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说道半截上听到这么急促的敲门声,就好比上厕所尿到一半突然有人吼叫着让吃饭一样不爽。
而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刚跟妹子聊聊往事,眼看就要聊到人生了,就被打断了。不过我还是来不及愤怒,因为这个点儿了敲门的,恐怕非奸即盗,咋也不会是查水表。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会儿墨镜西装男,这回算是把他们得罪的惨惨的了,尤其是他们老大,被我喷的颜值都快成负数了。
于是我赶紧示意黑皮妹不要出声,也不要动。我则是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哑铃,真后悔当时没有多打包两份臭豆腐炸酱面套餐,要不此时拎在手里会有些底气。
说话实说我是有点紧张的,要是真在家被那帮家伙堵住了,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明天报纸上也许就会出现:异国恋高中生情侣家中遭袭,衣衫不整下场极其悲惨……诸如此类的博人眼球的不实报道。
我通过猫眼往外看,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人,等了好半天也没有再次响起敲门声。
黑皮妹还真是心大,看看敲门声音停了,就打着哈欠说自己要睡觉觉了,我摆摆手让她小声点,而我继续在门口蹲守。
可是我眼角的余光一撇就觉得不对劲儿,这妞怎么好像只穿着内衣,她打着哈欠把卧室门虚掩上了,我都能看到她肩膀延伸到背部有很大面积的纹身。
俺娘说过,纹身的都是不良少年,或少女。我对此虽然并不完全赞同,但是她到底是什么人,怎处处都透露出古怪呢,不行,明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住这儿了,万一让璇妹子知道了,该咋想我,到时候误会可就大了。
刚想到这里,脑子里又蹦出一对小喜鹊啪啪打脸:渣渣渣,还怕人家误会呢,你跟人家有关系么?剃头挑子一头热,单身狗狗徒欢乐,渣渣渣。
真要命,没想到重生之后,我还是留存有之前的心理阴影。但我转念一想,我能遇见她这样一个怪异的女孩,也许为我解开地煞劫有帮助,虽然我现在都不知道那环卫老头说的这劫那个劫是什么玩意儿。
我摇摇头,我哑铃放在地上,回房间睡觉,黑皮妹把我的房间占了,我就只能睡我妈那屋了,至于我爸,他常年在外面四处转悠,已经被选择性忽略了,他留给我的印象,应该不比楼上王叔叔多。
我顺手把房间的门锁上躺在床上,想想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儿,真是理不出头绪来,眼看快到午夜了,这充实的一天就快要过去了。
我想想自己也是怂,锁啥门啊,人家黑皮妹都没锁门,我怕啥,还真怕人家晚上摸过来?想想我自己都好笑。
不过,我瞬间的笑容凝固了,因为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确切的说,是外面防盗门开门的声音!
我一跃而起,衣服都来不及穿,黑咕隆咚的顺手一摸,老妈这屋也是在没有什么能够御敌的武器,我只摸到了一把电吹风还没插插销,看来这次恐怕要凉凉了。
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时候如果躲在屋里,就连冲出去的可能性都没有了,早知道刚才在门口就多守一会儿了,也不至于让人家杀了个回马枪。
我一下子打开卧室门,单手举着电吹风,另一只手拿着后面的电线,冲出去准备大喝一声,先在气势上震慑一下对方,然后在见机行事。
最好的可能性就是,黑暗中也许对方会认为我手里拿的是黑衣人电影上的那种科幻枪械,然后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诸如此类。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一般这么弱智的敌人只可能会存在于抗日神剧里。
说时迟那时快,跳到客厅里,冲着门口的方向就准备发飙,还没喊出声来,就硬生生又憋回去了,因为,我看见老妈已经把房门打开了,正在拔门上的钥匙。
不过钥匙没拔出来,因为我刚才跳出的那个造型实在是比较惊悚,一只手举着电吹风,另一只手拉着电线,一副不见鬼子不拉弦儿的样子。
“小辰啊,这就是你在体育课上学到的新韵律操么?”老妈嘬着牙花子说:“你慢点,别再把那电线拽断了,这是什么操,我怎么没见过。”
我也十分惊奇:老妈你不是最近一直在帝都,前段时间说还要去北境一带呆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事儿?
“没别的事儿,我只不过路过。看见楼上的灯亮着,心想别是进了小偷,所以上来看看。”
老妈那毫不在乎的态度让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亲生的。
“结果我上来才发现我忘带钥匙了,敲门敲不开,这还是去地下室拿的备用钥匙,你这藏备用钥匙藏得太离谱了吧,我找了半天才找到。”老妈愤愤的说。
话说的我的备用钥匙藏得的确是比较难找,并不在本层,而在三层之下电箱的某个位置,而且那里也只是藏了地下室钥匙,真正的房门要是在地下室的角落里找到。
没办法我们这家里成天没人,又怕忘带钥匙的,操作安全系数还是要高一些。相比较而言,那些藏在门口鞋柜,脚垫下之类的备用钥匙,弱爆了。
“我刚才也不知道是你嘛,还以为是上门推销洗衣粉的么,这么晚了都赶快休息吧。”我看着老妈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由衷的说。当然还不忘瞟一眼我房间那紧闭的门。
“你那屋儿有人在?”老妈不吃我这一套,直接问道,真叫我没法回答。她要真看到儿子床上躺着一位异国少女,身上还有纹身,真不知道该怎么想。
肯定得给我搬出法律条文之类的一通教育,她都已经职业病了,当律师当的三句话不离本行了,弄的我,跟她说点事儿,她那态度,老根和委托人讨论案情一样。
这常年养成的职业病,让她刚才一眼就看出这里面的问题,我闲着没事儿不在我房间里睡,响着电视音儿,却关着门,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于是她根本就没有过多理我,只是径直的走了我房间门口,一下子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动作凌厉而且迅速,弄得我都快来不及反应,这下子可是真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