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窗外依稀可以听见虫类神奇宝贝高低起伏的鸣叫声,还有飒飒的风声。通常这个时候,不论是神奇宝贝还是人类,都已经深陷于香甜的梦乡之中,睡得不省人事。
玩累了的小夜一就躺在我的身边,双眼紧闭,微微张开的嘴角还留着口水,时不时有带着奶香味的热气拂过我的脸颊。有些痒意的我缩了缩身子,离他远了一点,但很快又冷得打了个寒颤,往那散发着温暖的热源靠近。
注视着夜一柔和的睡脸,我有些羡慕地鼓了鼓嘴,为什么这家伙可以睡得这么舒服这么香甜…为什么这家伙长得这么可爱啊不行了好想捏一把(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身体比大脑先行动,待我回过神的时候,一片柔软的触感从手中传来。睡梦中被捏的小夜一不满得吧唧着嘴,伸出小手把我的手抓住。
然后…就抱着不放了。
喂喂…你不是吧?我抽了抽眼角,试着抽出手。一次、两次…第n次后我果断放弃制止某人把我的手臂当作抱枕的举动。
…喂口水啊口水!不要把口水滴在我手上啊!
精疲力竭的我双眼放空地看向天花板。滴吧滴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感受不到……卧糟我不是棒棒糖啊啊!
天花板(头冒十字):“…你看够了没?”
极力无视手中传来的湿润和异样的感受,我开始压榨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思考目前的处境。
嗯…一片空白鉴定完毕~
不对啊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啊啊啊!
我十分以及非常确定我一定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偏偏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怎么办qaq正当我内心的小人陷入天人交战而且越来越激烈疯狂趋向于白热化时,手心处熟悉的疼痛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是吧…你还真啃了t_t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那个不仅把我当枕头还把我当鸡腿啃了的家伙,内心的小人在呐喊着。
“云~”小小的正太一脸幸福的傻笑着,还抱着我的手臂蹭了蹭,我的心顿时软成一片,连那些湿润的触感都不在意了~
…不,果然还是很在意。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如此想着,我在也抵不住周公的诱惑,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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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调皮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溜了进来,为床上两个呼呼大睡的小人儿镀了一层金光。只见两个婴儿呈叠罗汉之势,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女婴手脚并用仿佛章鱼一般扒在男婴的身上,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液体;而被压在身下的啡发男婴紧紧地蹙着眉头,好像睡得不是很舒服。
正太萝莉控摄影家妈妈静子走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个有爱的场面,拍摄之魂顿时燃起且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护子的绪子妈妈和杰爸爸及时赶到,估计我们的夜一童鞋就活活憋死了。
“唔~云”被杰爸爸从魔爪下救出的夜一不但没有感谢自家老爸,反而朝床上因失去抱枕而醒来正在揉眼睛的女婴伸出双手,还不满的瞥了爸爸一眼。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心当作驴干肺吗?被自家儿子嫌弃的杰抽了抽嘴角,抱着儿子放也不是抱也不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由小到大的脚步声响起,随着距离的拉近,来人的谈话声也逐渐清晰。
“情况已经好多了,打过这一针后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医生!”
门被拉开,班和医生一起走了进来。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医生手上拿着的针筒,而针筒好像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示威似的闪了一阵寒光,我立刻打了个寒颤,心里直发毛。
“乖哦,不会痛的。”医生挂着慈祥的笑容向我一步步逼近,那分明是不怀好意的笑容啊你们眼瞎了吗?!我不断后退直到抵到床板,抬头注视着针头不断靠近,我两眼一抹黑,直接被吓昏了。
医生:“”特么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云!”小小的夜一见状担心不已,心里对这个白袍怪蜀黍的印象再次下滑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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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云~”,谁啊?我还没睡够呢…
耳边不断干扰我睡眠的声音让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了眼,霎那间映入我眼中的景色让我瞬间瞪大了眼。
在广阔草原上嬉戏作乐的小拉达们一个个活力十足,打滚着浑身沾满了草屑,却开心地大笑个不停;几只波波停在不远处的地上歇息着,低头帮自己或同伴整理有些凌乱的羽毛。突然挂来一阵强风,波波们三三两两地振翅高飞,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在他们走后不久,一直绿毛虫缓缓爬了出来,悠闲地伸了个懒腰,趴在地上晒起了日光浴。远处一片花圃里,尼多郎和尼多兰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着花瓣,甩了所有人一脸狗粮。
这就是…我所在的世界?
见自家女儿看得目不转睛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的静子妈妈好笑地拍了拍我的头。
“很美丽吧,这些不可思议的生物,就是神奇宝贝哦!”
神奇宝贝…?被静子的话所吸引而回过头的女婴眨巴着一双琉璃般的浅色双瞳,好奇地等待她的下文。
“神奇宝贝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哦!”绪子笑着说道,同时伸手摸了摸怀中夜一的头,“对不对啊夜一?”
“嗯!”夜一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展开一抹大大的笑容,“我最喜欢神奇宝贝了!”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先生杰看见后座温馨欢乐的气氛,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汽车开动,阵阵的微风从我耳边掠过,一幕幕生机勃勃的景象从我眼前呼啸而过,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车速逐渐增快,以防万一绪子和静子把两个小家伙放到了中间的座位上,不再让他们扒在车边了。
待坐定后,夜一立刻又蹭到了我身边,我有些无奈的扁了扁嘴,内心深处却不排斥这样的接触。
等等…为什么我背部以下大腿以上的某个隐秘部位感觉痛痛麻麻的?
察觉这份刺痛的我浑身僵硬,一路上如坐针毡,坐立难安,直到停在一间大大的洋房前。
副驾驶座的班打开车门下了车,来到后方从镜子手中接过了我。
“咿?”我伸手扯住他因忙碌而没有时间剃掉的胡渣,即使这样他也没有生气,而是用宠溺的目光看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端详这个男人的正脸,他大约20到23岁左右,正值壮年时期,与我一样的耀眼金发为他整个人带来一种清爽潇洒的气质。刀削般的尖瘦脸庞上点缀着一双深邃的湛蓝双眸,平时紧抿的双唇弯成一个柔和的弧度,只因手里那软软的,仿佛一用力就碎掉的小肉团儿。
“宝贝,爸爸要走了哦。”他轻轻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一个带着父亲对女儿疼爱与不舍的吻。
班把怀里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人儿交给不知何时下车的静子,然后伸手一揽,把母女俩抱在怀里。
“保重啊班,记得要常常回来。”杰和绪子抱着夜一站在不远处,注视着抱得紧紧的一家人。
“当然!”班颇为不舍的松开手,然后取出一蓝一红的两个小圆球,拉过我的手把蓝色的那一个交给我。
我好奇地握紧那个小蓝球,金属制成的外壳有点冰冷,但很快就被我手心的温度给同化,变得温温的。说是小蓝球,但在我手里一点也不小,我用两只手才勉强圈住了那个球体。
这是什么?吃的吗?如此想着,我试图把那个东西塞进嘴里。
“…这不是吃的快松口啊!!!”by手忙脚乱的一众大人。
“…qaq”by球中的神奇宝贝。
那这是什么?我有些残念地盯着班手中沾着我口水印的蓝球。
“这是超级球。”被吓出一身冷汗的班爸(…掀桌!废话伙伴差一点就被自家女儿谋杀了耶)蹲下身,视线与我平行,“里面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我不在的时候他会代替我陪着你,保护你,就像是云夏的另一个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些话的班是那么的认真,眼睛闪闪发亮的充满了对伙伴的感情与信任。
尽管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话,但那瞬间表现出来的羁绊的的确确传达了给我,并且深深烙印在我心上。
重新站起身的班动作轻柔地擦掉球上的水渍,再次把它放到我手里。
——这次我只是握紧了它。
看我没有想要再对球做什么奇怪的事,松了一口气的班笑得有点像狡黠的狐狸,“伙伴,暂时委屈你当一下保姆了啊。”
话音刚落,我手中的球振动了一下,像是在作出回应。
“…哼!”by球内炸毛的神奇宝贝。
深知自家伙伴绝对是在傲娇不会出来见他的班伸手抹了抹鼻子,接着按下手中红白色精灵球的按钮。
原来还能放大啊!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斑手上变魔术般放大了的精灵球。
“出来吧,我的伙伴!”随着班的话语被抛上空中的精灵球旋转了几下,打开,从白光内飞出一只灰色的身影。他一个鼓翼,落下了几根乌黑色的羽毛,绕着大家盘旋一圈后柔顺地停在了班身边。
看到这只大鸟的夜一显得十分兴奋,一个伸手眼看就要捉住大鸟头上带着的红色面具,好在被妈妈阻止了。
“拜托你了哦高傲雉鸡!”班跳上了高傲雉鸡的背上,朝所有人挥了挥手,然后对身下的伙伴说道。
“咕~”大声回应的高傲雉鸡同时挥动双翅,扇起一阵强风飞向了远处,一眨眼就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站在原地的女人凝视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轻轻地开口。
“…路上小心。”