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岸,你不知道南无邪是赏金猎奇人么?”
“知道啊。”
“知道你还得罪他?”
“哎呀,咋们先不说这个,我刚刚可是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了,你要是参与这件事情,我是第一个不同意。”
“什么事情?贩卖军火?你偷听我们讲话。”
“嘘,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我可是真心当你是妹妹,你若是参与这件事,到时候就不是几个刺客那么简单,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你自己想想,你那个重阳大哥,单单是知情人的后代,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一直被追杀了那么多年。你要是被盯上,可能一天所有的时辰,不是走在被追杀的路上,就是正在被杀。眼睛一合上,就有一把血淋淋的刀悬在你头上,吓死你。”
“诶,不说这个,你查到什么了?”
“哦,对对对,上次你不是让我帮你找那些修桥的人吗?都还活着,听说在秘密修什么宫殿,至于具体位置我还没找到。”
“没找到你还说,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司马大人私下建的筑兵库在哪儿?”
“我跟你讲啊,没门儿,在我们黑道,最复杂的就是贩卖兵器这一块,往小的想,无非就是山贼土匪,往大了想,可是连着国家与国家,他们想捏死你,比捏死蚂蚁还简单。你就别打听了。”
“难得,你还能承认自己是黑帮。你以为我愿意趟这混水,我现在已经被他们盯上了,这个事情不结束,我也没有安全可言。”
“好吧,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南无邪那厮,我虽是不喜欢,不过他武功高强,足以保护你,给大哥一个拥抱,大哥这就走了。”语毕,钟离岸双臂呈飞张之势,等着游悦投怀送抱。
游悦从他手下窜过,“呃,大哥,你这做的也是高危行业,还是你先保护好自己吧。”
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北落城外,穿过茫茫山野,一片火把照亮了整个夜空,如同飞舞在森林里的一片火龙。一个带着干粮出来好几天迷路在森林中的老猎人被火光吸引住,从一个山坡上惊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目测,那里应该有上百号人马,手里都拿着尖锐的武器。那些人很容易看出是来自不同的主人,为首的人戴着斗篷,看不清楚摸样,在相互说着什么。只见箱子打开,大的箱子这边,全都是上好的武器,锃亮的寒光在月色下发出微弱的冷色,猎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握在手里防身用的短剑,上面结了一层磨不掉的锈迹,这把短剑已经跟随他多年了,现在杀死一只鹿子,可能都很费力,那下面可是上好的武器。显然,他还不知道那些人在做什么。
接着,对面有人过来验了一验,“噌噌噌”打开,估计有三十多箱武器,大刀一挥,一棵长了几十年的大树轰然倒下。
倒是让猎人羡慕地很。如果那把刀是他的,他应该可以丝毫不眨眼地杀死一头成年野猪。
他看试刀的人朝后面的人点了点头,后面的人应声拖来了几口上锁的铁箱子,箱子一打开,竟然是闪闪发亮的金子。
猎人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回事,“砰”地一声,他的头颅掉在了地上,他身后什么时候来了人,他都不知道。他死在了他最羡慕的铁器之下,眼睛瞪地很大,还闪烁着方才冲天的火光,嘴里吐出大片献血,断了气。
“这次要的数目有些多,一时完不了工,一个月之后,我们会交上第二批货。”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看到脸,才知是左回年的管家。
“莫管家亲自来送,可见大人诚意,那就一个月后,我们再来拿货。”
北洛田府。
“东西都分别送出去了吗?”田傅山站在一旁修剪树枝。
“已经送出去了。”回话的正是在森林中交接的手下。田傅山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老爷。”管家进来。
“何时如此慌张?”
“小姐不见了。”
田傅山听到这个消息,放下手里的剪刀,旁边托盘的下人赶紧接住。
“还不快去找?站住,找到人立刻带过来。”
“是。”
突然花园里一处熄火的炉子燃了起来,发出微弱的紫蓝色火焰,一个黑影掠过天空。他似乎预感到什么事,整理好衣服,像是一个将军要去朝拜皇帝一般,神情立马严肃起来,吩咐到管家,“你先遣人去找小姐。”
管家慌忙出去了。
他却穿过层层内院,到了书房,拧动开关,地下一道石门打开,出现了石梯,石梯下面竟有一条暗道。
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按了几处开关,终于来到一家屋子,屋子高大无比,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男人站在上方。
“少主。”田傅山执手道。
男子转过身,戴着面具,不知长相。
“辛苦你了。”
田傅山鞠了一礼,不敢居功的意思。
“少主下面又该如何行动?”
“眼下兵器充足,遍布在边关的朱黎后裔,已经联络上,眼下,只等取下赫连皇族的命脉天机图,框复我朱黎国就胜券在握。”
“少主,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指的是当初左回年的手下关常松的儿子关林?”
“什么都满不住少主。当初左回年害怕事情败露,约我商议,重金聘请绝世圣手家人子屠杀关家满门,唯独关林这小子远在佛山,侥幸逃过一劫,家人子几次杀他都不成,我担心——”
“这件事情你先不要插手,我自有分寸。”
“是。”
“老爷。”门外管家过来问话。
“什么事?”
“小姐寻回来了。”
田傅山脸上有些尴尬,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唉,”他叹了口气,“在外面侯着。”
等他一转身,少主已经不见了。
田府的正院内,两个小书生打扮的摸样的人儿脸上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一股臭味,此刻规规矩矩站在下面,不敢说话。
“怎么这么臭?”田傅山捏着鼻子问管家。
管家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小姐不小心掉驴鹏里了。”
“怎么不弄去洗洗?”
“你不是说见到小姐马上带过来吗?”
田富雅有些尴尬,“爹爹,真的很臭的,先让女儿换了衣服过来?”
“站住,现在知道臭了?”他放下手,挥挥眼前的味道,“上次的教训还没吸取够?”
“爹爹,你总不能把女儿关一辈子,女儿不想当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我怎么没让你出去了?哪次你想出去我没让你?”
田富雅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是,你让我出去了,一出门前前后后跟来十几个人,那和不出门有什么区别?难道爹爹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害怕仇人报复不成?”
“胡说,”田傅山一激动,两嘴角的小胡子一动一动的,“我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外面有多少人挖空了脑袋想往我田府挤,你要是被歹人盯上,可怎么办?”
“爹爹,娘亲在的话,也不想看着女儿成天关在笼子里。”
“你少拿你娘说事,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来人,将小姐身边那坏丫头拖出去,诱拐小姐,这次加上次,两罪并罚,拉下去一百大板,三天不准吃饭。”
“小姐——”
“爹爹,不关翡翠的事,你们放手——”
她把翡翠护在身后,“爹,我错了,我不出去了。”
“不出去了?”他挥挥手,示意下人退下,“不过这丫头一直期瞒主子,还是要罚,就罚两个月工资。”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翡翠赶紧磕头谢罪。
要知道这种惩罚相当于没有罚,一个表面功夫而已,谁不知道田傅富可敌国,随便一点小恩小惠,哪里还用愁工资呢。这还得是老爷太宠小姐了。
“小姐,下人已经备好热水了。”管家难为情说到。
她便失望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