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震雷笑道:“主持个屁公道,他们约好时间来羞辱孟惊云,完全是群武功奇高无比的疯子,根本没想让孟惊云怎样!至于最后的年轻人,我猜是高估孟惊云的实力,所以直接用足了劲!”
冯轩思考片刻,然后道:“别管他们目的如何,看上去像主持公道。这么说来,孟惊云在交易大会留言,显然是武功已有突破”
“差不多”焦震雷摸摸头顶道:“没想到他招摇过市的习惯一直没变,要么不说话,说话就要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
冯轩又思考片刻,缓缓道:“这么想来,各个门派的掌门长老至少知道这事,也知道孟惊云会有底线,所以没有什么大举动。”
“青神剑是个问题。”焦震雷道:“剑乃远古流传下来的神物,估计还有人眼红,总之想要闹,随便放马过来,我怕个卵!”
“师父,你现在武功如何”
焦震雷终于严肃起来,似乎要语不惊人死不休,身形突然模糊,然后清晰起来,和私塾的普通老夫子般平平无奇,他抬头看向远方,缓缓道:“我打当年的孟惊云,让他一手也能杀掉!至于现在的孟惊云,就看他敢不敢现身,若敢废话,没好!”
对此,冯轩半信半疑,觉得师父不仅仅性格解放,搞不好还把胆子也解放十倍!
两人站在礁石上,看向地平线交接的方向,陡然风起,迎面吹来,虽然开始的几下比较急促,却很快稳定起来。衣衫猎猎作响中,天边的乌云迅速迫近,转眼盖住小半个天。
面色凝重起来的焦震雷本不想再言语,却见自己的弟子依旧面露思考,便道:“是时候教你震雷决了,此武功乃我十五年前坐在此地感悟如此天气而得,威力不凡。惊涛掌坚强不屈,破浪掌百折不挠,而我随口命名的震雷决,其实秉承着二者优点,刚柔并济!”
“师父,为何徒儿从未听你说过”
“若不是与圆圆切磋,发现她会几门极其厉害的武功,也谈过相关的事,其实……”焦震雷有点犹豫,顿顿后道:“其实我早就想教你,只是不知道怎么教啊!现在我已心中有数,至于以后如何传授后人,就看你的能力。”
“顶级武功”
“没错!”焦震雷笑道:“徒儿,若想赶上为师,你还早呢!”
此刻,大量的浪涛派弟子出现,面带着各式各样的表情,形同朝拜的虔诚教徒,从各个宅院角落走出,一步步向海滩走去。
也许大家都觉得海浪奔涌之时才能体会本门掌法的精髓吧。
在远离细白沙滩的百丈外,是片连绵十余里的建筑群。这些建筑多为竹制,少量木制,共性倒明显,它们不仅都有一个延伸出来的露台,也较为低矮,屋顶压的略平,仿佛被海风屈服。
此地也住着千户左右的渔民,他们是浪涛派弟子亲戚之类,每家每户都属于半个门中人。远离沙滩的某个竹屋内,任风和冯雨婷正在斗嘴。内容自然不值一哂,大体是讨论练武过程中某个小障碍,而任风此刻被冯雨婷讥讽的面红耳赤,正在努力寻找反驳师姐的话头。
“冯师叔!”
门外有人喊着,声音耳熟,显然是门派通传消息的三代弟子,虽然年纪和冯雨婷差不多,奈何他找的师父年纪虽大,辈分不高。
“什么事”冯雨婷走出去,难得正经。
“问天阁来人求见曾小可师叔,此刻等在专用客堂,可我找不到他,以为在你这……对了,我刚刚去沙滩找,他不在,应为刚刚离去。”
抬头看天空略有阴霾,冯雨婷想想道:“唉,我去寻他,你且回去吧!”
一个时辰后,客堂之内,整齐的坐下六个人。
此乃冯轩半个月来首次负责门派事务,他看曾小可的表情,觉得问天阁送来的信内容恐怕十分不妙,否则以曾小可的脾气,不会表现明显的怒色。
问天阁来人是范鸿光和贾正龙,只稍微观察,冯轩就明白自己来对了,对方面相较嫩,年纪不好比较,但武功嘛,显然好自己很多,如果坐几个有分量之人,恐怕问天阁又要挑剔浪涛派不懂规矩。
仔细看,范鸿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贾正龙有点怯懦,圆圆似乎来观光,苗刀刀在旁侧跟着看信,脸色也异常凝重。
“到底如何”范鸿光轻声道:“曾师弟可有决断”
“且容我与师兄讨论。”说完,曾小可拿着信向外走。
范鸿光摊手,表示无妨。
屋外,走出百八十丈远,此刻天空已经黑的厉害,大雨随时可能到来,冯轩皱眉,在曾小可的同意下接过信。
“小可,我是杨冰曼。你身怀问天阁定神决全套秘籍,加入浪涛派已铸成大错,若迷途知返,肯退出浪涛派,重返问天阁,万事可期。若你执迷不悟,问天阁必追究到底,成败对错在此一念间,如浪涛派因此而亡,心中可安速速归来!”
冯轩读完满头雾水,拿着信道:“谁是杨冰曼我对问天阁的人不太熟悉。”
“我娘,她给我留过定神决秘籍,后来也补全中后期部分,如今我正在练。”曾小可脸色铁青。
冯轩心中震惊,虽然曾小可入门时候没提,但这些大家都懂,会别门别派的招式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不外传就没事。否则任何人离开门派后,不散功就不能再入其他门派?扯淡,要是这样,各门各派还要长老客卿干什么可又想,信里的话似乎有些冰冷,根本不像为娘之人写的。
果然,曾小可轻轻的说道:“我从未见过我娘。”
“真的”冯轩说完闭嘴,他脑筋突然转弯,直接说道:“此事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去请师父决断。”
曾小可心中却满是黄莲味道,他非常喜欢浪涛这种随心所欲的门派,哪怕有些事需要分担,却也兴高采烈,至少不会有千八百条门规束缚,可这封信把矛盾挑明,话里话外威胁的语气明显,他有点担心问天阁后手,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首次感觉难以决断,曾小可看冯轩跑着离去,不由叹息道:“切身之痛,才有难度!”
“夫君,你不会要回问天阁吧?”苗刀刀虽与问天阁接触较多,甚至把杨冰曼称为师父也行,但只要想到问天阁那遍布花岗岩的雄伟大殿,她打心里有股寒意。
曾小可站在风中,头发已乱,他甚至不想回去见两位问天阁的高足,便依靠在一旁的竹楼脚,缓缓道:“我的人已经在江湖,恐怕要身不由己!”
“是吗”圆圆却道:“你怂个屁!满打满算不过练十几年,哪怕自废武功,把秘籍送回去,算事”
哪知未等曾小可说话,苗刀刀却道:“江湖人都知道,问天阁的定神决从不外传,任何人都拿不走中高级的部分。”
圆圆却鼻子喷气,准备扭头走开,想想后又回头,撅起嘴道:“切,不就武功没武功你们会死啊若要有人逼我,老娘一掌拍死!哪怕是我亲爹亲娘也一样,没人可以逼我!”
说完,圆圆气鼓鼓的,真的走了。
“她小孩子脾气,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再说圆圆看不起我们。既然各有各的活法,何不求同存异,也算留点缘分,日后好想见。”曾小可打断自己夫人,凝视着虚空思考。
听到这,苗刀刀嘴里有些苦,她明白,曾小可已对自己的未来不抱有期待。
两人便如此静静等着,良久,冯轩带着焦震雷归来,雨此时已经瓢泼般下起来。
屋檐内,悠哉走来的焦震雷打听番,然后也皱起眉,他随便推开屋子的门,道:“老三出去办事了,这没人,进来谈。”
四人入屋,冯轩已如落汤鸡,慢悠悠过来的焦震雷身上却仅有些许湿润。
“小可,你准备如何”焦震雷虽然性子解放,大部分情况喜欢伪装,不急不缓的问着,根本没有态度。
“回掌门,我很喜欢浪涛派。”曾小可微微弓背,然后站直道:“可惜娘亲的信不仅有劝解之意,还有更多不择手段的凌厉,小可虽作为浪涛派弟子仅六个月不到,却也满足了。”
没有表情的焦震雷听完,扭头问冯轩道:“你若是掌门,何解你会尊重小可的决定,还是以掌门之威强出头,将问天阁的人赶走”
正在整理衣衫的冯轩本以为没自己事,此刻一听,有点措手不及,可再思量,觉得不论怎么做都未必完美。如要让曾小可离去,别说曾小可舒服与否,浪涛派的怂货做派十有**被好事者描述成书,但要以掌门之威为曾小可做主,问天阁的后续反应实在难以估计,最坏的情况恐怕会他的亲娘都派来,然后演场大义灭亲的好戏,闹的两败俱伤。
“弟子不知如何去做,若要为门派考虑,似乎应该让曾师弟自己决定”冯轩道话里带着试探。
焦震雷听完笑道:“若我此刻传位与你,你可否真敢如此?”
听到这,冯轩大急,掌门之位难坐,武功不够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急忙道:“万万不可!”
焦震雷点头,话却硬气,缓缓道:“小可,你冯师兄作为临时代掌门,已经给出答案,就是万万不可!哼,我们浪涛派拿到的东西,哪怕是个屁,想要放也得我们说了算,其他人伸手指指点点,便让我们放,哪有这美事,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把屎拉裤裆里,然后再指挥别人放屁!”
理不糙,问题是强词夺理,话又实在太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