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道生》 第10章 光海

    滚滚药力在四肢百骸间流动，青猿练身，程风口中传出低吼，青猿本是猿类生物中的普通种族，智力低下性情暴虐，拥有着锤炼肉身的本能。有大南寺强者无意中观察，随意组捏粗糙简单的方法，十余式动作拼凑，就是一套青猿练身功。大南寺对俗家弟子发放的功法都是如此，能够让外出执行任务的俗家有点底子就行。功法只有其形没有其神，只能称为练身，锻体强身，没有修行之初炼身境，锤炼肉身之意。能够练出铜皮，已是极限，对于熬炼筋骨，没有半分增强。

    皮膜有青意闪现，沧桑古朴，坚韧犹如老树青皮，断裂的骨头被血肉夹击接续。程风迈步打拳，都是些庄稼把式，此时打出虎虎生风，拳风如刃，卷起落叶纷飞。磅礴的药力如若潮水，五百年金参只那么一口，已经让体内暗伤缓缓恢复，激烈奔流的血液让肌肉凝实。

    程风调整呼吸，从刚刚等死的状态恢复过来，是一件惊喜之事，尽管身处不知名地。程风收拾好心情，稍稍辨别了下方位，向水流处寻去，顺流而下。

    到处都是狼烟古木，没有半分人族踪迹，一片洪荒之景，远方不断传来惊天兽吼，到处都是庞然大物，米长巨蜈蚣，孩童般大的蝎子，奔行丛林间的野兽，都是强悍至极，每时每刻发生着厮杀，血流成河，猎物与狩猎者的身份不断反转变换。

    程风暗自庆幸落入此地时没有凶兽，荡跃在连山藤蔓间，程风仿佛化作一只真正的青猿，速度极快，避开所有凶兽，同时双眼看向两边山崖，这里遍地是天材，九成以上程风都不认识，剩余一成也是猜出来的，年份品级都是炼精炼气强者所需。

    山风呼啸，程风荡过山岗，跃出去几百米，落在参天古木上，看向山岗上一株奇异小树。

    “这是，朱果吗？”程风满眼震惊看向不远处的一株小树，如若珊瑚的枝木上挂着丹红小果，散发灵光，方圆百米都是浓郁的果香，一株真正的天地灵粹，程风呼吸粗重，这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灵果，可遇不可求。

    虽然震惊，程风没有丝毫去摘取的意思，处处都是危机，朱果是自己这个阶段无法用到的灵粹，更重要的是，经过山岗附近时，程风全身寒毛竖立，有一种被洪荒猛兽盯住的感觉，生命随时被吞噬掉。即使现在距离几百米，程风依旧感觉到死亡的意味。

    赤色灵株扎根在巨大的黑色山石旁，只有晶莹翡红的枝干，九枚朱果随着山风摇动。忽然一只牛犊大小的血豹出现，全身血色毛发站立，散发血煞之气，凶狠的竖瞳警惕打量四周，绕着山岗来回走动。程风屏住呼吸，躲在茂叶中。

    凶兽，吸取天地精华，吞食生灵，气血强盛，等同于是炼精强者，先天优势强，一般同等级的武者战胜不了凶兽。

    血豹面对朱果的诱惑，禁不住的上前，却又感觉到生命的威胁，烦躁的来回走动。

    吼

    血豹发出一声低吼，终于等不及，竖瞳扫荡四周，两朵竖起，慢慢靠近。朱果近在咫尺，血豹全身血色毛发根根竖起，整个豹身足足膨胀了一圈，就要闪电离去。旁边的黑色山石瞬间散发凶历之气，铺天盖地的气血笼罩血豹，威压血豹伏下身子，还没等它有所挣扎，一张血盆大口就从上至下，一口吞掉血豹，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无法想象，黑色庞然大物咀嚼几口，又恢复成一块黑色山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程风目瞪口呆，黑色山石就是一头巨象，狡诈凶恶，能够轻而易举吞食血豹凶兽，最差是只顶级凶兽。程风面色难看，这里到处都是凶险，凶兽频出，自己连熬炼筋骨的法门都没有，如何生存。

    一路继续向前，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程风停驻脚步的时候，迷雾已经笼罩四周，与此同时，脑海里有异样的感觉，身体似乎发生失衡，重心偏移，天旋地转时空交错感充斥感触。程风闭上双眼，用力抓住周围的树干，调整身体平衡。隐隐约约间，古老的喃呢又出现在耳畔。

    “死亡是最终的归宿，活着是痛苦的根源。”

    时间在这里似乎化作永恒，虫鸣兽吼慢慢消失，所有能听到的声音都在消失，包括风的声音。

    当身体重心能够平衡的时候，程风睁开眼，眼中已经不是震惊，目光惊骇，甚至不自觉揉了揉眼睛。身边没有一物，站在漆黑的大地上，现入眼前的是一片光海，除此外没有任何东西，极光奇光汇聚，星光纵横交织，异像惊人，静寂，空明，宏大，炫灿，震撼，言语已经不能形容此地。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或许是程风的到来打破了宁静，亿万不知光源的光芒灵动起来，纵横连接交错，强盛的光芒照耀无尽虚空，淹没程风。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时空交错，这一次身体没有失衡。脑海中却多了些什么，知道有这个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桀桀桀”一阵鬼笑出现，程风猛然睁开眼。铅灰的天空，灰黑的大地，面前站着个人形生物，看着忽然出现的程风，嘴巴笑的裂到耳朵，是真正裂到耳朵，露出黑乌乌的肉。泛着绿光的双眼，嘴中流下黑色粘液，不知是血还是口水，脸上出现癫狂之色。

    程风倒吸一口冷气，刚刚还是天地奇观，眨眼间就是森罗地狱的景象。不待程风思考太多，眼前的怪物，张开黑口，朝着程风咬来。

    “嗬嗬”

    程风身体反射一脚踹出，势大力沉，灰色怪物步伐奇异，竟然轻松躲开，对着程风的肩膀咬来。程风抽身后退，灰色怪物如影随行，脚下明明跌跌撞撞，似乎本能行使，程风连连挥拳，大开大合立抡成圆朝着灰色怪物的胸口锤去，拳肉交击，发出沉闷的声音，程风在其胸膛留下半分拳印，灰色怪物没有半点反应，朝着程风扑来，仿佛程风的肉吃了能长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