊重他,应该为他祈福。但我看着亦如,看着秦家这一切,这些怎么都和他脱不了关系。他年轻的时候,应该很威风吧,可如今呢?
我过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亦如。“我会陪着你。永远。”突然这一刻,我决定一定要好好保护怀里的女孩。
亦如没有说话,转过来,靠在我的胸膛上,大哭。我伸出手,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我会陪着你。永远。”
……
天色晚了,陪着亦如,一直在听她讲她爷爷的故事。
要回去的时候,大胡须给我们配好了车。在车上。
“时间快到了,给你。”亦如拿出一张纸条,“这是那个陈子涵给我的,他说你一定要去,不然王丽欣的事还说不定,还有后期剪辑。你去吧,司机会送我回家的,别担心我,不过晚上回来要告诉我是什么事,好吗?”
是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有强烈的求知欲……突然想起,苏灿,我立马拿出手机,可恶,没有电了。
纸条上面是一个餐厅的地址和时间。我也不知道谁是什么意思,但是陈子涵肯定不敢耍我,这又和丽欣有关,我不能不去。我嘱托司机一定要安全把亦如送回家,自己赶了过去。我那里的时候,离纸条约定七点半还有五分钟。一进去,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钟芊芊坐在里面。
“hi!余文,快来!”我们的眼神刚对上,我都没开口。
“有什么事吗?”我迟疑的走过去,她站起来帮我拉椅子,穿着粉色低胸泳装式超短裙。
她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回到座位。喝了一口酒。
“余文,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拿别人的把柄要挟你!可是……我不这样,你会来吗?”她突然哭了起来,我不知所措。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认真,认真的哭。
“钟芊芊,我……们先吃饭吧,我请你。你别喝了,你看……”我只能选择转移话题,不然不指定出什么事。
“我已经点好了。服务员,上菜。你放心,我叫我家保姆来了,今天我一定要喝醉!”钟芊芊晃着酒杯。
“钟芊芊同学,虽然明天不用上课,但是我们还是学生,我们……”我尝试着劝阻她。
“余文你够了!你和苏灿喝酒的时候怎么不劝她,你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她!”她大声喊起来,好在这个餐厅是隔间的,不然我就完了。
“你别这样……”
她冲过来从背后紧紧搂着我的脖子,我正想推开她。
“我爸要送我出国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连抱一下你的不行吗?”她轻声在抽泣,我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家教告诉我,现在我不能把她推开。她抱了好一会,期间她还叫我拿酒杯给她。
她和我说了很多,说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我,说我春游的时候下水救人特别帅,说她曾经偷偷叫蛋儿拍过我,说那次聚会我的西装有多好看,说她多想和我去一次海边……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其实想想她除了学习成绩好,和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也许之前我讨厌她,是因为自尊心在做鬼吧。她至少也是一个朋友啊。
就这样和她喝了一个小时,我也聊了一些,但始终避开敏感问题,我不能接受她,也不能伤害她。最后如她所愿,她喝醉了,她的保姆,一个中年妇女,着装非常整洁,把她抱回去了。
我有些微醉,在路旁借着路灯的光,我摇了好多次手之后,终于摇到出租车。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不能平静。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突然间发生怎么多事,感觉智商和情商都不够用。拿出没有电的手机,想着苏灿,她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难道是因为高三的缘故,生活的节奏变的好快。明天陪丽欣去拍宣传片,该怎么和苏灿解释还有今晚钟芊芊那关我到底过没过丽欣会顺利完成拍摄吗?头都大了,很痛,今晚上是刷不了五三题了。回到家,快十点钟了,爸妈已经睡了。我看了一眼亦如的房间,灯熄了,应该也睡了。
我脱了鞋,轻轻打开房门,一开灯:“啊!”
亦如怎么坐在我床上啊吓死我了。只见她带着耳机,看到我立马拿下耳机,做出闭嘴的姿势。
“你挺快的嘛,我在听歌,所以不需要开灯,叔叔阿姨已经休息了。你小声一点。”她穿着睡衣下来,悄悄的说,“我回去了,事情明天再说吧,你快洗洗睡吧。晚安。哥。”她也没有穿拖鞋……
一番折腾之后,终于躺在床上了,快累死了今天。
手机刚充了一点电,我看到了几个未接电话,我打给苏灿打不通。她现在可能不想理我吧。
想了一下,又打给陈子涵,我必须确定一下丽欣的事。
“这么晚了,有事吗文哥。”陈子涵很快接通。
“今天的纸条怎么回事”我没功夫闲聊。
“是钟芊芊,虽然我父亲也是大股东,但毕竟是他们的公司,她爸爸还是有权利进行最后拍板的……所以,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兄弟,我只能这么做了。”
“没事,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希望王丽欣那边能顺利完成拍摄。”
“你去了吗?去了……那没事了,我不是木偶。我和钟芊芊谈判过,说好只要你今晚出现她就不再干涉。”
“果然没看错你。”
和陈子涵接触之后,觉得他也是个挺干脆利索的人。虽然外表有些花架子,这个不得不承认人家天生丽质,但是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所以,这朋友交值了。
十七八岁的男生,不会像女生那样一群闺蜜整天腻在一起。滚烫的荷尔蒙从不安分,也需要志同道合或者趣味相投的友谊。特别是一起面对事情,解决事情之后,兄弟的友谊更加牢靠。
我又打电话给廖辰晨,那个英语老师。这么晚了本来不应该打扰她的,但我需要尽快完成检讨书,只能打扰了。我和她关系不错,我问问她苏灿这段时间的情况,顺便了解一下我的事,开学打架之后直接请霸王假,我得知道学校对我什么态度,后天检讨的内容才能有针对性讨好。
了解了情况之后就好办了。得知学校那边对我还是比较理解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和廖老师说goodnight之后,直接打电话给蛋儿。
“马上给我写一份检讨书,学校的意思是这样……你尽快完成,明天我修改。”我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终于说清楚了。
“啊,文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那边是被我吵醒后的鬼哭狼嚎。
“想不想看丽欣拍摄”我一语击中要害。
“我写!两千够吗?”那边语气的变得毕恭毕敬。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五千,等会儿我还要改,改了肯定缩水……行不行”鱼已经上钩了,我很得意。
“好!”那边痛并快乐的答应了我。
手机刚好又没电了,也好,终于可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