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亦是为整座纽约市纸醉金迷的生活拉开帷幕。
位于曼哈顿中心地段的第五大道，从白日奢绮，蜕变成五光十色，满是红男绿女的社交胜地。
陈小伊游走在其中，说实话很不适应。
“这位漂亮的小姐，要不要坐下喝杯咖啡？”有人和她搭讪。
陈小伊笑着摇头，那人也不纠缠，只无所谓的耸耸肩，遂转向下一个目标。
不多时，陈小伊走进一家奢侈品店，服务员是名三十来岁的红发美女。
“请随意挑选。”
服务员说完仍旧站在原地，不热情不疏离。
陈小伊绕了一圈，随后指着其中一件短款风衣问，“有没有灰色的？”
服务员细微的蹙了下眉，“抱歉，只有黑色和蓝色。”
“可我在杂志上见过模特穿灰色。”陈小伊继续道，神情隐有不悦。
这回服务员眉头又蹙紧一分，她走上前，“请问是哪本杂志？要知道我们品牌是很少登广告的。”
陈小伊定定看着她，“摩登天堂。”陈小伊一字一句说的异常缓慢。
她口语蹩脚，光是这么几句话就练了整整三小时。
服务员哪里知情，还以为陈小伊是在彰显傲慢，才会故意放低语速。
“您请稍等。”服务员快步进入员工休息室，再次出现，她递给陈小伊一张名卡。
“华盛顿广场公园，有一位叫‘绿毛’的保安，他会带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服务员是地道的本土人士，陈小伊勉强听懂了华盛顿公园和保安，她简单道谢后，离开奢侈品店。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服务员赶紧喝水，“好有气场的女孩，比起少小姐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服务员喃喃自语。
华盛顿广场公园
陈小伊拿着名卡，左右张望。
“小表妹？”ada一身紧身裙，今晚她是去酒吧钓凯子的，没想到会在半道遇上江博士的表妹。
“怎么一个人？”ada走近后问。
陈小伊敛起所有情绪，她平静出声，“恩，想出来走走。”
ada将信将疑，身为高级探员，直觉告诉她，这个小女孩独自外出，是别有目的。
“晚上不安全，我陪你吧。”
陈小伊眸光微微闪烁，“不用的，我很快就回去。”
“哦？”ada有意无意的扫过她手中名卡，“这是什么？”
ada顺势去拿，一个小女孩罢了，ada觉得没必要过于尊重。
岂料陈小伊速度比她快，把名卡藏到身后，陈小伊沉声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私人物件，不方便给外人看。”
ada手僵在半空，为此她多少有些不悦。
两人沉默片刻，陈小伊重新换上微笑，“你应该还有约会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陈小伊说完抬步。
ada望着她背影，面色一点点变沉。
酒店套房
江夜站在落地窗前，连着几个小时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白臻递了杯水过去。
像是化身雕塑，江夜一动不动。
“上午联邦探员过来的时候，你为什么关在卧室？”白臻继续问。
不出意外，江夜仍旧没有反应。
“是觉得她不可靠？”白臻略一思忖，复又添上一句，“还是在气开房的事情？”
话落，白臻清楚看见江夜漆黑的瞳孔有瞬间移动，划过白臻，伴随凌厉。
“好吧，当我没问。”白臻走回沙发，他可没忘上次在医院和江夜动手，江夜怎么样他不知道，至少他没捞到半点好，脸上好几处挂彩。
“对了，上午你二哥也有过来，他好像认识陈小伊，这事你知道吗？”
白臻是想缓和气氛的，岂料换来江夜更加冰寒的一瞥。
“有空管别人，不如先管好你自己。”留下这句，江夜在白臻一脸懵的情况下，开门外出。
白臻张了张嘴，“这家伙……莫非吃炸药了？”
另一边，陈小伊在华盛顿广场公园兜了很大一圈，几经周折，终是确定了某个名为‘绿毛’的保安，是她要找的对象。
此时绿毛接过陈小伊手中名卡，他目光不善，上下打量这个小女孩一番，“你？”
“有问题？”陈小伊反问。
绿毛不语，只在心底衡量，少小姐很少见人，就算见也是各国高官或政统家的千金，可眼前的女孩瘦瘦巴巴，穿的还是最廉价的t恤衫和牛仔裤，她哪里弄来的名卡？
于是绿毛退到一边，打了通电话出去。
“sarah，名卡是你给的？确定这丫头大有来历？”绿毛语速很快，又离陈小伊有一定距离，陈小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法克油！”绿毛爆了句粗口，“一个小丫头而已，什么气不气场的！你这种没用的女人，活该在底层混一辈子！”
绿毛是个烈脾气，猛地挂断电话后，他径直走向陈小伊，从凶恶的眼神来看，绿毛像是要动手。
“滚回去！或者你想尝尝被我扔进垃圾桶的滋味！”绿毛卷子袖子，精壮的手臂上布满细密汗毛。
相较之下，陈小伊显得瘦弱不堪。
可陈小伊没有退却，反而无奈的笑笑，她口语不佳，没办法和对方沟通，既然如此，她也不介意用拳头说话。
自从手术后，陈小伊几乎没有一天怠谢，复健运动包括杜锦惜教过的格斗技巧，陈小伊练地格外勤快。
所以她快速蹲身，二话不说，直朝绿毛膝盖袭去，是人体最柔软最易击倒的部位。
绿毛猝不及防，后退的同时嘴里骂骂咧咧。
陈小伊不理，在把绿毛逼到角落后，她唇角微勾，一个纵身跃起，反手攻向绿毛颈脖。
“法克！”绿毛压根没想过小丫头会功夫，他手忙脚乱的阻挡，却是一次次被陈小伊击中。
最后陈小伊干脆徒手举起一条长凳，绿毛彻底傻眼，出于震惊，他竟是忘了反应。
眼看着长凳飞来，绿毛这才慌忙闪躲，“停！停！”
“别打了，我带你去，现在，立刻，马上！”绿毛大口喘气。
他擦去额上虚汗，不禁在心底默念，sarah说的没错，她果然不一般。
陈小伊唇角弧度加深，“那就有劳了。”
见此，绿毛咽了咽口水，他曾是社会混混，结交过的不良份子不在少数，但像她一样，光一个痞笑都能让人毛骨悚然的，绿毛还是第一次见！
“你，可以的。”绿毛会几句中文，只不过和陈小伊的英文一样，说的蹩脚。
陈小伊挑眉，有些讶异，转念一想，她旋即了然。
根据江月搜集到的信息来看，这股势力来自华夏，内部人员会些中文，也算情理之中。
这一晚，绿毛带着陈小伊来到一座教堂，“就是这了，你进去吧，我不方便入内。”
他说完，指了指身上的保安制服。
“好的，多谢。”
只不过陈小伊才走出几步，绿毛就又喊住她，“等等。”
陈小伊不解。
“你叫什么？”绿毛用中文问她。
对方一而再的主动改用华夏语言，说明十分尊重陈小伊。
陈小伊微笑，不同先前，这回她笑得诚挚，“陈小伊。”
绿毛跟着念了一遍，说实话口音有些怪，“好的我记住了。另外我真名乔治詹姆斯，你可以叫我乔治，又或者詹姆斯，总之随你的便。”
陈小伊眨眨眼，总觉得绿毛有些突如其来的紧张？
她没有看错，绿毛手心确实在冒汗，尤其陈小伊刚才那一笑，他不知怎么的，心跳快了一拍。
直到陈小伊走进教堂，乔治詹姆斯仍旧立在外头，他轻抚下巴，“陈小伊，少小姐，恩……，陈小伊更不错。”
而一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ada，此刻眉头紧皱，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小表妹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还有乔治詹姆斯，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曼哈顿这一带的头目，经手不少地下走私生意，怎么会向小表妹服软？
想到这，ada开始暗恼刚才不该接电话，以至于错过了二人打斗经过。
……
“请问有人吗？”陈小伊一个人走在教堂内，每一步都似有回音。
她目光不停扫视，左右有哥特式石柱，以及排列规整的长木凳，抬头是线条繁复的穹顶，吊灯仅开了几盏，光线非常昏黄，像是随时会有一只黑爪从暗中伸出。
陈小伊浑身戒备，如果可以，她真想把江月一起绑来。
犹记得今天下午，陈小伊拿到资料，她细细翻阅，江月则是一派慵懒地喝着鱼汤。
陈小伊有看不明白的地方，江月也不替她解惑，甚至一个劲的感叹自己手艺见长，鱼汤有多么多么的鲜美。
陈小伊懒得理他，直到她看完所有资料，实在推敲不出这股势力复仇的原因，陈小伊只好再次问江月。
然而江月的回答，让陈小伊几欲吐血。
“我脑细胞烧完了~。还有啊，我的胆子和我的钱一样少，那什么的大本营我没去过，以后也不会去~。”
“当然了，你如果想去，我不会阻拦。回来后记得告诉我，他们的大本营到底是造在地下，还是在天上挖了个洞。”
现在陈小伊思绪收回，她继续往里走，只不过每走一步，都会在心底暗骂江月一遍。
“谁？”转角处，一中年男人走出，他穿了身西装，头发半边灰白。
陈小伊停下，略一思忖后道，“……你是？”
她聪明的没有回答。
中年男人同样不答，他朝陈小伊走近，眉眼弯起神情颇为和蔼，可手却是悄悄放到身后。
陈小伊下意识后退，“是绿毛带我过来的。”
闻言，中年男人似是一怔，用极为流利的中文问道，“他带你来的？”
“对，就是他。”
中年男人凝眸，探究的目光在陈小伊脸上游移，“他给你的东西呢，在哪？”
这回轮到陈小伊愣怔，什么东西？绿毛没给过她啊，也没说进来要交东西验证身份。
“抱歉，他什么都没给我。”
陈小伊强自镇定的同时，战斗细胞悉数打开。
不出意外，中年男人从背后掏出手枪，直指陈小伊脑门，“说，你是谁，为什么潜进来，还有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危险降临，陈小伊却是不慌不忙，她平静启口，“的确是绿毛带我过来的，不信你可以现在找他对峙，还有他告诉了我，他全名叫乔治詹姆斯。”
中年男人眸底有一闪而过的讶异，詹姆斯居然把真名说给一个小丫头听？
他的异样没逃过陈小伊眼睛，“怎么有问题吗？”
“没什么。”中年男人放下手枪，“好吧，我是故意试探你的，毕竟想要见少小姐的人太多，我必须一一把关。其实没有东西就是有东西，没有证明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小伊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刚才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请跟我来。”中年男人说完，做出有请的姿势。
至此，陈小伊可以说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能见到少小姐，也就能真正接触到他们的大本营！
至于白爷在哪，陈小伊相信应该很快就会有线索。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才走出几步，ada突然闯进教堂。
“小表妹。”她快步上前，“你们这是去哪？介不介意多带我一个？”
陈小伊真是要抓狂了，“你跟踪我？！”
ada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没有啊，刚好路过罢了。”
两人对话，中年男人快速把枪藏好，他重新换上和蔼的笑容，“二位请慢聊，我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陈小伊急了。
ada亦是拦住中年男人去路，“你好，我是联邦调查员ada。”
我靠！陈小伊心底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之后ada和中年男人说了什么，陈小伊没能听进去，她只知道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泡汤，再要见那位少小姐，怕是不可能了。
陈小伊垂头丧气，她无力地回走，就连ada在身后叫她，陈小伊也没有搭理。
教堂外人流不息，天空在各色霓虹灯映照下，染上潋滟的霞光。
陈小伊重重叹了口气，ada则是在她耳边话语不断。
“这位大姐姐，能麻烦让我一个人静静么？”陈小伊心情不好，语气也就跟着糟糕。
ada眼角抽了抽，大……姐姐？！
不及她开口，陈小伊忽然拔腿狂奔。
她不顾马路上急速行驶的车辆，短短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中。
“该死！”ada低咒，“这丫头不要命了吗！”
话是这么说，ada为了追赶陈小伊，同样横穿油门轰鸣的八车大道。
“夏菱！”陈小伊终是在一颗树后抓住她，“你跑什么？！”
夏菱眼神闪躲，像是受到极度惊吓，她薄唇不停抖动，“……救……救命……救救我！”
与此同时ada赶了上来，“她是谁？”
陈小伊没工夫解释，仍旧紧紧拽着夏菱，“救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不要！不要碰我！”夏菱神志似乎不大正常。
陈小伊视线下移，发现她脖子上有淡淡勒痕，衣衫虽然完整，但裙摆处有几道裂口。
“你……”陈小伊皱眉，“该不会是？”
夏菱疯狂摇头，“不！没有！我没有！放开我，你这个恶棍快放开我！”
这种事ada见过不少，她摇头叹了口气，“先送去医院吧，检查一下，只要没染上怪病，心里的伤可以慢慢医治。”
陈小伊忿忿咬牙，她再不喜欢夏菱，也无法容忍有人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欺凌少女。
于是她一个激动，竟是第一时间给江月去电。
“……。”电话那头，江月沉默许久，“这位小姐，你让我替夏菱检查私处？请问你说话的时候，有经过大脑吗？”
ada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应该笑，可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她的肩膀就已经疯狂耸动。
故而没人发现，夏菱闻言，原本闪躲的目光有片刻僵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