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于千里之外的凌云殿上,此时骤闻一声巨响。
单忆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都扫落在地。
“废物、废物、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他眯着眼打量着此刻跪在他下方的属下,脸上满是阴鸷的神情。
“把你刚刚所说的话再给朕重复一遍。”
“皇上,卑职,卑职无能。”黑衣人跪在地上四肢不住的颤抖,丝毫不敢再抬起头来。
单忆一把抓起眼前人的衣襟,怒道:“给朕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查无此人,什么叫做还未找到。蠢货,废物!!难道他们这一帮活人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回皇上,属下,属下几人已多次前往泗水城中调查,始终,始终没有任何发现。想那,想那贺子轩,并未,并未到过此地啊……”
“混账!”
单忆就势一把松开了双手,来人便狠狠的被甩在了大殿之上。
“你们这群废物,朕养你们当何用?都给朕听好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他们给朕揪出来!!!尤其是他贺子轩,给朕彻查到底!!!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黑衣人跪在大殿之上,大气都不敢出。听了单忆的吩咐后,赶紧叩拜领命。
“如果这件事你们再失败。就不要再活着回来了!!!”
“是,是,属下遵命。”
“滚下去!”
沉郁肃穆的大殿之上此时除了单忆之外,再无旁人。明明灭灭的灯火将殿内的影子拉长,更显得空旷阴沉,单忆坐在这金鸾宝座之上,满眼里充斥的都是对于皇权的贪念。他的指尖轻轻抚触着那一圈圈雕刻在外的龙纹。对于篡夺皇位的野心,单忆丝毫都没有消除过。这些年,他一直在扩充自己的权势。虽然先皇早已立太子,但他从未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看在过眼里。
单忆眯着眼看着大殿的门口。此时夜幕下的皇城里一片寂静,除了风起略过枝桠的沙沙声再无其他。
起初他还想不通,然而现在终于是明了了。破城前夕,贺子轩上书称病返乡,果不期然是在故步迷阵。
据探子的回禀,贺子轩未曾到过泗水城。那么想来乾阳城内的那场劫狱也定是与他脱不了干系了。
单忆将双手握拳,幽暗的黑眸里有一丝危险的沉静。
“贺子轩啊,贺子轩。这可真所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啊。”
他可以断定贺子轩现下人还未曾离开过南绍境内。
连日来,单忆曾派出过明暗两队人马进行搜查,但仍然是一无所获。
作为先皇在朝时的左膀右臂,贺子轩与箫肃都是他将要清除的对象。尤其是贺子轩,天生狡黠又善于盘算,留下他不免是夜长梦多。
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单忆此时一拳捶在前方的桌案上,双眼闪烁着阴狠毒辣的厉光。
“我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
“主宰!!!”
一**的回音来回徘徊在这大殿之中,久久不绝于耳。
无论是先皇、大将军还是他贺子轩…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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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兼程的赶了几日路,再过半个时辰,赫连铷他们就能抵达云阳镇了。作为南绍国与夏池之间的交界地带,云阳镇可谓是融合了两国的风土文化,有着浓浓的异域风情。
镇子虽然不大,但作为两国之间的贸易枢纽,平日里往返于此地的商贾却络绎不绝。
云初掀开马车的帘幕向外瞧去,只见云阳镇城门楼外是人潮汹涌,穿梭于此的车马不停。只是现下不知何故,云阳镇的城门此刻却半开着,城墙之上至少有不下五十号的士兵正在巡逻,竟比原有的人数多出了一倍。守城的士兵个个手持长矛,腰胯大刀,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赫连铷命车夫停下马车,他顺着云初所示,探头瞧着眼前的景象,竟也嗅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原本骑马走在前方开路的司南玄,此刻也调转了马头回到赫连铷的车旁。
“七爷,眼下这情形不太对劲。”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忙于赶路,乾阳城内的消息未曾及时获取。如果现下他们的身份暴露,恐怕这人还没进城,就会先行被认了出来。
“现下我们怎么做?”
司南玄转头看着正位上的主子,只见赫连铷此刻的神情变得更加的严肃谨慎。
“城门附近士兵众多,贸然行事恐有不测。不如由你先到城外打探一下消息,我们再做定夺。”
“是。”
只见司南玄一个利索的翻身下马,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便融入到了进城的人潮中。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远远的瞧去,只见司南玄埋没在几名百姓之中,云初心里有些担忧,她微微蹙着眉头转身看向赫连铷。
“不用担心,他一个人应付的过来。”
赫连铷闭上双眼,手里摇着折扇,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得过了好一阵的功夫,云初才瞧见司南玄得以从人海中脱身。
“出什么事了吗?”一见司南玄迈入车内,云初便按耐不住心下的疑惑,问出了声。
“我们今天不能进城了。”
“为什么?”
“城门楼上贴满了画像。”
“画像?”
“对。情况有些棘手。”司南玄从内袖之中掏出了几页纸,云初也不知他是通过了什么方式才拿到的这些东西。
赫连铷闻言,睁开双眼不慌不忙的接过画像翻看着,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冷笑。这画作之上不系旁人,正是他们这帮单忆连做梦都想铲除的异己了。
“七爷,看来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赫连铷闻言点了点头,看来卫林派去的人马还是没能拖住单忆的爪牙。
司南玄看了看四周,不由压低声音,言道:“现下我们去哪儿?”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是!”
一切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