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杨浩也同南无邪禀告,刘三那厮,居然割破了绳子私自跑掉了。
结果好景不长,当天下午,官兵冲进刘三老窝,欲将其绳之以法,结果不曾想他正好吊死家中,一个包袱掉在角落里,里面装满了银两。
南无邪站在屋外,简单说了句,“既是收拾行李要逃,又为何要自尽?”
不过也有花有悦不太清楚的,既然都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他为什么又要来自首呢?
“看来你不太算是笨。”南无邪收起折扇,看了她一眼,仿佛终于看到傻子开窍一样。
之后花有悦去了朱四海的家,虽然他的做法很极端,不过随便换一个男人都不怎么受得了,至少他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虽然有时候花有悦感觉自己挺没良心的,至少在重阳入狱这件事,最开始她其实想置身事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朱四海一家,她觉得有些惋惜,至少可以去看看那个四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就失去了至亲,给些钱帮他找户好人家也是好的。
不过她到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了生气,听隔壁一户人家说,似乎之前朱四海把他交给了什么远房亲戚,已经被领走了。
原来朱四海早就给儿子做好了打算,或许他是对于妻子小妹的愧疚,或许是对自己杀人的承担,如果宋家班坐实了罪名,倒是帮了刘三杀人了。
南无邪和杨浩站在远处,“公子,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吗?”
“结束,这是有人急于想掩盖事情的本来面目,卫明或许只是一个意外,或许是有人害怕我们发现什么。至于卫明之死,也算当时为民除害,我并不打算为一个害虫平怨昭雪。有时候人们要的不一定是真相,他们需要的是只是交代。”他看了杨浩一眼,然后远远地看着花有悦,“我们要的,可能在重阳身上。”
朱四海入狱不过两天,也自己吊死在了牢里,宋师傅众人也终于无罪释放。
宋忠等人出了狱几天了,花有悦理当去问候,南无邪也去了。
“重大哥,这个是南无邪。”
“萧兄,”重阳颔首作礼,一只腿似乎还拄着拐杖,缠着带血的绷带,“之前就听闻花小姐提起你,素未谋面,多谢萧兄出手相助。”
“不必客气,到头来他也没做过什么。”花有悦打断他们说话,似乎不再顾忌南无邪,平时看他冷冰冰的,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终于可以正视这个陌生人了。
南无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从后面揽住她的腰,收起扇子,浅笑道,“重阳兄客气了,不过阿月说的没错,确实没帮上什么忙。”
阿月?我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亲密了?她在心里不断犯嘀咕,想要把手挣开,却是在旁人看来宠溺,对她来说又是威慑的话传来——
不知某人何时说过,愿意跟随我一辈子,为奴为婢来着?
她一脸惊愕,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回头看到南无邪的脸,这个男人,笑的时候比不笑给人感觉都冷。
她默默地挣开双手,不过不太注意到重阳眼里闪过一丝失落的眼神。
“之前听阿月说过重阳兄提起过凶手很可能是千面圣手家壬子?”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也察觉到重阳的面部变化,“千面圣手是难得的刺客,怎么会与重阳兄有关联?”
花有悦本来是不感兴趣的,自己在旁边倒茶喝茶,他这么一问,倒是想起,要去拜师学艺来着!
“对,重阳大哥,那个家壬子是什么人?”
重阳的神色闪烁,既然是血海深仇,有些事情,当然不是轻而易举说出来的。
“哦,”他尴尬地笑道,“萧兄可能误会了,我当时在狱中不太明白外面的情况,听到花小姐说外面有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所以情急之下才想到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随便说说而已。”
虽然他否决了,不过他的语气变化,还是没有逃过南无邪的眼睛,就是花有月有些失望,这天下之大,到哪里去找这么号人物。
宋家班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再加上宋忠的身子不好,当然是早点离开京城得好。
花有悦也不打算在此停留,便询问着这块土地上,哪里有富饶美丽的去处。
可能是丽水岭吧,他说,那儿的山水如水墨画一般,山上郁郁葱葱,水底无比清明,一年四季花开不败,富贵不及皇城,繁荣更甚三分。
游悦问他要去哪里?重阳似乎他说去穷山,去看一个故友,其余的没有多说,游悦也没有多问,毕竟穷山又不可能是真穷,他只是说,他顺路,可以送她。
重阳与宋忠道别过后,宋岚追了出去,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希望重阳可以同她一起离开,“你是不是喜欢花有悦?”
自从他们被放出来,宋岚看花有悦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他看重阳看花有悦的眼神,哪里不是自己当初看见他的一样。
“和她没有关系,你知道我早晚要离开的,留在宋家班,只会给你们带来危险。”他没有回头,他明白宋岚的心意,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即使没有花有悦。
“重大哥,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一年之前她还是那个高傲的小师妹,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突然变得多么卑微,她紧紧地抱住重阳,生怕他走出拐角处,就再也见不到了。
不过他还是干脆地挣开了她的手。
“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就算你真的不喜欢我,也不要离她太近,她迟早会害死你的。”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她的眼泪模糊了双眼,宋忠从后面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她的眼里,不知多了伤心,除了一丝嫉妒,还有,一闪而过的杀气。
她似乎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曾有两次见过一个黑暗里那双陌生又尖锐的眼睛。
一次是他跟在重阳身后折回去救被卫明围住的花有悦的时候,一次,是在他们从狱中出来,见到花游悦的时候。
同样一双眼睛,那是,跟着花有悦的。
次日,宋家班一行人,来来回回,把行李都拾上了马车,宋岚看着重阳的眼神,五味杂陈。宋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咳了两声,招呼了她上了马车。
看着车子渐渐远去,又有谁知道,重阳身后的危机,也大地很。
南无邪跟杨浩也离开了,众人相互作别。“小姐,等等我。”轻水看着众人,终于松了口气,一切又归于平静。
花游悦和轻水二人不会骑马,便租了马车,重阳上了马,三人便结伴上路了,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是见识了不少。
没想到商榷此地,真的是几经生死,但愿此后风平浪静,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